2011-8-2317:05:00

（四十七）

钱翠香剥开桔子递给丽丽，满脸堆笑地说：“想吃啥就和妈说，妈给你做。”

丽丽掰下一瓣儿桔子送进嘴里，酸得离谱，她皱着眉头拉过佟钱的手，将那瓣儿咬烂的桔子吐到他的手心里。

钱翠香抬了抬眼睛，可又不好直接发作，只能默不作声。

“老公。”丽丽擅长撒娇，老公两个字叫的佟钱心里直痒痒，“我想吃蛋挞。”

“一会儿给你买。”佟钱旁若无人地吻了吻丽丽的耳垂，而后小声低语着，

“我想奸了你。”

“好啊，什么时候？”丽丽顺势爬到佟钱身上，两条腿习惯性地盘在他的腰间。长久以来的压抑令她备受折磨，她巴不得那天佟钱也把持不住，二人水乳交融一下。

钱翠香臊得满脸通红，边清喉咙边站起身，“儿子，到时间了吧？”

佟钱的喘息变得粗重急促，他利用最后一丝理智来控制快要决堤涌出的欲望。“下来，该出门了。”

“我不……”丽丽嘟着嘴，心底好像有一个小小的爪子在一下下挠动着，令她欲罢不能。

佟钱蜻蜓点水般在她的嘴唇上贴了一下，假装严肃地说：“你想不想结婚了？”

丽丽可怜兮兮地点点头，可身体却不想从他身上离开。

“你乖乖的，我们先去领证，晚上我们再……”佟钱声音越来越低，凑近丽丽的耳边用气流说出几个字。

丽丽的眼睛从意兴阑珊到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你说的，不许骗我。”

“不骗你。”这样才叫女人，情绪被他左右。

丽丽从佟钱身上跳下来，蹦蹦跳跳地冲到卧室里去拿包。

钱翠香无奈地喊道：“我的祖宗啊，小心你肚皮里的孩子。”

陶花跟踪钱翠香来到这幢楼下，已经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她满脑子都在想着他们会是怎么和乐融融地在一起，一想到这些，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佟钱、钱翠香、丽丽俨然一家三口一般有说有笑地从楼门走了出来，丽丽走在正中间，揽着佟钱的腰靠在她的身体上。钱翠香则一副老妈子的模样大包小包地提着不少东西，透过塑料袋看得出都是些零食，边走边提醒着身边的丽丽注意脚下、小心慢行。

陶花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着，哪怕她早已想象过这样的场景，但当这一切真实来临的时候，怒火将她的理智吞没。

佟钱拦下身边的一辆出租车，小心地伺候着丽丽坐进车里。

陶花将一切都看见眼底，她也迅速打了辆车跟在后面。

出租车驶到民政局门口停了下来，佟钱客气地塞给司机一包喜糖。司机也适时地说了些吉祥话，逗得一车人开心不已。

陶花的心很冷，这个她日盼夜盼的地方，这个可以给她合法港外的地方，她竟然一次都没有来过。她快速地付了钱，接着抽出口袋里的匕首飞快地冲了过去。

“佟钱！”那饱含仇恨的一声厉喝，让周围的人都愣在原地。陶花快步向丽丽跑去，佟钱下意识地将丽丽掩在身后。陶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推来他的同时扬起手中的刀狠狠地扎下去，接着她看见他惊讶的双眼和瞪大的嘴。他以为他了解她，他以为她就是一个没有能力的无知妇孺，他以为她除了会哭什么都不会，他以为他们分开了就等于结束了彼此的关系，他以为他们就此可以从头开始。可发生过的总会留下痕迹，她爱过的也是那么刻骨铭心，她恨过的也足以令她堕为魔鬼。

丽丽几乎不清楚什么事儿便倒在了地上，她的肚子被划开了一个很大口子，脏器纷纷掉了出来。渐渐地，她再也感觉不到痛楚，周围的世界变得很静，在她自己微弱心跳的伴奏声中，她变得很轻，很轻。魂魄与肉体的分离，生命走向终点。

佟钱捧着丽丽的脸，看着她的瞳孔扩散，却依旧执着地哭着哀求她醒醒。

浑身是血的陶花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佟钱身后，冰冷锋利的刀刃贴在他的喉咙上，她满眼含着泪对深陷痛苦不能自拔的他慢慢地说道：“只要一小会儿，你就能看见她了。”她决绝地闭上眼睛，用力地划下去，像杀只鸡一般，简单利索。

佟钱毫无抵抗地一头栽下去，这是陶花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稳、准、狠，他还来不及感受痛楚就已经死去了。

在了解了佟钱的生命后，陶花无力地坐在地上笑了，惨淡的笑着，望着天，眼泪无声地落下。

钱翠香抱着佟钱的尸体痛哭不已，她不停地捶胸顿足，喊叫着：“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啊？”

陶花冷笑着，她也是个母亲，知道怎样才是对母亲而言最重的惩罚。

高巍在千方百计地逗佟豪杰笑，她感觉现在很幸福，仿佛自己的孩子回来了一般。

佟豪杰忽然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撕心裂肺地哭嚎着，小手也扎起来想要抓住空中的什么东西一般。任凭高巍怎么哄，依旧哭个不停。也许他是在道别，也许他什么都不知道，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