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鬼打墙,麻搭山,是走山路人的一道魔障,前者如不慌张,过段时间自会解开,如是后者迷失方向,进入深山,生死未卜。瘦子毕竟知道些,让红面孔把车子慢下来,点上烟,猛地呛了一口,剧烈咳嗽着,随即拉开窗子。突然,他发现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明明路在正前方,红面孔却在向右走弧线。

“你,你开错方向了!”瘦子抽回头,对红面孔吼道,对方不甘示弱:“咋的,前面不是道么?我还往山涧里开呀?”瘦子发现玻璃窗里的路也是笔直的,又伸头出去,车却依然在兜圈子。他喊道:“停车!”红面孔吭地停了车,扭头瞪他。瘦子找条毛巾包在手上,握拳砸碎了车窗玻璃,红面孔也傻了眼,原来车头的方向已偏离大路好远,差点开回坟地。

走,走!瘦子在黑暗中勉强辨出正路,指点着,红面孔挂档很踩油门,吉普车在湿土上刨出四道深沟。深夜的冷风呼呼从窗口灌进来,他们早已顾不得这些,一门心思走出四道岗。当他们仓皇逃离的时候,谁也没敢回头去看。

那个吞没大忠子的坟头,在慢慢裂开……

榆树钱镇派出所的邱所长从被窝里被喊起来,匆忙披上衣服。派出所院子里,两个手下狼狈不堪地趴在吉普车边喘气,于鹏抱着黑背包在发呆。邱所长一脚把红面孔踢了个跟头:“张德生!你个废物点心,又多了吧!哪天不给我整点事儿你就痒痒是不是?”红面孔辩道:“不,不是……”“不是是啥?你瞧你喝的,帽子都没了,要丢了枪,看我不抽你筋!”

瘦子拉住邱所长,在他耳朵边上咬了几句,所长皱眉嗯嗯嗯地一劲点头,最后指着于鹏道:“先把他拘了,我倒看看小子到底什么名堂。”瘦子有些为难,张德生倒似将功赎罪般冲过来,铐了于鹏,推推搡搡把他弄进钉了铁栅栏的审讯室。瘦子道:“所长,八成不是这小子……”邱所长哈哈地伸个大懒腰,看看将有些泛蓝的天空,道:“爱谁谁,今晚你俩看着办,审出来算你的,审不出来,也算你的!”走了三步又道:“王德伟,我还告诉你,别想当老好人两面派,你接手的案子你就的给我玩起来。”

瘦子王德伟不吱声了,看邱所长摇摇摆摆出了派出所院子。

三个人在审讯室对刚才的历险唏嘘不止,审讯似乎成了恐怖茶话会,除了张德生还有些怀疑外,瘦子王德伟已基本相信了于鹏的话,于鹏还在惦记明天如何向于京水交待,毕竟,他的儿子活生生就这么没了。还有那个吞没活人的坟头,还有鬼打墙,还有,还有……

天色一点点亮起来,话题渐渐稀落,三个人开始瞌睡比赛,张德生趴在桌子上,王德伟仰躺在椅子上,于鹏的手铐已被王德伟解开,把头埋在膝间,也半梦半醒。猛地,后院的鸡突然齐齐鸣叫起来,三人朦胧间似置身养鸡场,只觉全镇的鸡都在鸣个不停。然后是狗咬,寂静的镇子突然变得一派喧嚣,令人无法入睡。农人们在咒骂中惊醒,拴狗的拴狗,打鸡的打鸡,然而他们惊呆了,这次打鸣的不是公鸡,而是母鸡。

天是紫红色的,像朝霞,但比朝霞该出的时间早得多。不久,一切冲归平静,天色也暗下来。人们没深思为何母鸡打鸣,天不亮而“亮”。睡眠的渴望强于一切。

天大亮了,邱所长没来,说是去外村喝酒,留话说中午回来看他们审讯结果。

于京水来了。

老人没有大哭小叫,镇静地吓人。他直勾勾看着于鹏足足三分钟没有说话,瘆人的眼睛让两个民警劝也不是,拉也不是。老人不再看于鹏,转身扑通给丨警丨察跪下了:“同志,我不求破案,你只要把我那小子的囫囵尸首找回来就中!”王德伟连忙搀扶,于京水抖抖膝盖上的土,伸手入怀,掏出一块月牙铁来,向于鹏手里一摔:“拿去吧!都拿去吧!你不要命,我还要这条老命呢!”转身就走。

王德伟拦住老人,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案情似乎有了点进展。

下角村有个老“鬼客”叫崔春浩,鬼客就是专门给人看阴宅的风水先生。他原是朝族人,入赘一家风水世家,丈人无儿,传了他踏察风水的,又留下一块传家宝——月牙铁。据说这铁可以在半夜使阴阳立现,风水分明,用它帮助踏察阴宅穴位,奇准无比。但也有大害处,就是对家人及子孙不利,丈人自己就是贪恋月牙铁威力,踏穴无数,结果成名时膝下无儿,老伴先逝,晚景凄凉。崔春浩功利心切,只看到月牙铁的好处,哪管其余,加上他有股蛮劲,生吞活剥风水数术,十数年下来倒也略有所成。但其间丈人、妻子先后去世,说媒的忌讳他的行当,无人敢给他续弦,最后身边了无亲人。

崔春浩虽有些名望在身,毕竟不是祖传,丈人去世后难题无人能解,常常苦恼,听说镇上于京水精通五行八卦,偶尔过来交流,受益不少。前些日子崔春浩拿着传家宝请于京水端详,于京水翻烂了手头的经典古籍,也找不到它的出处,甚至连花纹也不认得,提出要留下参详数日,崔春浩满口答应,留下宝物独自回去了。第二天,传来凶信,崔春浩死在下角村口。于京水慨叹不已,更信那月牙铁的不祥传说。

于京水昨晚拦不住儿子,气闷下起了一卦,卦主大凶,他当下就眼睛发蓝,情知不好。又为那月牙铁的来处占卦,哪知头个铜钱刚扔下去竟叮叮碎成两半,手便抖了,再不敢占,瞪瞪地等候天明。好信的登门告知儿子的噩耗,他连脚都迈不开了,强忍惊愕痛惜来到派出所,见到带来不祥的于鹏,气恨交加,竟丢过月牙铁去,以求于鹏早死。

王德伟把几个疑点穿起来,百四不得其解。难道崔案同昨晚的恐怖事件有关?

谁也没有注意,当于京水老人扔过月牙铁后,天色渐渐变了,响晴的上午慢慢集聚起莫名雾气,远山近岭都模糊不清起来,盛夏本来闷热的气候凉下来,却不是凉爽的那种,阴阴的,怪怪的。

于鹏蓦然想起,叔叔死时手中纸条上写的“下角村,崔。”难道,就是这个崔春浩?那么叔叔正是要得到这块月牙铁了。

子午相交17

这一天来得颇为漫长,整个榆树钱镇的人都感到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于京水老人毕竟痛子心焦,镇定一会,哭诉一会,如是反复,邱所长竟总不回来,眼看时针过了一点,向两点迈进。太阳混沌沌的如同煮熟的蛋青,一点点西斜。丨警丨察们给老人弄来饭菜,于鹏也吃了点。张德生怕所长回来骂,过了十二点重新给于鹏铐上,关回审讯室。

老人说累了,也哭够了,毕竟年岁大,靠在长沙发上歪歪地瞌睡过去,张德生推他,让他回家休息,老人摇摇手,没动。天色很怪,早早黑下来,到下午四点已是一片昏黄,大家又困又乏,瞌睡的瞌睡,发呆的发呆,精神头仿佛都被小偷偷走了。邱所长连个电话也没来,愣是在外混了一天。

黄昏时分,王德伟熬不住了,回宿舍喝了点酒,饭也没吃早早熄灯睡觉。张德生没吃晚饭,开了等穿个大背心满屋打蚊子。于京水鼾声一阵高一阵低,脸上时常掠过不安的抽动。于鹏静静地看着他,似乎要从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读出什么。

夜色无情地黑下来。

张德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于鹏逗话,于鹏知道,这是丨警丨察审讯惯用的手法,虽然从家常开头,却往往能绕出重大案情来。虽然他没什么好隐瞒,但也不想让人知道太多,出言更谨慎起来,张德生也觉没趣,到前屋开了电视,不再理他。

夜静静地,于鹏感到一阵恶寒。猛地,村里的狗开始惊慌地咬起来,声音急促而慌乱,片刻乱了鼓点,近于歇斯底里的狂嗥。夜空中平添许多股来去无踪的冷风,几家柴扉摇曳,几家屋瓦叮当,路上浮灰四起,榆树钱镇的人们被各种奇怪的声音弄醒,都缩在被窝里不肯出来。

扑通,似乎有人跳进院子,尽量压低声音,于鹏还是听到了。这里是派出所,能有谁来捣乱呢?他没动,听那脚步声慢慢走近外屋。外屋张德生正在看电视。

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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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相交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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