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背上一阵麻痒,下意识地就开了枪,枪声震耳欲聋,那小怪物身上瞬间出现几个血洞,无声地张开了大口嘶叫着却不敢向前。
荏离它最近,却像是被吓坏了一动都不敢动,我一边开枪一边喊她过来,子丨弹丨继续撕扯着那怪物的身体,很快就将它前半截打得支离破碎。
荏一个轱辘翻到我脚下,我腿贴到他的背上,感到他还在轻微的颤抖,心中不由感叹其实这还是个孩子。但那怪物却像是缓过神来,身子一扭躲过子丨弹丨朝我弹射过来。
这玩意速度极快,我的枪口沿着它的轨迹一路射击,却没有打中它,子丨弹丨在狭窄的空间里乱跳,我却已经收不了手。
眼看着那东西就要撞到我的怀中,我脸侧却有一阵奇寒掠过,一股液体将那东西喷了个正着。但这却丝毫无法阻拦这东西的势头,一下子撞到了我的怀里。
这一下子劲道十足,我感到腹部像是被狠狠地打了一拳。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我的拳头也狠狠砸在了怀中的怪物上,触手的感觉极其坚硬,那玩意竟然被我轻轻松松地一拳砸到地上,一声闷响,碎了。
这会我才感到了脸颊上刺骨的疼痛,伸手摸了一下,掉下一块皮来,身后的疫人冲着我笑,手里拿着个小罐子冲我扬了扬。
我知道那不定是什么冷冻液的罐子,心说你有这么好的东西干嘛不早拿出来,但这种话总不好说出口,若不是人家我现在还指不定多么狼狈,只好点了下头道了声谢。
“这是个什么玩意?”那疫人还挺有好奇心,蹲下身子拨拉那几块碎片。
我伸手摸着后面刚才疼的地方,幸好穿的衣服有防刺功能,这玩意肯定是咬了,但没咬进去。
“这是只手啊!”就在我伸手摸后背忙的团团转的时候,蹲在地上的那个疫人突然说道。
“什么手?”我收回手来问了一句,低头一看却愣了。
那个疫人已经把地上的碎块都拼到了一起,虽然形状有点怪异,但的的确确是一只手的形状。
这东西长得也有意思,把自己变成人体器官了。我莫名其妙地觉得觉得有些可乐,便说道:“看来咱们这构造还是很有可借鉴之处的。”
那疫人却没有笑,很严肃地把一只手指据在我面前,“这不是借鉴,这的的确确就是一只手!”
我真有点佩服这些学法医的,这玩意虽然冻住了,但也足够恶心了,你举那么高干嘛?
虽然恶心,但是那根没有指甲的手指头却是真真切切的在我脸前,就连指缘上被烟熏出来的黄色也清晰可见。
“怪不得那尸骨会那么干净!”疫人声音带着浓重的不真实感,“他身上的肉是从骨架上爬下来的!”
话音未落,那截指头却又扭动了起来,开口一并,狠狠咬在了那个疫人的手上。疫人惨叫一声,手指头马上就变了颜色,皮肤扭动着,像是活了过来。
不好!我来不及言语,伸手拔刀一动,便将那根非正常扭动的手指斩落,一道血喷了出来,半截断指掉在地上,皮肉筋脉扭动着突出骨头,甩掉指甲。我忍着恶心,猛地一脚将其跺成一滩肉泥。
眼看着那摊肉泥还在徒劳地蠕动,顶上还推着一个黑乎乎的小球,我终于忍不住恶心吐了一口水,却又听到后面疫人大叫,“快跑!”
手电筒朝后一照,我心里一阵哆嗦,少说得有十几样人体零件,正在用各种各样的移动方式向我们冲来,最为诡异地还是那个变形的人头,脖子上的一束管道分散开来,各司其职,就如同一只章鱼,在墙壁的管道上狂奔。
这都是什么玩意?寄生前夜吗?
通道极为狭窄,我们跌跌撞撞地跑着,身上的装备不时撞上墙壁和管线,一路跑的叮叮当当,所幸身后追着的那些东西虽然爆发力强悍,但是身体构造实在不适合移动,所以也没有追上我们的趋势。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那个疫人,“你没事了吧?”
那疫人伸出手来,被我一刀齐根削掉的手指处伤口已经开始肿胀变形,“谢谢,没事!”
我看他涨红的脸,知道这些疫人根本就不适合这种长途的奔跑,看他的样子,体温已经到了很高的程度,再不停下来很可能就会挂掉。
但是眼前的情况根本不允许我们停下来,那些小怪物追的特别紧,只要一停下来,我们估计就完蛋了。
“你那玩意还有多少?”我问道。
“不,不够!”疫人已经喘不上气来,我心中暗自后悔,这回真的是大意了,要是带着那套冷凝喷枪,这点事还叫事?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玩意竟然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手电筒晃来晃去地也看不清楚,但我似乎看到了两个人头!
娘的,这里面到底死了多少人?我脚下跑着,一手夺过那个疫人手中的小罐子,回身扔了出去,顺手就是一枪!
罐子毫无悬念的爆开了,凭空腾起一阵白雾,旁边的几个小怪物马上被冻住,但是后面的却又冲了上来。我顾不得其他,跑动中回头,在疫人的缝隙中几枪把那些冻住的小东西打的粉碎,灭一个是一个,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通道中突然响起了什么东西泄露的声音。就在我们身后,一条管道突然喷出了大量的白雾,通道中的温度骤然下降!
我心中大喜,肯定是不知那发子丨弹丨打断了冷凝管!歪打正着之下,不光身后追杀的小怪物被全部冻住,也大大缓解了疫人体温上升的危机。
但是大量冷凝剂的泄露也污染了通道中的空气,我明显的感到了空气的浑浊,但身后泄露的势头还是很猛,我们马上就要窒息了。
疫人在精神一振之下马上就意识到了眼前的危机,脚步更加急促。虽然已经被我甩下了一大截,但我知道对他们来说跑成这样也算是用生命来狂奔了。
荏跑的飞快,一边跑一边还到处乱看,身后的白雾已经追上了我们的脚步,我明显的能够感到身后不远就是一片奇寒。
没想到在遇到这么诡异的生物之后,我们所要面对的威胁竟然是寒冷!我感到有些荒谬,但是想想疫人的情况却更加荒谬,在体温升高快要死去的时候迎来了救星,却马上就要死在这低温里,这算是什么事?
就在这时,荏突然朝上一跃,身体停在了半空,转身招呼,“快上来!”
我愣了一下,心说这孩子什么时候会飞了?这才发现眼前的墙上有一道梯子,荏是从梯子上爬上去的。我也没有罗嗦,迅速跟了上去。
身后的疫人见机很快,也跟着爬了上来,这道梯子每一级都是直接焊在墙壁上的,倒不用考虑承重的问题。
也就是个前后脚,白雾瞬间将梯子的下半部分给吞没了,好在冷气下沉,并没有朝上蔓延,我们几个人手脚并用,很快就爬到了顶端。
上面是个门,应该是锁死了,荏伸手鼓捣了一下,扔下一块锁头,吱呀一声把门推开,自己先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