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完。”我已经想到了那个关键所在,语速放缓,组织语言。
“你们将格迦聚集,格迦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必将拼命冲击我们的防线,在这种冲击下,我们必将损失惨重,而隔岸观火的你们就可以得渔翁之利!我说得不错吧?”
封严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知道整个计划,脸上有点不安,欠了欠身子说:“你成语用得很好。”
我不禁对封严刮目相看,以前我只以为他是个头脑简单的任务,没想到这么沉得住气。
“但是有两个问题,第一,在这场战斗中,如果我们故意破坏了设施,造成你们在夏天到来之前无法修复的损坏,你们该怎么办?”
“我们自然有办法,这个不劳你操心!”封严道,脸上的不安更甚。
“好,我假设你们有这个能力,那么你们就要面对的是第二个问题。”我笑了笑接着说,脸上被抢托砸中的地方有些疼,“田甜的整个计划,看似对你们无害,其实却把你们也设计了进去,整个计划的终点,就是所有疫人的灭亡!”
“哦?你说的我该相信吗?”封严眼中带着明显的求知欲,却故意摆出不当回事的样子。
“听我说完,向此有个生化实验室你应该知道。”
“当然,之前的时候我们在那里死了不少兄弟。”
“他们都是自愿的,你不能否认!我觉得相比来说,那些疫人都是可敬的,而你却让我不齿!”
封严瞪起眼睛,“你相信不相信,我会让你变成无齿的!”
“收起这套小孩子的把戏!我有没有牙不能改变什么!”我冷笑道,“在你们梦寐以求的地下工事里,可以维持你们度夏的制冷设备所服务的是一套生化样本。在向慈的研究室里我们发现,那套样本对于疫人和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封严开始要发怒,但是听完我的话后却迅速冷静下来。
“你们占领地下工事之后必然要把两处地方打通以容纳这些疫人,到时候温度必然会下降,而那套样本就会在温度下降的时候发生变化,所有的疫人都难逃一死。四长老里面的恕你应该认识吧?他就是被那套样本感染,若不是教会救治早就死了!”
封严听完我的话,眼中露出思索的神情,表情变幻不定,“我该怎么相信你?”
“你不必相信,田甜要报复常诚和向慈,从她报复的手段中你也能看出来,她要毁了他们的全部,身体和信仰!疫人的生存对常老爷子来说象征着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看着封严的表情,我感到他应该是想明白了。这样就好办了,只要抛弃了仇恨,什么问题都好谈。
“我们并不想对疫人赶尽杀绝,为什么疫人一定要干掉我们?难道你就这么愿意为虎作伥?做田甜阴魂不散的爪牙?”我的语气加重,冲击他的心防。
封严搓了搓脸,“但是疫人也要活下去!”
“没有人让你们死!赶走格迦,我们就不需要那个地下工事,我们完全可以让给你们,甚至还能保证你们的供给,就和以前一样!”我开始传达我们的想法。
封严露出一点心动的表情,但很快又隐没不见。我知道他需要仔细权衡利弊,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周围缓慢前进的疫人,像是总也走不完。
终于,封严开口道:“我不相信你!像以前那样?以前是我们在保护你们,失去了我们的保护,你们还会把那个避祸的工事让给疫人?到那时我们就是你们的包袱,我们会失去所有优势变成笼子里的老鼠,那才是毁灭!”
看的通透!我心中赞了一声,对谈判成功越来越有把握,他看的越明白我越好说服他,因为我的提议都是可行的,所缺少的,只有信任!
我们俩要相互信任恐怕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是谈判中的信任更多的还是各种条件的相互制约,我明白这一点。
“你错了,我们并不需要你们的保护,对付格迦的生化武器已经研制成功,我们甚至不需要你们就能消灭城里的格迦。”我从容道来,留神着封严的反应。
封严明显愣了一下子,脱口而出,“我不相信!”
“我可以详细跟你讲讲。”我心中暗笑,“向慈的研究你应该清楚,就是想利用你们体内让格迦畏惧的那种致命物质来研制化学武器,但是在研究过程中却遇到了瓶颈,就是你们体内的这种物质活性太低,脱离人体后无法存活。但是这个问题已经被我们解决,将那份田甜留给你们的大礼进行解析之后,那种物质的活性已经大大提高,再不需要人体的携带。就在刚才,这种只针对格迦而对人体损害很小的生化武器已经研制成功。若没有这个东西作为筹码,我也不敢来找你谈判。”
封严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这事的真实性。
“憋在地下并不好受,我们既然不需要害怕格迦,自然也不必把着地下工事不放,但是你们不同,我们的地狱就是你们的天堂!”我在诱惑他。
封严似乎要被我说动了,的确,若是可以轻易获得容身之所,又能免去供应的麻烦和战争,有谁会不乐意呢?
“不行!这样不能说明什么,我们对你们仍然没有用处,所以说,我们作为包袱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改变!”封严突然道。
我不禁感叹这家伙的清醒,同时也发现了他的动机之单纯,应该说常诚算是后继有人,脑子也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可以承诺你!”我说。
“承诺?”封严轻蔑地重复了一句,“你觉得你的承诺有多重要?”
“所有的高层都可以给你一个承诺。”
“四安,你的提议很好,但却没有实现的可能,我们需要的不是虚无缥缈的承诺。”封严道。
“那你需要制约?你们仍然有威胁我们的力量,这还不够吗?”我问道。
“就像我之前说的,困在笼子里的老鼠只有等待开水的力量!一个承诺远远不够!我们并不是要做田甜的爪牙,我们只是要生存而已。”封严道。
“你们并不知道那地下工事的危险在什么地方,只有我们可以帮你。”我仍然在挣扎。
封严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些事情我们都可以做,我们并不笨,专业的人员也不比你们少,更重要的是,我们想要长久的安宁,而不是短暂的生存!”
说罢,封严挥了挥手,几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疫人把我控制住,上了背铐。
我的心沉了下去,谈判失败了!我从来没有想到这次谈判竟然会失败在疫人的不自信上!不!不是疫人的不自信,而是他们对人类没有信心。
“我仍然不会杀你。”封严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我让你看到一切是如何发生,你会知道你的承诺在我们的力量面前是多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