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头也不回地道:“打不开,我想办法把门抠个洞,你再顶半小时!”
我去!半个小时?我觉得现在能再活二十分钟就已经很不错了,我一边想着一边又开了一枪将爬上来的格珈打死。怎样才能撑三个小时?我脑中不断盘算着,这样的弹药消耗,的确撑不过二十分钟。我突然想到,自己的头脑是有些过热了,这个时候不能再开枪了,如此狭小的缝隙,开枪太浪费了,而且听说枪声这样高分贝的声音对耳朵很不好。
打定主意,我把枪背在身后,上前两步跳上管道,一手抓住根钢管,一手持剑,将刚钻过来的一只格珈砍死。容予思又恢复了常态,带着那把破刀也爬了上来。
这样子效率很高,但非常累人,刚砍了三只便感到胳膊几乎麻痹,使不出力来,背后的伤口也疼的要死。容予思却完全不当回事,一把破刀挥舞的十分有力。
但是格珈们很快也有了应对的方法,不再有格珈爬过来,反而是将堆积成山的尸体拖走。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做到的,一下子就撤走了至少五具尸体,我正看着眼前七零八落的骨肉发愣,第二轮接踵而至,墙顿时矮了一半。这次我才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后面所有的格珈都四肢着地爬在那里,两边墙上的管道上也爬满了,一个面上至少有一只,怪不得效率如此之高。而中间的空间被空了出来,抽出来的格珈尸体就塞到这里,被后面的格珈撕成了碎块!
而爬在管道上的格珈离我大约两米的距离,跟我照个脸对脸。我头上的强光手电一下就照到它脸上。格珈本来就害怕强光,怎么能受得了这个,当下惨叫一声快速爬了过来。
这声惨叫拉起了下一次进攻的序幕,井然有序的处置尸体工作嘎然而止,墙壁上的无数格珈在狭窄的巷道中挤成一团,那么一瞬间竟然寸步难行。
我跳下管道迅速甩了一枪,将跟着我扑下来的那只格珈击毙,跟着又像格珈群里开了两枪。伴随着我的枪声,一声怒吼从另一头传来,格珈群迅速接受了指令,跳到墙壁上,巷道的中间重新闪出一道空来。
手电筒的光迅速打到了这道空的尽头,站在光下的正是那只在医院发现我的格珈。
之前在雕塑上站着的也是它,但是当时在瞄准镜里,到底是不是也不能确定,不过推测来应该是没有错的,毕竟当时也没有见到第二个指挥。
这只格珈站在强光中,并没有闪避。一双乌黑的大眼空洞地看向前方,我没有犹豫,迅速架起枪瞄准。第一发子丨弹丨射向眼睛,却被它低头避过;第二发子丨弹丨射它的胸口,却被它侧身避过;第三发射向膝盖,却被它轻巧巧地抬腿过来。更可怕的是,它整个过程都是在不断地靠近我。
我简直要疯掉了,这算什么,一个小怪物竟然能够避过子丨弹丨,绝望中我将弹匣中的子丨弹丨全打了出去,却并没有一丝效果。那小格珈仍在不紧不慢地接近,其余的格珈则在周围垂涎三尺地看着,那小格珈就像是穿行在奴隶群中的主人一般,接受的都是或咬牙切齿,或心悦诚服的敬意。
我刀剑在手,知道这会真是完了。小格珈离我还有不到十米的距离,我甚至能够看清他唇下伸出的两根纤细小牙。容予思在我身后低声说:“四安,给我一枪!”
“没子丨弹丨了!”我没有回头,低声道,心中做好盘算,如果第一发子丨弹丨在它身上打不出伤口,第二发子丨弹丨就给容予思。
周围是死一般的宁静,只有小格珈双脚在泥泞中踩出的声音,突然一声咔嚓打破了沉寂,小花惊喜道:“门开了!”
原本以为绝对无法从外部打开的门竟然打开了!我匆忙中回头看了一眼,赶忙推着容予思朝后撤,我则沉下心来,举起手枪,将剩下的子丨弹丨有节奏地打出去。那只小格珈仍不为所动,淡定地躲避子丨弹丨,走上前来。
我不敢再回头,只能约摸着自己的位置,极力开枪阻挠小格珈的步伐。因为有了生的希望,所以这种阻挠更显得紧张,每一枪给我的压力都非常大,但对那只小格珈却不然,躲避的轻松至极。
突然,也没见那小格珈下什么指令,所有的格珈都动了起来,如同开始一样疯狂地向前涌来,我一看这情况再没有阻挡的可能,掉头就跑,这才发现我离门口已经很近,转头就几乎撞到向外打开的门上,怪不得那些格珈们发了疯。
容予思两手抓住我,将我猛地拽进了门,我顺手拽住里面的门把,一下把门带上了。这一下用劲猛了,只觉得整条胳膊都疼的要死,就像是要一寸寸断裂开来一样。
随后门上便是轰然大响,追来的格珈狠狠撞到了门上。这扇门倒是极为结实的,少说得有十个厚,想打破它至少得用炮弹才行,但是它的门轴和锁舌却是薄弱之处,恐怕撑不了多长时间。小花显然也发现了这个事实,从隔壁屋里推出来两个箱式变压器顶在门上,又不知从哪弄来几根钢管架在对门两个门框上将变压器卡住。我看明白了他的用意,挥刀将变压器的轮子斩断。这两个变压器得有一米四五高,加起来重量少说得有五六吨,随着支撑的轮子被砍断,沉重的箱体摔在地上随随便便地就沉下去一指深。
小花的推这两个大家伙出来,直接被累残废了,竟像是站都站不起来了,靠墙躺下,奄奄一息的样子。虽然我一直很不爽他那无所谓的态度,但他这次是真的立了大功,少了他,谁也活不下来。
我走到他旁边,伸脚拨拉拨拉他,“没事吧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吃!”
“吃什么?”
“有什么吃什么!”
我包里挑了挑,扔给他一包饼干一个火腿,盐水就还有三袋,我问他,“要不要给你挂上一包盐水?”
“废话!”
我没计较他的口气,赶忙找出注射器开始抽盐水,考虑现在情况不是很好,还是不要用点滴了,拿个大针管子打进去比较合适。一袋盐水抽了两次,全都从肘弯打进他的静脉。
补充了水分,看起来精神也好了很多,小花打开包装开始一点点的吃饭。小门处不时传来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但是好几吨的东西又被卡在墙间,是没有那么容易能被撼动的。容予思也靠墙坐下,似乎是睡了过去。我很想知道小花是怎么打开门的,但是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忍心去打扰他,于是便到门口去转转看。
这一转就发现了个熟人,老孙蜷缩在靠近门的墙角,手脚的绳子都已经解开了,我踢了踢他,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是已经死了。我抬起他的脸,果然,满脸干枯的血痂里,透着一股死气。
我没有再管他,虽说这也是个大恶之人,可是死都死了,我总不能再去鞭尸。我看了看表,天应该已经亮了,这段时间里格珈们都不会离去,最好的情况也得等到晚上。横竖没有什么事好做,我找个干净地方坐下,把小阿当放出来,给它些饼干吃。自己靠着墙,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