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8-2423:51:00

脱困

我听女郎讲到这里，冷汗噌噌地直往外冒，情不自禁地插话道：“后来呢？”

女郎神情依然迷离：“我反应很快，那手只摸了一下，我就趁势歪在了地上，然后逃也似的奔回到了屋里。再往后一切都变得正常了，我没敢再睡，便听着雨声挨到了天亮。新的一天二爷并没表现出任何异样，但从他门前走过时，那破烂的窗纸证实着我昨晚看到的一切。其后的日子，我们如往常一般，继续在各地盗墓作活。直到五年前的一个深夜，二爷突然来找我，他说他要完成一项仪式，需要我的帮助。”

高个冷着面孔问道：“那个仪式，是怎么做的？”

女郎无力地摇摇头：“他只是让我睡觉，其他的我一概不知。仪式之后，我经常有种异样感，却难以说清。二爷自那天开始命令我定期食用死人肉，纵然无比恶心，但也只能照办。我买了无数漂亮的衣服和首饰来包装自己，却始终无法摆脱那种恶心。”

我记起了件事，便道：“我首次在火车上遇见你们时，曾在你丢掉的纸巾上闻到过尸臭，难道当时你刚吃过...那玩意儿？”

女郎定时没成想我先前有掺和，微微有些惊讶，看看我没说话。

“那老东西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愤愤然道。

“腹中养尸。”高个扯了下衣角，“我之前提过一次，影降大多是有血缘关系者所施，这就说明了它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降头者与被降者必定存在某种关联，而影降的作用就是建立或者加强这种关联。通常，这是极高明的聚阴气的手段。”

听罢，我和黄晴两相对望，二伟也有吃人肉与施影降的举动，照此说他和二爷的目的恐怕相同，都是所谓的聚阴气，可这么做意义何在？

女郎又吞了几口水，缓了缓道：“之后我遇到白少，偶然间他给我讲解了这仪式的诸多要点，他说我和二爷是共生平衡关系，一旦一方身亡，另一方阴气过重便会尸化。看我现在的样子，恐怕现在二爷已经...”她哀伤道：“想不到唯一报答二爷的机会，也搁浅了。”

“用命报答，值得吗？”黄晴到底女孩子家家，听得动了情。

女郎只是笑，却不回答她。

“没有值不值，这世上总有些东西，要用命去守护。”高个接过了话，看向女郎。

我胸闷了一下，望了眼高个，命？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他想尽各种方法置那么多人于死地，难道就是用别人的命来替他达成目标吗？

女郎撇了撇嘴，想到了什么，道：“我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我知无不言。虽然很多事情我也没搞懂，但应该可以提供些信息，也算我活这一遭，能为二爷之外的人做件事。”

听着时髦女郎的话语，我知道她已经对生死释然了，面对这样的人，我总感觉十分渺小，旁边三人不知是何想法，都绷紧嘴不言不语。

“25。”女郎见众人不开口，爽快道。

“什么？”

“二爷沿着高松的足迹几乎走遍了全国各部，在很多地方都发现了这样一个数字。最早是在江西的一个山村，我们在那里高松的住所找到了25枚古铜钱。然后就是广西昭平县，我们找到了25张蛙皮。最近的一次是在锅子坟园，在高松的故居，我们同样寻出了蛙皮，列成三排钉在墙上，而每排皆为25张。有几张蛙皮下都记录着不同的话，内容很晦涩，难以读懂。二爷就此很在意这个数字，我们研究的时候做了相当多的假设，比如日期，年份，我们从公元前25年一直查到了1925年，每朝每代都有盘查，至今却无任何有价值的发现。一些人也从数学角度出发，指明2和5图形对称，但研究一段时间后也无果而终。虽然猜不透它的意思，但我相信这个数字背后涵盖了大量信息。”

这一番话听下来，我着实吃了一惊，脑袋一下就开壶了。25！就在前不久，连决带回的两幅画中，黄晴就发现了这个数字，看来这数字真的意义重大，居然出现这么多次，可要怎么破译才好。

这时候，我忽然察觉到，高个脸色变得奇差，两手攥紧成了拳头，正疑虑间，黄晴突地问道：“那些干尸呢？你们不是一直在找干尸吗？”

“那些东西。”女郎耸了耸鼻子，“那是我们的唯一收获，也是二爷最上心的，每寻至一处位置，便费尽心机地找出来。我只见过一次，就觉得那干尸无比奇怪，它的腹部裂着很大的伤口，五脏六腑全是空的，似乎被恶鬼掏光食尽了。四肢都按着不可思议的角度伸展，一下子就让我记起了多吉在日记中记载的，那具箱子里的尸体。”

我听得反胃，心操了一句，那他娘的是什么东西，外星人异形体吗？

“二爷找这些干尸作何用途？”

“我们只负责帮二爷找，找到后他会藏在密室里，具体做什么从未说过。”

我稍一思索，提声道：“老家伙不是吃死人肉吗？那他挖这些尸体会不会是拿来吃的？”

女郎摇头又点头，茫然表示不知。

就这般问着，我们花费了大量时间，女郎就像在回顾人生历程，一一道来。而我们这些听客享受着她的故事，然后出言询问，女郎对于问题大都讲不清楚。我们无权责备她，怪只怪老头子隐藏的太深。在这个过程里，我越来越注意到高个的反常，却又不敢相问，只好难受地憋着。

转眼已到夜深，受生物钟影响，大家吃了些东西便产生了困意，无奈女郎精神大好，不知疲倦。任这样一濒危佳人自生自灭，我实在是做不到。黄晴白日里累了一天，先安排她休息，四眼毛手毛脚，完全吃饱满就躺的主儿，又不堪重任。于是我和高个两人拿定主意，决定轮流照看。上半夜由我，下半夜由他。

很快我的时间就过去了，交接任务结束后，我打了两个哈欠，闭上眼就蒙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格外舒服，唯一不爽的是，最终我让尿憋醒了。揉了揉双眼，我决定去开水闸放水，才刚最起来，就看到了很诡怪的一幕。

手电在一个位置发着暗光，光的中心，女郎正面露微笑枕在高个的怀里，而高个则头靠着墙在睡觉。

我心道这什么情况，老方丈还俗，高个也开始近女色了？

我顿然没了尿意，往前走了两步，紧接着整个身子都晃荡了一下。只见女郎的胸口正插着一把银色的匕首，而地面上凝固着一大摊血，如同一朵妖艳的红花。（本帖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