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7-1823:24:00
打死我都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个熟悉的东西,不由惊得肝儿颤,踉跄着就往后退,走了两三步忽然有只手扶住了我的后背。
“发现什么了?”时髦女郎从后面探过头,眼睛嗞嗞地冒火,一袭长发搭在了我肩膀上。
我对她的过分热情很吃不消,连忙抖了抖身子,用手电光指着凹坑道:“你看...”
女郎“咦”了一声,便舍下我上前走去,很快来到了圆台的边沿。她不假思索,纵身跃下,一脚踩在了土块上。
我仰面喊靠,这垂直高度起码有一米半,她一介女流,跳下去眼皮都不带眨一下,而且看身手亦是练家子,若跟她单挑我不一定是对手啊。
女郎快步走至那处土堆,然后从她的背包里拿出个很奇特的铁铲,一段为半圆柱U形,一段则是短柄。想想时髦女郎的职业,这铲子应该是洛阳铲,我以前在被窝里看盗墓小说时想象过,真没料到长这么畸形。
这洛阳铲似乎经过改良了,女郎拧了拧柄处的螺栓,一截钢管漏了出来,她加固后以此当铲杆挥舞起来。
女郎动作相当娴熟,碎土上下翻飞间,一整个人形玩偶都被挖了出来。
“是婴蛊。”女郎停下铲子道。
她甩了甩玩偶上的土,一用力扔在了圆台上,而后装好工具在我的帮助下又攀了上去。
玩偶平静地躺在地上,我和时髦女郎一人蹲一边,开始在那里研究。由于久藏潮湿地下,其物吸入了大量水分,木质已朽。我高考之前曾恶补过一段历史,一般汉朝皇亲贵族的雕刻之物,喜用优质楠木,可能玩偶也是该木材所制,其质地虽朽却未腐,上面木纹犹存,因此玩偶的面貌清晰可闻。虽时隔2000多年,但我敢说它和下土之时相差无两。论外形这一个与我遇见的那个别无二致,只是雕工貌似不及先前的。看着它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按当时的思维走向,完全无法想到事情会走到当今这一步。
我厚着脸皮问女郎道:“上次听你提到过这东西,它到底是什么?”
女郎看看我,笑道:“怎么你这崇尚科学的大好青年,还对这古老愚昧之物感兴趣?”
“活到老,学到老嘛。”我贱着脸赔笑,忽然发觉好像用错了词。
女郎并不纠结这个,说道:“汉武帝当年巫蛊之祸可有听说?”
我狂点头:“就是老子逼死儿子那事儿呗。”
女郎稍作停顿,道:“这次祸乱中出现的邪术,是巫蛊术里是比较著名的人偶厌胜术,《鲁班经》中记载甚细,《史记索隐》和《后汉书》也有提及。而婴蛊,可以说是人偶厌胜术的变种,大方面讲在蛊术中属于拍花蛊。”她想到了什么,站起来打打身上的尘土,道:“谈到这里,我顺便跑下题,苗蛊之中有个蛊术叫血婴蛊,两者虽有一字之差,但完全是两个概念,那种邪术过于残忍,我就不深入讲解了。而这个婴蛊,其实是伴罪婴之谈产生的。”
罪婴?我脑门轰一震,顿有时光倒流之感,往昔的事情一件件回放在眼前。
女郎脸上有疑惑之色,我以为她看出我的异样,不料她道:“汉武对巫蛊术忌讳非常深,从他狠心灭掉太子就可见一斑,这里居然有婴蛊存在,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我看她困惑不堪,借机问道:“这婴蛊具体作用是什么?”
女郎搔搔头道:“罪婴之术主要是替换双方命格,和所有异术相同,它也不能凭空操作,中间需要特定媒介。依照五行之说,金阳性过重,摒弃尚不及,不易使用。而木生于水,成于土,消于火,恰好是阴性极佳物品。这婴蛊便全由木材做成,所料不错的话,它的肚囊里全是用各种剧毒的蛊水泡成的符咒。”她看我听得目瞪口呆,有韵味地笑了一笑道:“二爷涉猎广泛,我随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耳濡目染自当学习甚多,这些蛊术之类的东西玄幻的很,大部分都是以讹传讹言过其实,不必太当真。”
我舒出口气,心道你说这么多,本来还无所谓这下倒不敢不信了。
女郎踢了踢地上的婴蛊,又道:“提醒你一句,我们的领队,那高个子他就是一个罪婴。”
我听完几乎翻了白眼,擦擦冷汗道:“你怎么知道?”
女郎答道:“凡是罪婴,左手臂孔最穴部位呈黑色,原理大概因为人体分十二阴阳经,而孔最穴为其中阴经之一,手太阴肺经的中枢段。若以此穴位行术,成功率大增,因而从小时便会有人在罪婴那处穴道做手脚。当初在锅子坟园的地窖中,白少和高个子有过厮斗,无意间发现了。”说完后,她叹了口气:“这种人十分可怜,出生之始便命不由己,如同家畜奴隶般被人圈养,等到用时就会被无情屠杀,余生则替别人承担所有痛苦。”
我闻言也是一叹,没想到高个这家伙那么惨,下次和他说话尽量客气点儿。刚表示同情,我立刻胆寒起来,他娘的不对啊,照我以前在学校图书馆的那次恐怖经历,难道某某人(高松可能性最大)在未经老子允许下就把我当罪婴给办了?
正准备自我哀嚎,女郎忽然极其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我惊了一下,就见高个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狠狠地掐住了时髦女郎的肩膀。
“你说的够多了。”他冰着脸道,身上涌出一股寒冽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