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4-270:37:00
我哪能料到有此一出,左脚一软当场就给跪了,蜡烛离手后连翻几个滚,灯芯经不起折腾直接熄灭,四周上下登时一片漆黑。
我满眼黑斑,心中慌乱到极点,空出的右手哆嗦着摸向了刀柄。计算好角度后,我猛一提劲,大喝一声,带刀朝后劈去,那一刻我是真的下了杀心,几乎把血都呕出来了,要斩断双手腕绝不在话下。
可惜智者千虑,尚有一失。在那般境地下,我竟忘记了考量两侧墙距,刀挥出的刹那间便撞上了墙壁。顿时火花四溅,铁器铮响,反弹回来的力震得我虎口生疼,腰刀当即就脱了手。而借由那一瞬零星闪起的光点,我惊骇地发现,原本背向我的那尊佛像,不知何时竟转过了身,成了正对我。
我惊骇万分,简直是要疯了,这佛像少说也有半吨重,从刚才开始不过三四秒的时间,人力拖动它实属天方夜谭,操他妈看来这次是真闹鬼了。
前面几条甬道走下来,虽说偶有怪事,但都有惊无险的,牛逼地评论一下,权当是个消遣。谁知我这边精神上刚有松懈,那边就他妈发狠招,还真应了那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没了武器,我胆量比电量降的还快,深知多耗一秒便命少三分,大腿卯劲向前扯。这时,我突然发觉到缚在脚踝处的那股力竟消失了,整条腿动作自如。我仰面喊靠,心说怎么着是想放过我?
纵然万般奇怪,但我不敢多作逗留,第一要务还是要逃。在地上连滚带爬了几步我就速速站了起来,连从腰间取手电的功夫都省了,双臂一张摸到了墙,抬足便奔。
2012-4-270:38:00
这条暗道并非呈直线,似乎故意在打弯儿,开始阶段就像是在绕圆走。我越跑越不自信,但终究没停下来,周围虽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只要沿着墙的走向跑,应该不会错。
跑的正火热,只听前方一声巨响,接着回音紧随而至,层层叠叠得想打了轰天雷。入耳听着相当沉闷,凭感觉似乎离得挺远,但道路七拐八拐的对声音削弱力很强,大概要近上不少。
我略一回味,心潮一阵翻涌,这,这是枪声。前方必定发生了重大变故。
赶不及再琢磨,接着上一波尚未完全消散的余音,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再度传来,发出这是个男人。这一叫就不歇,而且能听出那叫声是扯着嗓子喊出的,几声下来就嘶哑了。
全黑的环境下,这种音调显然是最难消受的,我鸡皮疙瘩都能抖一地了。一摸右腰,立刻就傻了,居然是空的。许是刚才跑的时候给丢的,当时跑的急,没有太留意,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好歹留了一个,左侧的手电还老老实实地挂在那儿。
2012-4-270:39:00
打开了手电,我把所在地方周边探照了一番,发现这条甬道修建的相当简陋,地面没搞任何装修,就是原生态的湿泥土。墙壁坑坑洼洼,也没有壁画作装饰,这应该是个人或者个别小团队偷偷建成的。
惨叫还在继续,可能是叫累了,没了之前高亢,变得无力而琐碎,不刻意去听根本听不到。我往后照了照,没什么跟着,深吸一口气镇静下来,我提灯再次前行。
到最后了,马上要到最后了,我暗暗告诉自己,兴奋的想飚泪,我容易吗我,一路过来流汗无数不说,胆子都快吓瘪了,真不知道以后影不影响生育。
脑子正一锅粥似的想着,我一眼瞧见,两步之遥的地上有一片树叶,不由大奇,这个地方有树叶是不可能的,外人也不会无聊到带片叶子来。我蹲下来,用手电聚光到上面,然后小心谨慎地捏起来,聚精会神地望了个仔细,而后有种自插双目的冲动,这哪是什么树叶啊,分明是张完全脱水的干蛙皮。
2012-4-300:26:00
听朋友讲,我这个人虽长得还算正派,但行路时却表现得非常畏缩,平常一走动,两眼就不知不觉地往下瞄,跟他妈小日本扫地雷似的,整一副前列腺发炎的吊样。
不过也多亏了这德性,那蛙皮混于黑暗中,一般人昂首挺胸地走还真瞧不见。我嘀溜着蛙皮的一角,搁眼前恍了一恍,想与之前那张作下对比。
前面蛙皮出现的突然,我没往深层次想,最后感觉没有用处,便收拾收拾冲马桶了,印象上并不是太深刻。但记忆这东西,就像女人的事业线,挤挤总会有的。我可劲儿思索了一阵,对前者也慢慢地记起了个大概。单从形状来说,两者的相似度的确蛮高,剥除完整且撕裂得相当匀称,我强烈怀疑它们同出自一人之手,并且这个人对蛙皮剥取的操作相当熟练。
想到这一步,我后知后觉到,现如今的事态发展,明显有些地方不对劲。趁着逻辑还没混淆,我赶紧在脑中逐条罗列了出来:首先第一,这里有蛙皮存在,而之前此物出现过一次。第二,两张蛙皮的创造者很有可能是一个人,而其人似乎曾经跟踪过我,而且想要告知我什么事情。第三,这个人十有八九来过这里。我掰掰手指,又加上了一条,第四,目前我在这地方。综合这四条观之,底子里好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同一张提前编织好的大网,在等着我这条小鱼上钩。极端无奈,现在手里的线索支离破碎,按我万年不得开窍的脑袋,很难举一反三地把整体拼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