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赢叔的老头儿指了指客厅,神秘兮兮的说:“老爷在拜那个东西呢,他每天都要早中晚拜三次,还不许我们进去,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个啥玩意儿?”
年轻人想闯进去,老头儿急忙拦住他,告诫他说老爷吩咐过,谁都不能进那座厅,谁胆敢冒犯,子丨弹丨伺候。老头儿还怕年轻人不相信,低声说:“这可不是开玩笑,上次有个下人路过好奇,朝里面瞟了一眼,被老枪当场一枪打死了,老爷还说天王老子也不能违反他这个规定。”
我心里无怪,这赢叔所谓的谁都不能进的地方,想必就是老头儿摆无名牌位的地儿了,这地方就是个牌位和一批纸扎的东西,有什么神秘的,怎么瞟一眼就要杀人,也太不人道了吧。
赢叔让年轻人在厅堂门口站着,走的时候贴着年轻人耳边说:“那东西邪乎”
我非常奇怪,跟着赢叔出了后院走到前厅的宅子里,前厅里果然放了四具上好的棺材,棺材铺的脚夫和老板战战兢兢的站在客厅,也不敢坐,我心想这宅子的主人得有多牛逼呀,人家买棺材你都吓成这样。
赢叔过来招呼棺材铺的人,我就在厅里乱逛,见这厅里无论家具还是瓷器,个个都是精品。我虽然对这些不太了解,看质地手感就不是俗物,心里无比纳闷这宅子的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还特意在金丝楠木的椅子上坐了坐,真是舒服的很,这时,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赢叔问边上一个家丁说:“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家丁很快跑进来说:“又是那个风水先生,疯疯癫癫的跑来说一些乱七八糟上不得台面的话,我这就让人把他打走。”
赢叔摆摆手,自己出了门,我也跟了过去,一直走到门口,就看到看门的几个端墙士兵正拖着一个头发蓬乱的年轻人。我定睛一看,赫然发现这年轻人有些眼熟,我再仔细把他全身打量了一遍,几乎要把自己吓死了,这年轻人怎么长的那么像我爷爷呀,换句话说,他就是我爷爷年轻时候的样子。
那年轻人说:“赢管家你一定要听我说,我爹临死前嘱咐我,你们这座宅子一定要改,这宅子里有问题,你带我去见赵司令,我当面跟他说清楚。”
赢叔冷哼一声,说:“你爹都破那风水局把自己整死了,你还来这儿胡闹呢,风水这种事岂能乱来,什么杨半仙儿,我看他妈净是狗屁。你们乱来不要紧,要是害了我们赵家,将你们杨家诛了满门都抵不了。”
我爷爷苦苦哀求那赢管家,管家里也不理,甩了甩衣袖就进去了。那群当兵的当街把那神似我爷爷的年轻人打了回去。
我看了这副情境,内心巨震,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年轻人就是我爷爷年轻的时候,而这座宅子想必就是赵家宅了,赵家欺我太爷爷给他们家看风水死了,所以对我们杨门失去信任,我爷爷去世前可能有所领悟,嘱咐我爷爷来继续帮助赵司令,没想到姓赵的这么欺负我爷爷,我看了心里一阵火大。
我回了赵家宅,在宅子乱转,越转越觉得奇怪。这宅子的布局规模,怎么跟我在老弄堂里见到的赵家老宅不一样呀,老弄堂的宅子比这座宅子小了很多,也没这座宅子那么富丽堂皇,我彻底纳闷了,怎么有两座赵家宅?
我走到一座古井边上,古井边上围了许多花圃和围栏,还有人短枪站岗,看到这幅架势,我顿时就明白,这口古井想必就是赵家宅的枯井吧。
我靠近井里朝里面一望,里面涌出阵阵冷气,冻的我直打哆嗦,这时,天色渐渐变暗,我隐隐觉得井里有点不对劲,定睛朝里面一看,就看到里面有一张脸。
这脸,竟然就是十七岁的张蕾蕾的脸,我吓的一哆嗦,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一惊吓,我脑袋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疼的我直咧嘴,我睁开眼就发现眼前全是黑暗,揉揉眼睛拿起手边的手机,赫然发现对面站着个不高的人影,正是在我面前又唱又跳的小女孩儿。
我定睛再看过去,小女孩儿就不停的朝黑暗里面退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赫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我放在茶几上已经拼凑好的木雕鱼又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我正想去捡起来,却发现这木雕鱼非常奇怪,它竟然像一张卦象。
我琢磨着是什么卦的时候,就听到别墅的门铃被人按响了,吓的我一个哆嗦,我寻思着这大半夜的谁会来这别墅呢?
我上到一楼,透过窗玻璃望过去,只见微弱的路灯光下,有个消瘦的黑影立在那里,我努力想看清楚他的样子,却怎么都看不仔细。我寻思着,张家别墅一直是锁着的,这人知道按门铃,显然就知道别墅里有人。这深更半夜知道别墅里进人的,除了物业保安,还会有谁,我大为恐慌,要是保安抓到我在这别墅里,我可得蹲大牢了。
门外的黑影兀自按门铃不止,门铃声在这漆黑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惊魂,我吓的够呛,快速跑上二楼,翻身上了窗台。再小心翼翼的爬上树枝,用十二分的小心摸下了那棵大树,我溜出黑暗跑过去看还在按门铃的人。
我躲在距别墅大门十多米外的树荫下,路灯光衬托出那人的阴影,我见他身材修长,干瘦干瘦的,他穿的衣服还特别奇怪,居然是解放前比较流行的那种长衫,留的是板寸头,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不可能是保安。而且保安发现了我的踪迹,也不可能这么斯文的按门铃,直接就报警让丨警丨察来抓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午夜三点半的现在特别不对劲,有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这源于我对阴邪之物的敏感,我试图再靠近一下别墅大门,身上就一层层的起鸡皮疙瘩,特别膈应人。
那长衫人似乎发现了我,扭头朝我看了一眼,我顿时觉得他眼中精光吓人,此人必定来意不善,我也不敢想太多,扭头就往花丛里跑。那人也跟着追过来,我吓的胆子都麻了,一路跑的飞快,绕过一大排别墅和高层楼房,终于看到了保安岗亭,我心里一喜,再扭头往身后看去,身后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人,只有在风中摇曳的婆娑树影和孤单昏暗的路灯,整个世界都安静的吓人。
我觉得很奇怪,刚才我明明一直听到有人在后面追赶我,脚步还非常快,甚至在我回头看的瞬间,那脚步声还没停止过,怎么我一回头追我的人就不见了?暗夜里沉沉的黑暗和鬼魅一样的树影似乎对我暗示了什么,我心里一阵紧张,再加上在张家别墅里亦真亦幻看到的东西,我突然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可是在这紧要关头,那长衫人又是破解秘密的关键因素,他就像个谜团,可如果解开了他这团谜团,必然也就有了解开其他谜团的钥匙。在理智和恐惧的博弈下,终于选择了理智,又小心翼翼的折返了回去。一直走到张家别墅门口的大树后面再朝大门口望过去,门口空荡荡的,夜风吹落一地落叶,落叶跟着风的方向逐渐推进,渐渐占领这偌大的别墅大门口。门口荒芜的好像很久没有人来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