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顺的话把先前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平息了下来,众人看着这位岁数不小的老人,又自称是康家村出去的,也顿时不敢再说什么。康强看他似乎颇有来头,态度也不在象刚才那么凶,缓和了不少,冲康顺点了点头,“还是这位长辈讲道理啊!”
康顺摆了摆手,“不用客气。大侄子,带我去看看你父亲吧。”
“哦,对不住了,这个不太方便,你就在堂屋里呆下,上个香就是了。”
“哗……”正当我们几人纳闷怎么“不方便”的时候,看热闹的村民们忽然发出了喧嚣声。有的人甚至说,“未必又是那么死的?”旁边的接嘴道,“那还用说,莫名其妙的就死了,不那么死,还会怎么死啊。”
本来已经平息了火气的康强又发作了起来,“滚蛋!胡说八道什么,我爸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能那么死啊!走开。”
“哼!”老全子轻蔑的叫了声,不过看见康顺老人后,还是收敛了下,转身便欲离开。
但是门口处忽然有人又怪怪的叫了起来,不少人纷纷躲避开来,好像有什么瘟疫来临一般。这个村子的人,好像一直都神经质似的,总容易被一件并不足大的事情影响情绪。
很快,就连我们面前围着老全子的村民也跟着躲避了开来,那个一直被人唾弃的老太正拄着拐,颤巍巍的一步一步走了进来,就象她走到任何地方一样沉着,丝毫没有计较别人怎么对待她。这位一直游离在村子之外的老人,这次居然主动跑到族长的家里,难道族长的死和她有什么关系?
“滚!你这个不详的东西,来我家干什么!”康顺挡住了路,冷冷的对老太说。
老太抬起了头,满脸密布的皱纹又多了许多,眼睛深陷,但却显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嘴角慢慢的抽搐着,我读不懂它的含义,因为不知道这个老太的身上究竟背负了什么故事。此时的她,没有直接望向辱骂她的康强,更不是周围如避瘟疫一样躲避她的村民,而是直望向前,似乎望穿了前面的堂屋,那里正设着族长康业法的灵堂。
“你滚不滚啊!”康强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说完,他操起袖子就要上前拉人。面对这个一阵风就能吹飞的瘦弱老太,周围的村民竟然没有人上前阻止,甚至眼色里还有些须的赞同。我实在忍耐不住了,叫上姚江一起,抓住了他,“你冷静点好不好!”村民见自己村的人被人欺负了,终于象片乌云样,也轰的一声围拢了过来,于是我们相互推攘了起来。老全子则有点身不由己被卷了进来,不过立场则站在我们的一边,和村民动起了手。这下子,场面陷入了混乱,险些成为一场群殴。
就连温倩也前所未有地发起了脾气,“你们闹什么闹!现在是死人了,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还他妈的胡闹!”我这时候也意识到在丧事上发生这样不冷静的事情,确实很荒唐。我放开面前已不知道是谁的手,从人群里脱身出来,转身望了望温倩,歉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我看见一直站在温倩旁边的老人康顺,竟然一直在仔细端详着老太。老太对刚才因她而发生的混乱,却仿佛置身事外,眼神依然望向设在堂屋的灵堂,始终一言不发,仿若一座雕塑。最后,她忽然叹了口气,低下了头便欲走出去。
康顺忽然浑身抖了一下,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他快步走到老太面前,双手颤抖地举了起来,握住了对方的双手,“你是……你是凤林?”我注意到,康顺的眼里,还呛着一层泪水。难道他们早就相识?
老太听后,忽然眼色铁青,好似根本没有听见一样,推开康顺的手,掉头就走。康顺连忙跟上,神色异样的说,“我是狗子啊,你不记得了?就是离乡那个狗子啊。”
“狗子?”老太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再不理睬。剩下了康顺目瞪口呆的在原地待着。我和温倩等旁人也感到极其诧异。
9.
冲突以后,村里又来了几个老者,看起来还是族长康业法生前的熟人。一阵介绍后,既然和康顺早年也认识,互相不由得长唏短叹了一番。知道了康顺果然是村里的老者后,康强也不好再勉强,总算让我们一行四人进了堂屋。
由于族长康业法死的蹊跷,虽然诧异到极点,但是我们并没先问康顺究竟和那个老太什么关系,而她又到底是什么人。这个时候,可能是知道康顺系准备投资内地的台胞富商,康强对他客气了许多。康顺看我们一直有点按奈不住,一直在想又不好意思问康业法的死因,便替我们开了口,“大侄子,你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啊?这里没有外人,直说无妨的。”
康强的听了,眼色又异样起来,口气也显得吞吞吐吐,“这个……反正就是死嘛。”
村里来的一个老者倒是个爽快人,哼了一声,“看你样子,一定又是那样死的吧!”
“谁告诉你的,没有的事。”
“胡说!你小子,别瞒我了。昨天我还看老法子好好的,晚上就蹬腿了,一定是!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我……唉……总之,村子不幸啊,都怪那个老婆娘。”
——这是个被诅咒的村子。
我听了,心里一震,“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和那位老太有关呢?”
说到这里,康强和村里的几位老者立即又闭嘴了,象是在统一行动一样。
“这样吧,我们去瞻仰下族长的遗容吧,表示下我们后生的敬意。”想不到温倩这个女孩,居然立即提出见死人的想法,真让我佩服。而且她刚说出口,还不容对方答应,立即就拉着我和姚江的手,冲灵堂幕后奔了过去。
在场的众人哪里答应,连忙上前阻止,我和姚江当然不得不赶快替她把这些人挡了。这下我才明白,为什么她会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和姚江进去的缘故了。
到灵堂后面的距离并不遥远,总共不过隔了几步之遥远,即使有几个人阻挡,我们也毫不艰难地冲了进去。来到康业法遗体前,康强和村里的老人也已围了过来,拼命的拉着我和姚江出去,而我们也不得不拼命的抵挡着他们。他们的这一举动让我们愈加觉得奇怪,一个死人到底有什么不能看的呢?说时迟那时快,温倩一把就将覆盖在康业法遗体上的白纱布掀了开去。
我和姚江连忙好奇的向遗体上一看,“啊!”“啊!”我们异口同声的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惊呼。
康强等人看样子也确实阻拦不到了,索性停下了手,捶胸顿足地哀叹了起来,“真是不幸啊!”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康业法的遗体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在脸上,他的嘴依然张开着,双眼也保持着圆睁,就想看见了一场极其恐怖的事情。任何人都可以从这副死相判断出,他是被惊吓致死。
待续……………………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康业法的遗体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在脸上,他的嘴依然张开着,双眼也保持着圆睁,就想看见了一场极其恐怖的事情。任何人都可以从这副死相判断出,他是被惊吓致死。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报警?”姚江情绪有点不稳定,可能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惨状吧。说着说着,他发抖着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不要报警!”说这话的还是康强。竟然有父亲死于非命,而不报警的,真的古怪。
“为什么不报警?”我很严厉地问他。
康强听了,浑身无力地一摊,坐在了地上。
温倩凑近康业法的遗体,仔细的看了看,然后说,“有的事情报警,也许并没有什么用,对不对?”她冲我看了一眼,“这个地方,一定有不少人,也是这样死的吧?”
“啊!”村里的几个老者听了,这下轮到他们大感惊诧了,“你怎么知道?”
温倩笑了笑(这时候亏她还笑的出来),“看你们那么紧张的样子,就知道了。一定是某个神秘的原因,让他们以相同的方式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