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父说：“拜托你们了。”

“应该的。”

桑姆将两人送了出去。

钱子辰说：“我们先去艾伦住的地方查看，然后去看看伊蒂莎，和珍妮丝。”

两人走到沙发前，那布是水蓝色的边，白色的仁，好像是特别大的那种尿不湿。

两人坐下，伊蒂莎端来两杯水，杯子是一次性的那种，用完就扔的。

钱子辰问：“伊蒂莎小姐很爱干净啊。”

伊蒂莎在他们对面坐下，叹着气说：“唉，从小就有这毛病，也看过心理医生，不管用。总是觉得，什么东西都脏，自己也是脏的，总要洗啊洗的，洗完了才安心。总是想起，小时候看的舒服家的广告，显微镜下，什么东西都有很多的细菌。”

两人对看一眼，桑姆笑着说：“看来舒服家的广告太过惊悚，会使幼儿患上细菌恐惧症。”

“不是广告有问题，是我有问题，我从小，不但精神衰弱，身体也很弱。只要一见到血，就会晕倒，见到火，就会喘不过气，连做菜都做不了，只有买来吃。”

“你晕血？”钱子辰问。

“嗯。”伊蒂莎点点头。

两人又互看一眼。

桑姆说：“伊蒂莎，艾伦的死亡时间是前天到昨天，你知道这两天他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吗？他的工作伙伴都说两天没有见到他。”

伊蒂莎说：“万圣前夜我和他在家里看电视。后来天亮了他就走了，然后我就没见过他了，没想到……没想到……”拿起手帕，哭了起来。

“那你知道他有什么仇家吗？”

“我们在一个大学上学的不同系上学，大学的课外活动很多，大家都不只跟自己系的人来往，在别的系也有很多朋友。所以我们的朋友有很多重叠，我的朋友也是他的，他的朋友也是珍妮丝的，珍妮丝的朋友也有和我不错的，所以虽然毕了业，珍妮丝也仍然是我们朋友圈里的，谁过生日什么的，还是会见面。”

“他是为了什么甩了珍妮丝和你好的？”

“好像是……他觉得珍妮丝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纯真善良。他说他发现，珍妮丝其实很残忍，虐待过动物。”

“虐待动物？”两人吃惊。

“他说，有一次，夜深人静时，被他看见了。并且珍妮丝好像不是第一次虐待动物，她其实是个很善于伪装的人，平常装作纯真没心眼的模样，其实，跟她交往久了，就会发现，她根本不是那样。”

钱子辰问：“我可以看看你家里吗？当然，我看完会擦干净的。”

“嗯……可以，没关系，你看完，我再擦一边。”

钱子辰走进里屋，开始检查。

他首先在卧室找到首饰盒，两个首饰盒，都没有和证物一样的耳环。

然后他来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除了一瓶牛奶，就是樱桃，樱桃几乎堆满了冰箱，没有肉之类的荤腥。

厨房的各处，都收拾得很干净，一点油烟也没有，好像新的。

厕所也是，香的。

两人又来到珍妮丝家。

珍妮丝哭着打开门。

桑姆亮出丨警丨察证：“我们是丨警丨察，来调查艾伦·约翰的浮尸案……”

桑姆还没说完，珍妮丝就哭喊着往外冲：“我要见他——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见他？他活着的时候，不让我和他在一起，他死了，还是不让我见他——”抓着钱子辰。

“可是我想，单独看看她……”珍妮丝抬头，眼里又流下一道泪水：“我们相恋这么多年，为什么我不能帮他擦尸，不能作为他的家属，帮他下葬……我只能在这里等着，等着丨警丨察局传召……”

“你和他相恋很多年？”

珍妮丝点点头。

“你不是只跟他在大学里是恋人吗？后来他就和你分手，跟伊蒂莎在一起了。”

“不是的。”珍妮丝用力摇头：“他一直都爱我，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什么？”钱子辰拧眉：“你的意思是……”

“不……”珍妮丝忽然警觉到什么似的：“我在瞎说，是我做梦，他甩了我以后，我总是不甘心，幻想他还和我在一起，还爱着我……对不起警官，自从大学毕业以后，我就有点精神错乱了，总是产生幻觉，你别问我了，我怕我会胡言乱语……”她捋着头发，思绪很乱的样子。

这时桑姆走了出来，手上捏着一枚耳钉，和河边的那枚一模一样！

桑姆坐到沙发上，给珍妮丝看那个耳环：“你这只耳环只有一只，你能告诉我，另一只在哪里么？”

珍妮丝看着那耳环，说：“不知道，大约半个月以前丢了，在房里都找遍了，没有，应该是丢在外面了。好在它不太值钱，丢了就丢了，后来就没再找。”

桑姆问：“昨天和前天你在哪里？”

“我去旅游了，昨天上午刚回来。”

“前天你不在纽约？”

“不在，怎么了警官？难道你怀疑，是我杀了艾伦？”珍妮丝很惊诧：“怎么可能？我那么爱他！”眼泪哗哗地。

钱子辰拍抚她后背：“不珍妮丝，他在河里被发现，没有任何线索令我们可以划定嫌疑人范围，所以每一个人认识艾伦的人，都有杀人嫌疑，我们不只这样问你，也问别人，你别紧张，如实说就好。你觉得，有没有人有可能杀了艾伦？”

珍妮丝想想，说：“大概也就是罗伯特吧，他说要干掉艾伦……还有……”她像艾伦的父母一样，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事件，但是马上就摇头：“不，不，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说出来。”

“不，别逼我！”珍妮丝用力地摇头，用双手抱住了头。

钱子辰不再追问，对她说：“好，我们不再问你艾伦的事，我们只问你，伊蒂莎，伊蒂莎她是不是有晕血的毛病？”

珍妮丝抬起头：“是的，她晕血，有一次，学校足球比赛，一个男生被球焖了，流了鼻血，弄得满脸都是，她看见，就晕了过去。所以我们都知道，她晕血。”

两人来到共和党。

一个戴着眼镜，面孔精明的青年，惊异地问：“什么？你们说我杀了他？”

“对，你和珍妮丝合谋，或者是，珍妮丝太天真，受了你的教唆，被你利用而杀死艾伦。”

“上帝，你们说的都是什么呀？珍妮丝根本就不理我，我怎么教唆她？”

“她不理你？”

“我一直追她，追不上，她心里就只有一个艾伦。”罗伯特握紧笔杆，狠狠地说：“这个艾伦，气死我了，不但在政治上跟我作对，连女人也要跟我抢，总有一天我要干掉他！”

钱子辰和桑姆对看一眼，一起摇头，都不再怀疑罗伯特。

原来“我要干掉他”是他的口头禅，人都死了，他还在说。

“什么？”钱子辰惊喜地问：“你会做刀削面？”

韩一梅唱了起来：“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刀削面，是我的绝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