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什么在哪里?杜雨洁转向路家云,喘得厉害,一颗心砰砰砰地跳,只差没有爆炸。她一路跑来,思绪本来就乱,接着奇奇尖叫,现在又是一个陌生中年男人的声音,一切都显得诡异莫名。估计此刻叫喊的人已经凶多吉少,路家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拉起杜雨洁的手绕过主入口往大礼堂后面跑去。
一丛丛芭蕉树后面正是贵宾入口,那门果然虚掩着,预告着里面已经进去一个人的事实。周围安静得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路家云把杜雨洁往后推了推,自己先走了过去,把门整个儿打开,却见入口走廊里掉在地上的是一把刀子,在蒙蒙月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凉薄的影子。
此刻乱七八糟的思绪冲入脑袋,让人无法平静。杜雨洁轻轻地问:“难道是封铃做的?”
路家云怎么不知道杜雨洁在想什么:“别胡思乱想。封铃不会砸你,也不会害别人。她是你的朋友,你就要相信她!”杜雨洁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说下去,只是跟了过来。平时大家都是观众,没什么机会到这里来过,但是因为前两次的案件,路家云和杜雨洁对这里已经很熟悉。转了几个圈,便是那仓库的门。
门一如既往地锁着。
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他们知道前三次死人都是人死在密室里面的情况。这一次,死的会是谁?杜雨洁在一边不知不觉地流下眼泪,自己却没有察觉,只是呆呆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路家云掏出手机,竟然打通了电话:“喂,笛子吗?不好意思吵到你,你能打电话找你爸爸过来一下大礼堂吗?”端是路家云平时大大咧咧,此刻也知道应该把丨警丨察找来才是上策,值得表扬一番。
2007-07-2008:41:00
二十分钟后,两辆警车赶到了。这个时候袁心笛也赶到现场,为杜雨洁带来一件衣服。袁爸看到站在大礼堂门口的女儿和杜雨洁及路家云,脸色不佳,却没有发作。他朝手下人略为指示了一番,走到三个人面前:“你们进去过了?”
杜雨洁的头又开始疼,靠在袁心笛的肩上简直说不出话,所以只是略微摇摇头。另一个当事人路家云就在一边代劳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们没有进去过。之前就走到那扇门那里,就没有再往里面走了,——好像很危险的样子。来的时候我们听到一声惨叫,绕过来后发现后门开着,觉得不对劲就让笛子给叔叔打电话了。”
袁爸点了点头,路家云这个小孩虽然从小吊儿郎当,但是有一个优点就是说话坦白,有什么说什么。袁爸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路家云的眼神便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是两个年轻人在深夜里面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呢?还没有等袁爸开口问,他的一个手下便跑过来,侧在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袁爸脸色一凛,两人便匆匆往仓库方向跑去。
三个年轻人对望了一会儿,也默契地一道跟了过去。尽管没有听到袁爸和他手下之间说了什么,但他们都猜得出来一定是那仓库的门被打开了,而且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第三次事件的时候他们没有在场,所以有很多都不知道,如果这次的机会放弃了肯定会后悔?所以说什么都不能呆在外面只看热闹。
自从路家云那次出事以来,备用钥匙一直在警方手里,另一把由学生会主席叶雁拿着,——不久前叶雁的这把也被封铃借走一直没有还回来。路家云想让杜雨洁对封铃放心,可是也知道点点滴滴的疑虑还是爬上她的心头。只有封铃有的钥匙,那次晕倒时封铃在身边,还有那些被埋起来的娃娃……路家云撇了撇嘴巴,走在前面却偶尔回头看看杜雨洁的脸,那种说不出来的害怕只怕仍是会在“那里”停留,心里的东西永远是最难决断的。虽然对封铃不熟悉,但是从杜雨洁和袁心笛的话中可以知道这个小姑娘绝不是那种阴险狡诈的角色。路家云问自己:真的是那个天真活泼的封铃吗?如果是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完全没有理由的啊!
“小心点。”笛子扶着杜雨洁叮嘱道。她是个聪明的女生,路家云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便知道事态严重,过来之后也不怎么说话,只是陪着杜雨洁。平时的杜雨洁不是这么胆小的人,此刻沉闷着脸,却似乎藏着什么心事。袁心笛如何知道封铃的事情对杜雨洁的影响,只是暗自操心好友是不是被什么鬼怪缠身。若是别人,恐怕就要对路家云为什么会在这里陪着杜雨洁的事情问长问短。
他们三个站到礼堂后门的走廊里,也不敢离得太近被人赶出来,只远远地望了两眼:只见门缝中一个中年黑壮的男人倒在那边,正是这第四次大礼堂凶案的受害者。只见狭小的储藏室里,一大块天花板竟然活脱脱地掉落下来砸在他的头上,满地灰尘和鲜血。那番景象叫杜雨洁一阵干呕。谁能看到一个血淋淋的头颅圆睁的眼睛死死地睁大那种死不瞑目的样子会舒服?笛子也慌忙转过身,拉着杜雨洁一道出来,只剩了路家云在里面。
毕竟亲眼所见和照片是不一样的。杜雨洁发呆坐在大礼堂外面的花坛边,这才感觉呼吸到了正常空气,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如果今天不是路家云的话,估计我就和你们say撒油那拉了。”
“胡说八道。”袁心笛淡淡地回答。
在外面对着星星月亮好一会儿,杜雨洁才静下心来,想起今天她和路家云怎么会在一起的,不由有些忐忑。杜雨洁看了看为自己披外套的笛子,缓缓说道:“今天是威廉让路家云留下来陪我的。笛子,你不要误会啊。”
“你在想什么呀?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吃醋!”袁心笛脸红了红,“威廉让家云留下来陪你的事,我无意间听见了的。其实,就算是他不拜托家云,我也会让他留下来陪你的……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会瞒着我。”
杜雨洁愣了愣。路家云这个人的性格再简单不过了:他不会隐瞒任何事情。就像之前他会很孩子气地在威廉和袁心笛面前不停说自己喜欢杜雨洁,——对于他来说,表达自己的心意一定是最直接的,绝对不会在乎其他人的想法。杜雨洁抿了抿嘴:笛子就是太善良了,总是为别人着想。她轻轻地笑:“其实你说,会不会是他在意你的感受,所以才瞒住不说的。”说到这里,杜雨洁拉了拉笛子的手。是的,以往的时候路家云根本不会隐瞒他对杜雨洁的任何企图,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对袁心笛说起这件事情。说不定真的是路家云的态度开始转变的契机。袁心笛感受到了好友的关心,望了杜雨洁一眼,甜甜地低下头笑了。真希望这两个人能够好好地在一起,杜雨洁暗自祈祷。
这个时候的天已经快亮了。一辆救护车静悄悄地开过来,把那中年人的尸体运走。路家云也被撵了出来,他走向袁心笛和杜雨洁,示意她们跟上来。三个人便向医院走去。
2007-07-2201:58:00
一路上,路家云把刚才从袁爸那里打探出来的消息向杜雨洁和袁心笛说了一遍:这个躺在大礼堂仓库的中年男人实际上是T大附近著名的疯子,平时时常闹事,早已在警局有些名声。而且这人和垃圾桶旁边那个疯婆子还颇有些血缘关系。听说他原来也是学校教授的,结果后来参与了什么调查,便变得疯疯癫癫的,一天到晚嚷嚷着什么:“妖孽!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这些东西在警方看来都是些疯言疯语,说不定疯婆子家族有疯子的遗传因子才会如此。但在杜雨洁的耳中却刺耳异常:妖孽,又是妖孽!这个所谓的“妖孽”到底是什么?从疯婆子那里听到过,在那个幻觉中的那个医院也听到过……这个时候在此听到让心神不安,但又不知道怎么组织出来告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