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其中的御,就是骑术,我是学过的,虽然不能说太好,但勉强不惹人笑话。我抓住缰绳,身子一翻,就跨上了马背,扭头望向那边的徐成五说道:“将军,我们启程!”
“驾!”
“嘚、嘚、嘚……”
马蹄声,脚步声,一连串的响起。抵达城门前,徐将军掏了令牌,守城兵开启城门后我们便一路向南。
不知这么多天过去了,云寻和父亲过的还好不好,总之,我抵家之日,就是陈家再起之时。
连续奔波了三天,终于抵达了县城,城门前早已在县令的安排下,路两侧围满了欢迎的人流。我骑在大马之上,身旁有徐成五,后方跟着百名士兵,前边又有先锋开道,一时间风光无比。
我下马与县令聊了一刻钟,就再次上马,前往县城下辖的清凉镇。
而县令也弄了匹马,伴随在我的另一侧。
没多久,清凉镇的轮廓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云寻早已接到县令通知说今天我要回家,她早早就与父亲在镇外等待,不仅如此,清凉镇有七八成人口都在这夹道欢迎,之前所有的白眼通通消失不见。
因为,我此时已是清凉镇唯一的一位状元!
终于,我骑着马走近了朝思暮想的云寻身前,翻身下马,拉住她和父亲的手说:“寻儿,父亲大人,陈挽幸不辱命,拿到状元之位回来了!”
“挽郎……”云寻泣不成声,这两年一切委屈与心酸都化作泪水,倾洒而下。
父亲也是老泪纵横的说:“儿啊,哈哈,好。”
“现在人这么多,等会儿回家咱再聊。”我一手牵着缰绳,在无数羡慕目光的注视下,与父亲、云寻走到了镇子边缘的那间茅草屋。
徐成五见到我的住处如此简陋时,怔了半天,他道:“想不到陈状元也是出身于低微啊,我对于寒门贵子通常都是刮目相看的。”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微微一笑,说道:“家道中落了而已。”
徐成五不悦的侧头说:“王县令,你怎么搞的,就让一个状元住在这儿?有失我大宋朝国体啊!”
“将军说的是……”县令不敢抬杠,毕竟品级差了不止一截,他便连连点头说:“我尽快在治下批一套大宅子,让陈挽搬过去如何?”
“不妥。”
我摇头说道:“无功不受禄,这间茅草屋住着挺舒适的。就算真要搬,我也是把祖宅买回来的好。”
“这……”县令忐忑的看向了徐成五。
“实在话,确实如此。”徐成五笑着说道:“不过,陈挽兄弟,你在这怕是住不了多少天,圣上的任命书就来了,然后就会去其它地方任职,很久都不见得能回来一次。”
就在这时,一个衣服华丽的半大老头拿着房契跑上前,递到我手中说:“陈挽,这是你祖宅的房契,我买到手之后一直没住,就知道你迟早会有今天这般风光,现在就完璧归赵吧。”
这是镇上的一位地主老财,卖房时没少压价,说这一年没人住简直是糊弄鬼呢,肯定是接到我高中的风声,把祖宅空出来急忙打扫干净的。
“呃……”
我接过了房契,说道:“这样吧,多少钱卖的,我再多少钱买,免得落了旁人口舌,明日就会送到你家中。”
地主忙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我说这么办,就这么办。”我坚持道,他见我如此,也没了办法,就离开了。
“圣上的任务我已经完成,那这就回去复命了。”徐成五抱拳告辞,接着就领着那百多名士兵离开了清凉镇。
而县令,则宴请了我们一家,席间还有县中一些官员。
傍晚,我晕飘飘在云寻的搀扶下,回到家中的房间,躺下后她给我打了盆凉水,洗过脸清醒多了,就问:“寻儿,这些天家中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只是昨天……”云寻声音低着说:“我娘家的人来了,父母,哥哥,还有身为家主的爷爷,带了许多银两和布匹、首饰,想把我重新加入族谱,还有将你以夫君的身份录进其中。”
我问:“然后呢?”
云寻说道:“全被我撵回去了,送来的东西也分文没有拿。因为他们当初都反对过我嫁给你,现在你今非昔比,风光了,若是我动摇了,夫君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傻丫头,那不挺好的吗?”我拉住她的手道:“他们终究是看着你长大的家人,怎能为了我就真个断绝了关系呢?就明天中午吧,我们一起去云家,然后商量补办婚礼的事宜。”
云寻难以置信的说:“真的?”
“嗯,毕竟云家为我培养了这么一位好贤妻。”我把她拉到床上,抱住之后,心中就涌现出一团火热,有点把持不住了。
“挽郎……我……我有点儿怕。”云寻身子轻轻地颤抖,即便我们都同床共枕一年了,但始终相敬如宾,没有任何欢好的行为。
我将纱帐放下,循序渐进的爱抚着她,最终我们都放开了,蒙上被子翻云覆雨起来……直到半夜,我累的快动不了时,这才作罢。云寻脸蛋红扑扑的没与我说上几句话,她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银子送到了那地主老财家,就与云寻、父亲搬回了祖宅。不得不说,对方真的上心了,竟然与我们一年前离开时的装扮布置,如出一辙,真像原封不动似得。
中午,我和云寻就启程前往了云家。
她娘家人们全都赔着笑脸,唯恐怠慢于我,好话说个不停,美食也上个不断。
表面样子还是要做的,我也就没计较,喊着各种生疏的称呼,然后就提出了补办婚礼的事儿。云家大为支持,女儿光明正大的嫁给状元,那可是一种荣耀,最好越多人知道就越好,换句话说,这对云家的生意来说,遇见什么纠纷或者交易时,哪个合作方与竞争对手不给三分面子?
快刀斩乱麻,我们双方把婚事定于后天,而期间的一切事宜,均由云家负责操办。
而云寻,就暂时留在娘家,等待我那天带着八台大骄和吹喇叭的来迎亲。
我回去的第二天,云家下人们就来宅院布置了起来,处处充满了喜庆的气息。然而,本以为就此登上人生巅峰的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次日的婚礼上发生了一件猝不及防的大事!
宅院门前,我骑着马,后方是云寻坐的花骄,自己终于盼到了将她光明正大的从云家接回来这一刻了。我翻身下马,走到骄子前,丫鬟挑开帘布,我便背对轿门躬下身子。
披着红盖头的云寻伏在我背上,两只手略显粗糙的手环紧我的脖子。我背起她就进了院门,此时,里边已是宾客满座,县令都亲自来了。
我放下云寻,她跨过了火盆,与我走到内堂之中桌子前,为两侧的双方父母亲敬茶。然后开始了拜天地,请来的傧相,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我们便对向外边,同时弯腰拜了下。
“二拜高堂!”傧相再次喊道。
我们转过身,对着父母亲再拜。
傧相三喊:“夫妻对拜。”
我与云寻相对而立,隔着朦胧的盖头深情对望,朝着彼此低下身子。此时,全场寂静,傧相深深提了一口气,说道:“送入洞房!”
我拉起云寻的手,正准备去婚房时,外边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音,待平静下来时响起一句高亢的尖锐声音,“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