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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不间断的客人弄得吴璇心里乱糟糟的,她终于找到一个清静时机,坐到桌子旁边,“大娘,你能记得那对夫妇的事情吗?”

老太太眯起了眼睛,“很般配的一对儿,罗先生相貌堂堂,太太很温柔,眉眼特别漂亮,哪象现在的年轻人。”

吴璇打断了老太太对现实的抨击,急切地追问,“你说那先生姓罗?还记得叫什么吗?”

老太太思索了一会儿,“是姓罗,没错,和老板是留洋的同学,记不得叫什么了,女人好像叫家宝。”

于是点点的旧事渐渐浮出水面。古城的风土人情最适合艺术家的浪漫心态,罗先生来到古城后和老同学取得了联系,一起叙旧、画画,或者设计一些绣品,在旧时的年月,这类生活方式便算的上是绝对的特立独行了。

吴璇有些困惑,艺术家喜欢流浪,但很少携妻带子一起出动的,她看着老太太,“那个罗先生夫妻两人一起来古城的?”

老太太思考了一会儿,“听姐妹们说过一次,好像是在古城里认识的。”

在古城里结识的?吴璇语调尽力放松,做出一副平淡的好奇,“那个家宝是谁家的姑娘?”

老太太神态便有些羞色,“我过来的晚,在这里没待多长时间,就三个来月……不过,我知道罗先生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吴璇跟着老太太走到街道中央,对方手臂犹豫了一会儿,伸向了她熟悉的那个方向,“那边,叫什么客栈来着?”

“翠微客栈,”她呆呆地站立着,毫无疑问,这应该就是罗朗的父母亲,也许就住在韩振东那间屋子里?

关于旗袍的谈话比较困难,老太太的语言游离又跳跃,而大概的意思总算听明白了。罗太太是个天生的美人,对服饰有刻意的爱好,而当时的社会似乎正在对服饰进行一场清洗式的革命,街面上款式花色渐少,罗先生便为爱人设计了几款旗袍,采用苏绣则是凑巧,老同学是这方面的专家。

“我想问一下,旗袍这部分是怎么处理的?”吴璇指了指胸前的一大簇花。

老太太眯着眼睛,“哪一件?罗太太在绣坊里做过好几件旗袍,”扫了扫吴璇手里的图稿,“这件银灰色的旗袍是云真姐绣的,绣好的时候我看过一次,真是好手艺,我是绣不了的,”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神态,“罗先生专门另租了房间,云真姐自己忙了两个多月才完成,我们没福气看到。”

为了绣这件旗袍,罗先生另租了房间?吴璇沉吟不语,而后笑了笑,“大娘,云真姐目前在什么地方?”

老太太摇摇头,“我们几个姐妹都是江苏人,回去就散了,再也没有消息,我这回就是趁还能动弹回来瞅瞅,留个念想。”伤感的语调感染了好几个游客,纷纷过来劝慰。老两口走出大门的时候,吴璇心头还有很多疑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注视着那对相互搀扶的背影发愣。

借助“九月街”的宣传,游客疯了似的往这儿涌,城里的旅社、客栈全部爆满,原本热闹的盐水坪,游人密密麻麻几乎站满了古城所有的青石板。演出票已经开始预售,市里的、古城管理处的领导全都眉开眼笑,部分修缮完工的民居已经偷偷接住客人了,在这些欢乐的背后,绝望的情绪却始终缠绕着李媛媛。

经历了漫长的青涩期,她第一次发现,对于生命来说,一切都是次要的。她把自己的生活套牢在几个固定的场景里,办公室、排练厅、居住的小屋,前天傍晚那辆摩托车的冲撞,在她的小腿上留下了一大块青紫色的印记,更使她如惊弓之鸟。她不是个善于反思的人,二十多年匆忙的成长,她一帆风顺,几乎没有回忆过去的习惯,而这些日子那些漫长的黑夜,给她提供了充分的想象空间。

每个人都看到了她面色枯萎,神态抑郁,在排练场,小姑娘们叽叽喳喳提供了多种皮肤保养的方法,回到管理处,也一样会有人讶异地提醒她注意身体,是不是病了?要好好保养,精神不大对头。她苦笑着,心不在焉地点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对着大家的热心。

从预选到现在,胡兆和竟然没有给她打过一次电话,每次在大汗淋漓中醒来,就要开始咀嚼那种刻骨铭心的恐惧和孤独。她能理解作为一个政客在非常时期对自己的刻意回避,却无法让内心释然,这难道真是自己所渴望的东西?她试图躲开身边的每一个人,却发觉与周围隔离实在太难办到了,而有的人则更是无法躲避。

徐乃娟竟然做了九月街开幕式的艺术总监,而她的节目顺利通过了预选,在即将进行的走台和彩排中,将不可避免地相遇,这使她如坐针毡。徐乃娟在古城的影响,除了借助于其丈夫胡副市长,另外一部分在音乐界的影响,却完全依靠自身的天赋和努力。徐乃娟毕业于某著名大学的艺术系,主修声乐,现在是省艺术学院声乐系主任,是省内外有名气的歌唱家,经常上电视上报纸,李媛媛的导师就曾以是徐乃娟的同窗校友而自豪。

从演出队集合的那一天开始,徐乃娟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制造着某些机会,于是,在她的节目排练的时候,徐乃娟便会离开座位,到台侧、台后亲临指挥,这可以理解为同为歌唱演员的某种亲近,但是作为某个事件中两个女主人公,她们的这种接触令人啼笑皆非。李媛媛下台的时候,好几次看到对方想打招呼的样子,却低下头或者佯装跟身边的伴舞演员说话,绕过去,留下徐乃娟一人在台侧怅然若失。

她走进了演员休息室,愁眉苦脸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心力交瘁,然而防不胜防,徐乃娟仍然找到了她,这是她们这几天以来第一次面对面,客气话过后,谈话进入了实质,“媛媛,你跟韩振东认识吗?他怎么会画那件旗袍呢?”见她神色颓废,连忙解释,“我打过电话,一直没联系上,小韩是不是离开这里了?”

李媛媛很想仔细研究一下这位青春已逝,气质却依然典雅的中年女人,却始终没有勇气。她猜不透对方意思,只好客气的微笑,“徐老师,我真不知道,他的东西还在客栈,应该还会回来的吧?

开幕式的主会场设在盐水坪,演出将以那座著名的楼坊和石桥为背景,演绎浓郁的古城特色。傍晚的盐水坪跟往常差不多,但孙媛媛一眼认出了老刘,盐水城的舞美大师,每次的大型文艺活动,他们都有接触,他身边几个人摆放一些道具,拿着尺子测量着,忙忙碌碌地营造着稍显异常的氛围。这一定是为九月街的舞台设计做准备,孙媛媛侧过脸,离开的刹那,听到了“哗啦咣当”声,随后听到人群中一片哗然。

地上躺着一个大个的支离破碎的单反相机,然后她看见仰面摔倒惊惶失措的韩振东,想来是拍摄后退时撞上了量场地的技术员,相机落地,瞬间的得意后,她的心揪了起来,这个倒霉催的韩振东,这回代价可大了。果然,尖利的男高音响起,老刘一串激越高亢的国骂脱口而出,“靠,韩振东,你来干活的,还是来砸场子的?”随后凝练出一句画龙点睛的话:“赔啊,正用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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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绣旗袍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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