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点击屏幕中间,控制栏可以直接切换白天和夜间模式!

我心中悲叹:又是个因教育而贫穷的老故事。于是安慰道:“好歹快熬出头了,这不已经三年了,你哥哥一毕业找个好工作,几年后就能翻身了。”

他嘴里喷着酒气,激动地拍着桌子,说道:“现在都说大学生找不到工作,一毕业就失业。市里的招聘会我也去过,那人呀,真是能把卵蛋都挤破了!可工资呢,也就千八百元,这得什么时候才能还清那些债呀!”他悲哀地摇头,又道:“那些借给我们家钱的人都在担心,如果我哥找不到工作,他们把我们家抄了,都找不到一件值点钱的东西!”

一番话说得我也是心下黯然,是啊,现在教育部的人都表态了,大学生也就是个普通劳动者。言下之意,也就是说大学生干的活挣的钱不一定非要比民工高。你大学生凭什么了不起啊?花几万块钱学费怎么了?毕业后摆小摊、杀猪卖肉、去工地扛砖出苦力,不一定比别人强。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有气无力地念叨:“别这么悲观,到时候兴许运气好,就被一家好单位看上了。”说完后,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于是问道:“你哥是学什么专业的?”

“物理,学物理的能干啥呀?”他问我。

我想了想,这个专业一般来说是上研究生,然后出国发展,好象很容易出去。不过本科留在国内呢,就比较冷僻了。我含糊地回答:“可以当老师。”

“回我们老家当老师?就那点钱,上大学上他干啥呀?“他怪叫起来:“还不如直接去打工呢,要不做点小生意,然后娶媳妇儿,生儿子,日子比现在强多了!我们村和他一般大的,娃娃都有两个了。”

我低声喃喃自语:“这就是他们说的‘知识改变命运’啊!”

我们默默地喝着酒,一时间欢快的气氛丧失殆尽。

突然,他小声说:“你后面的那个人挺怪的,一碗面条早就吃完了,就是不走,还老是偷偷地瞅咱俩。”

我回头一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了件白衬衫,脸色疲倦、伧靡。他见我扭过头看他,连忙心虚地把目光移到墙上,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可墙上什么都没有。

我一惊,酒意去了几分,他是不是来盯梢的呢?我对史勇做了个手势,示意让他观察,我们继续喝酒谈天,只不过都有意回避了刚才的话题。

又聊了半个小时,那个人仍然不动。我于是招来服务员结帐,史勇有些惭愧地低了头,我假装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继续说着笑话。

刚出了店门,那个中年人也站起来了,我与史勇交换了一个眼色,踉跄着互相搀扶做醉酒状。不一会儿,身后有摩托车发动的声音,我回头望了一眼,那人正骑在摩托车上。我们继续歌声嘹亮,慢慢醉步,可是一直没有摩托车超越过来。

我们强忍着不回头,就近拐进了燕山小区的小巷里,一路横穿,东拐西扭,一直走到燕秀里。拐了一个弯,我回头见盯梢人尚未出现,小声对石勇说:“先随便进个楼道口。”

我们大摇大摆地走进一栋灰败破旧的单元楼里,一直走到顶层,扶着楼梯把手,屏息静听外面的动静。大约十分钟后,隐约听见马达发动的声响。又过了几分钟,我蹑手蹑脚地走下来,探头向外望去,天色已经晦暗下来,外面只有几个纳凉的人,那个骑手及摩托车已经不见了。

史勇小声问:“走了?”我点点头。他又问:“还是上次那帮人?”

我摇头道:“不知道。”

他疑惑地看着我,许久才说:“你干什么的?怎么得罪这么多人!”

我一笑:“放心吧,我只是一个正直的,一个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普通劳动者,尽管他们不这样认为,可这不是我的错。”

第十四章:谶言

(一)

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摇摆不定,波浪与狂风混合而成的巨大嘶鸣声,重重地敲打着耳膜,似乎无休无止。渐渐地,我感觉呼吸越来越急促,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恶心的馊酸味道不断地涌上咽喉。

我终于坚持不住了,急忙坐了起来,头一歪,从嘴中喷出一股浊浪。稍微舒服了片刻,又是一阵恶心袭来,于是又狂吐起来。如是折腾了数次,最后已经没有什么好吐的了,我趴在船舱的木板上,痛苦地喘息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四周漆黑一片,阒然无声。暴风雨过去了?我四下摸索着,怎么刚才还梆梆硬的船板变得这么柔软了?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才发现自己原来躺在自家的床上。

“又做梦了。”我念叨着跳下床,谁知脚底一滑,摔了个人仰马翻。触手一摸,感觉到手掌上全是粘糊糊的东西。

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开灯一看,地板上是一大滩酱色呕吐物。我再一看自己的身体,也沾上了一大片。我厌恶地咒骂着,一瘸一拐地冲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简单地冲洗了一遍。然后扛着拖布杀回卧室,进行了一场彻底的大清扫运动。

忙乱过后,我嗅了嗅自己,感觉真象一条臭咸鱼,无论如何得洗个澡了。在冷水的冲刷下,我才完全冷静下来,全心全意地考虑这么一个问题:我吐得一塌糊涂的原因是晕船还是醉酒呢?我记得小叶也曾经说起过类似的疑问,到底这一切是前生的回忆呢,还是前世的情景重现?

如此深奥的猜想显然无法解答,左臂的伤口处却又隐隐作痛,尽管我已经很小心了,可能还是沾上水了。

我披着大毛巾,来到客厅,取出那个精美的小药盒。咦?刀伤药怎么少了许多?我印象中上次用过后,还余下大半盒,现在怎么只剩下一少半了?

难道说我已经开始变老,脑子糊涂了?还是让这些前世今生的破梦刺激的?我心里隐约有些悲哀。拆开绷带,伤口处还稍有些肿,但是已经有了一层软软的痂。

上过药后,我忽然想起歆馨下过一道死命令,要我把她的那把木梳找出来。于是我又开始翻箱倒柜,结果一无所获。横拉竖拽地将家具拖来拖去,仍是不见它的芳踪。真是奇怪了,它难道是长翅膀飞了?

我虚弱地倒在沙发上,努力回忆那天的情景。此时,空空荡荡的胃开始抗议,一肚子的东西都吐出去了,又干了半天体力活,真有些顶不住了。躺了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糟糕,要迟到了,我心里非常焦急,我倒不是心疼那五十元的罚款;而是昨夜轮到席主任值班,他肯定会守候在公司大门口,见到迟到的人,脸上便洋溢出极度的兴奋。如果是我迟到了,他很可能会幸福地窒息半个小时。

出租车尚在行驶,我就透过车窗看见席主任双臂环抱,严肃的黑脸庞闪着亮光,神态威猛,有如一尊不知疲倦的丧门神。

我暗叹一声: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我索性做出悠然自得的样子,不急不噪地付钱、下车,然后满面春风地向他打招呼:“席主任,一宿没睡辛苦了!”

他有些措手不及,半晌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手表,佞笑道:“寒松,你真够倒霉的,现在是八点过一分,刚好迟到,一分钟就价值五十块钱呀!”

三生槐(现代聊斋故事)》小说在线阅读_第32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辽东飞鹤_的作品进行宣传。

首页

三生槐(现代聊斋故事)第32章

书籍
返回细体
20
返回经典模式参考起点小说手势
  • 传统模式
  • 经典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