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看了一眼那几样挂饰:“东西好不好用,那要看这东西是不是曾经被有真本领的人加持过,没有特殊的加持,再大的庙里的东西也只不过是用来做买卖的商品罢了。”
“那你能看出来我这几样东西有没有被加持过吗?”
我知道现在不能藏拙,于是道:“你把这几样东西递给我,我帮你看看。”
听到这话,马晓华把车速减慢,然后停到了路边,伸手把那串挂饰摘下来,回身递给我。
对于一个真正的阴阳术士来说,测试一件物品是不是被人加持过非常简单,只要搭手用心感应一下就可以了。这情况就好像是银行的职员,他们成天摆弄真钱,如果碰到假钱,不用看也知道那纸币是假的。
“怎么样?这些东西……”马晓华看着我。
我挨个地感应完,然后又把这些东西递还给她:“这些东西当装饰物还是挺有个性的。”
马晓华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说这些东西就是样子货?”
我翻了翻眼睛,反问道:“谁说庙里的就都是真修行?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地狱门前僧道多。”
“那这些东西——”
我嘿嘿一笑:“刚才不是说了么,当个装饰物还是显得挺有个性的。”
马晓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降下车窗,直接把这一串东西直接给丢了出去。
看她这样子,我微微摇了摇头,然后道:“你要是能信着我,我可以送你一道护身符,不敢说百邪不侵,但是比外头那些还是强百折的。”
马晓华眼睛一亮,忙道:“那我可要谢谢你了。”
我从兜囊中掏出一道护身符递给她:“喏,就是这个,现在你没地方放,可以把它叠好放在一个干净的上衣口袋里,回家后,找一块干净的红布,缝一个小布包,然后就可以把符纸放在里面贴身带着了。”
有个这个插曲,马晓华对我的态度跟刚才初见的时候明显不同了。
她拧个身子用双手把我手里的符纸接过去,小心地叠好,最后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叶师傅,你这护身符是不是带在身上,不管什么鬼怪就都不敢近身了?”马晓华一边汽车,一边问道。
“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我觉得有必要给她解释一下这方面的事,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她一旦遇到什么诡异事情,不管那事情会不会真的对她造成伤害,她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我的护身符不管用。
“所谓的护身符,顾名思义,就是保护人身安全的灵符。打个比方,那些邪气阴气就好比是雨水,护身符就是用来防止雨水把身上淋湿的雨具,只要雨具不坏,雨水自然就淋不到身子上。护身符也是这样,只要护身符里的灵力没有消耗干净,那些邪气和阴气自然就没办法侵害带着护身符的人。”
我看着后视镜里马晓华若有所思的神色,知道我说的东西她听进去了,于是接着道:“不过有很多人在佩戴护身符的时候会出现一个常识性的错误,那就是把护身符的作用想当然地扩大,认为只要自己身上带上护身符,就可以让所有的邪祟远避,一旦他遭遇了什么怪事,那他不是怪护身符不好使,就是说提供护身符的人是骗子。”
“难道不是这样?”马晓华一脸愕然。
我知道自己给她提前打预防针的做法做正确了,如果事前不跟她把这些事情说明白,如果中间遇到意外,我之前做的工作肯定是白忙活。
“那是当然了!刚才我说了,护身符只能起到保护佩戴灵符的人身安全,如果那些阴气邪祟不靠近这个人的身体,护身符是不会发生作用的。天底下灵符的种类多了,护身的、净宅的、镇宅的、保护人出入平安的、驱邪的……各门各派的灵符样式加起来一万种都打不住,你想让一张护身符担负起所有灵符的责任,你认为那可能么?”
我的解释很浅显,马晓华马上就听明白了:“我知道你说的意思了,你是告诉我你给的这道护身符只能在我受到鬼怪攻击的时候才能起作用,至于别的,比如说,如果我家要是进了鬼,我身上的这道符纸除了保护我自身安全,根本就无法阻止那些入侵到我家的鬼。”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还有一点,不管任何灵符和法器,如果没有人加持,那这些东西里蕴含的灵气都会有耗损,区别是有的耗损快,有的耗损要慢一些,这主要是看使用法器的人在什么样的环境,阴气越重,灵力消耗就越快,没有任何例外。如果有人跟你说只用使用他的法器能永远保护你,那恭喜你,这人十成十是骗子。”
马晓华家住油城市萨区的东风新村,从火车站出发,开车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作为龙江省唯一的小康城市,街道上的繁华,我家乡寿山县自然没法相比。我和马晓华说话之间,不知不觉地已经到了她现在居住的明月小区。
跟着马晓华一直上了四楼,她从手里的LV包包里掏出一窜钥匙打开了左侧的防盗门,然后做个手势请我进去。她的家装修得很奢华大气,在我所有接触的人中,貌似也只有冰城市许飞莲的那栋别墅能与之相比。不过和这些现代化的家居格格不入的是,在这屋里的窗户上,墙上,门上到处贴满了黄色的符纸,客厅的显眼位置更是供着一尊一人多高的关羽神像,怎么看,这屋里怎么别扭。
在沙发上坐好后,马晓华问我:“喝茶还是饮料?”
我说:“给我一杯白开水就行。”
马晓华听了,从柜里取出来一个一次性纸杯,然后在饮水机上接了一杯开水放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
“叶师傅,桌子上还有烟,你不要客气,稍等一下,我马上回来。”跟我说了一声,马晓华径直去了里屋,没过一会儿,她换了一套衣服重新走了回来。
看她在一边坐好,我开口问她:“我看你这屋里贴了这么多符纸,看来你被折腾得够呛啊!”
马晓华从前面的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女士烟,点燃后吸了一口,这才一脸的苦涩地道:“那是够呛两个字能形容的啊,我简直都快被折腾疯了!”
然后,她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
马晓华是油城市石化总厂下属某公司的一位科级干部,她人长的漂亮,又成熟干练,再加上她为人圆滑,善于左右逢源,很得单位领导的赏识,如果单位有什么应酬,她总是必不可少的一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别看级别不高,但是却在她那个部门手握实权,她所在的那个部门一百多号人都得看她脸色做事,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风云人物。
上个月的24号,那天马晓华单位又有了应酬,陪领导和客户吃吃喝喝的,等她从招待客户的那座酒店出来,再开车回到明月小区,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在车库里停好了车,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快步往家走,这时候春寒料峭的,夜晚的温度特别的低,再加上一阵阵凉风从身边吹过,那种极度的寒意几乎都能浸到人的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