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尘做到了他身边,捏起一个小鱼干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又捏了一个,随口问道:“大概要多久?”
龟千岁慢条斯理的说道:“难说,也许一两天,也许四五天,运气不好得半个月。”
“这么久?”周凤尘看了眼上面,不由有些急了,还半个月?最迟三天妖族太子公主们就该杀回来了!
龟千岁骂道:“救人急个卵子!”
“可是……”周凤尘说道:“上面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龙宫乱着呢,再说了,马上潮汐之日来了,这里也无法靠近啊!”
龟千岁说道:“上面五家七派弟子和妖族的小崽子们必须有一场你死我活的大碰撞,这是宿命,躲不开的!你又何必着急?潮汐之日不怕,你的定海神针针眼扔进上面的定海神针中,马上潮汐变缓,甚至消失!”
周凤尘沉默半天,嘟囔一句,“妈的!”
龟千岁一愣,“你骂我?”
周凤尘连忙摇头,“没有,说着玩呢!”
龟千岁一把把小鱼收了起来,“你吃个屁!”
周凤尘不由苦笑不得,干脆转话题,“你刚刚说什么生死尽头,那这海眼下面到底是什么地方?地球中心?”
龟千岁摇头,嘿笑一声,“屁的中心,我没事时下去三千尺探查过,好像……又是一个古老的洞天,而且去过的人还不少!”
又是一个古老的洞天……
周凤尘怔了怔,唐虞洞天的那段记忆在脑海中突然又清晰了起来,心中莫名有些惆怅,问道:“下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呢?”
龟千岁摇头,“确切的说,那个洞天并不是在下面,是它的一个入口在下面,我下去探查时,感觉方位非常奇特,朦朦胧胧,浑浑噩噩,很难说的清。”
周凤尘好奇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呢?元神又不碍事儿!”
龟千岁说道:“我老龟和别人不同,因为修行方式问题,不容于他界,只能吸收一界之气运,所以我从不入洞天!”
说着话音一转:“但是我觉察到有不少高人从这里下去过,不知他们做的什么打算!”
周凤尘莫名想起了纯阳道长,下意识问道:“有哪些高人呢?”
龟千岁一瞪眼,“我上哪知道去?”
周凤尘笑了笑,正色说道:“那你说洞天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我去过一次,更加迷茫了!”
龟千岁沉默了一会,有些感慨,“自古以来修行之人太多,其中不乏大能者,为躲避天劫与长寿,他们会费尽心思的开辟洞府、结界,这些洞府结界太多太多,其中成气候的也就七十二数,这七十二洞天各自自成一方世界,时间流逝和我们不同,生活方式也是截然不同!”
周凤尘又问道:“那这些洞天内的生命又是什么存在呢?他们活着有什么意义?”
龟千岁想了想,“时间造就一切啊,因为时间流逝不同,当初哪怕只带几百人进去,经过几万年发展,早已繁衍无数人了,而且还有一些奇怪的怪物也在变化!
若要问他们活着的意义……说实话,我连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你存在的意义吗?”
周凤尘摇头,“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想死,我感觉活着挺好!”
龟千岁嘿嘿一笑,“老子也不想死,谁特么想死啊!”
两人笑了一阵,周凤尘又扯开了,“你今年多少岁了?”
这话一下子挠到龟千岁的痒处了,眼睛一亮,挪了个位置,“哎!我给你说哈,虽然老龟道行在这些个妖王里算是垫底的,但若论岁数,老子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我记得我刚有意识那会,到处都是一片荒芜,过了好久好久才有个人路过,你猜那人是谁?”
周凤尘觉得挺好玩,问道:“**?”
“去你个锤子,会聊天吗?”
龟千岁气的够呛,“是伯益,伯益知道吗?他当时给我了起了名字,叫千岁,但是当时的千岁可不是后来的那个意思!”
伯益这个人周凤尘还是知道的,“嚯——黄帝的六世孙,那是陪大禹治水的牛人,这么一算,你今年得四千多岁了?”
龟千岁得意洋洋,“那可不是!整整四千二百零七岁,算起来我比牛魔王大了一千三百岁,比九仙姥姥大了一千二百多岁……”
这数字太大吧,就跟吹牛骂人一样了,你多大?我三千二了,你呢!嗯,我还年轻,我才两千七。
周凤尘听着无聊,但是全靠龟千岁救治未央,有种拿人手短的感觉,只好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
龟千岁不知多久没有好好说话了,话夹子一打开,完全收不住,拉着周凤尘从他小时候开始吧啦吧啦……
时间缓缓流逝。
到了周凤尘这个境界几天不吃饭也没有大碍,他一面观察未央的情况,一面听龟千岁唠叨,还得默默算计着时间。
一个小时……五个小时……八个小时……一天……
两天!
三天!
四天!
龟千岁终于说到了秦朝,“那一年李斯光着腚觐见秦王嬴政,当然,还是和我没关系,我在河南泥窝里看星星呢……”
周凤尘回头死死的盯着未央,冷汗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未央脸色红润了很多,眼睑今天已经跳了四次了,有要苏醒的样子,但是依旧没有醒过来。
海眼上面有种淡淡的波动隐隐传了下来,不知是什么,反正他心里很不踏实。
而水流吸力已经比四天前快了十倍不止!
情况似乎不太妙了!
“话说,那一天,我弟三十六次见到秧娣,她是信阳令的女儿,长的贼眉鼠眼、美若天仙……”龟千岁眼神迷离,不知想到了什么。
周凤尘叹了口气,“贼眉鼠眼和美若天仙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你八成看错了!那什么……咱还是别说了吧,你帮我看看神珠,能不能快点救未央,我很着急!”
龟千岁一愣,毛了,“你弄啥咧?打什么岔?俺说到哪里了?你想死啊!MLGB!”
周凤尘“靠”了一声,“讲到一个贼眉鼠眼的绝色美人儿!”
“对!”龟千岁继续说道:“她走到了池子边,瞪着那双美丽的绿豆眼看着我,说,嘿小乌龟又来了……”
神经病,真是王八绿豆看对眼了,周凤尘暗骂一句,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龟千岁大爷!咱办正事吧!四天半了,上面不知打成什么样了,潮汐强了十倍!你不能还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快疯了!”
龟千岁一愣,“多久了?”
周凤尘咬牙,“四天半了!您老整整说了四天半!”
龟千岁脸色一变,连忙起身走到神珠旁,双手结印,念念有词。
神珠蓦的一颤,生机更加浓郁起来。
“咳咳……”未央居然咳嗽了几声。
周凤尘一激灵,连忙蹲下去摸着未央的脸蛋,“未央,是我!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