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尘端起茶水咕咚几口干了,心里有种淡淡的哀伤,事情不太好办啊,这俩倒霉孩子好容易才找到媳妇儿,结果还是野鬼,这辈子心理阴影有多大?说道:“大刚,你把六子喊来,我有事和你俩说。”
看周凤尘的表情,大刚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想笑也笑不出来了,结结巴巴说道:“六、六子知道你回来,在、在家准备了一桌酒菜,就、就让我过来请你过去,咱们好好喝一杯的。”
周凤尘说道:“晚点再去吃也没事,你先把六子叫来,我们聊聊天。”
大刚拗不过,便掏出手机打了电话。
这边电话刚挂没多久,一个瘦高个青年,风尘仆仆的跑来了,到了屋子里上气不接下气,拍了周凤尘一下,“尘、尘娃,我菜都做好了。”
说着转头扫视一圈,看向未央,“弟、弟妹挺年轻!”
未央礼貌的点点头。
周凤尘盯着这瘦高个看,他就是六子,人瘦就不说了,脸上同样和大刚一样泛着一丝铁青色,身上阴阳失衡,肩上三盏阳火全灭了。
六子比大刚外向一些,看见周凤尘的眼神,怪笑一声,“尘娃,你这什么眼神?让人怪瘆的慌!”
周凤尘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坐在一边,然后冲两人笑笑说道:“咱仨关系怎么样?”
大刚已经怀疑到了什么,脸色发白,默不作声。
六子一脑袋雾水,“咱仨不是发小吗?就是你小时候跟你爹学功夫,咱们不会,老挨你揍,后来都怕你,咋了?”
提这茬,周凤尘还有点不好意思,咳嗽一声,说道:“既然是发小,我说话你们相信吗?”
六子和大刚对视一眼,“信啊,啥事儿?你说!”
周凤尘说道:“你们两个的老婆很可能不是人!”
这句话听在普通人耳朵里无异于平地里炸雷一样。
大刚和六子怔了一下,一起站了起来,脸色唰的变了,“你、你甚意思?”
周凤尘说道:“你们最近是不是感觉身体乏,无力,提不起精神,老想睡觉?”
大刚两人对视一眼,靠!说的真对啊,点点头,“啊,是啊!”
好的,这是被吸了阳气的意思,周凤尘又问道:“你们的老婆是不是白天不出屋?”
两人摇摇头,“出屋啊,大太阳的照样出屋。”
周凤尘和元智和尚对视一眼,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可以见太阳的鬼已经是鬼将业位了,鬼将可不是一般的孤魂野鬼可比。
但是……鬼将找他们这种逼崽子?
六子说道:“不是……尘娃,你想说什么?我家里还炖了菜,走!过去喝一杯!”
说着要过来拉周凤尘。
周凤尘挥挥手,“别急!你们想活命,要听我的,你们想想,那么漂亮的女人,半夜里出现在荒无人烟的野外,正常吗?
就算正常,跟你们回家了,就得跟你吗们困觉?这得多不检点?
还有,在你们老丈人家,你们难道一点不正常的地方,也没觉察出来?”
大刚和六子脸色都难看的要命,毕竟睡了那么久的老婆,谁想被人说成不是人啊,这多寒碜人?
两人转身就走,“算了!尘娃,你歇着吧!”
周凤尘火了,“我看你俩敢出这个门!不是好了!”
两人都有点怕他,苦着脸不敢出门。
周凤尘吁了口气,掏出一张空白黄纸符和朱砂毛笔,聚精会神,三下五除二的画了一张“通明灵咒符”,挥手自燃,将符灰搅进旁边茶碗里,“一人喝一口,滚蛋!”
大刚和六子一脸懵逼,垂头丧气的拿起来一人喝了半碗,完事招呼也不打便跑出了门。
等两人走远了,元智和尚才问道:“喝了符水可暂时开天眼,见鬼怪,但是,那是鬼将啊!怎么办?”
周凤尘起身将皮包挂在了身上,“当然是去看看了!不能让这俩白痴挂了!”
元智和尚和未央齐声说道:“我们也去吧?”
“元智休息,你身体不行,未央跟着我。”周凤尘招呼一声,拉着未央出了门。
小镇上娱乐活动匮乏,一到晚上七八点,街上人便不多了,大部份人躲在屋子里看电视,等晚点儿困了,有心情就造造孩子,没心情躺着就睡了,那些爱玩的年轻人,也是三三俩俩躲在小屋里打牌、搓麻将,加上今天还下着毛毛细雨,人就更少了。
所以,周凤尘带着未央走在街上,看着镇外黑漆漆的山景,再看着人迹稀少的大街,忽然觉得有点冷清。
大刚家和六子家都在偏镇南的方向,而且两家离的不算远。
周凤尘带着未央在一条巷子里停下了,支起外套给她挡雨。
未央好奇,抬头问道:“不过去看看吗?停在这里干什么?”
周凤尘笑着说道:“大刚和六子等会会从这个地方跑回来找我救命,信不信?不信咱俩打个赌!”
未央往他身边挤了挤,“我不打赌,我讨厌打赌!”
“为什么?”周凤尘下意识问。
未央说道:“任何事情最终只有一个结果,是或不是,发生了自然就知道了,为什么要打赌?只有争强好胜的人才会这么做!我不争强好胜,而且感觉打赌很无聊。”
周凤尘就喜欢未央说话这口气,拽的没朋友,捏捏她的鼻子,“你说你以后找个什么样的人结婚,才能受得了你这脾气?”
未央侧头躲开周凤尘的手,“我不和人结婚,等你死了,我就走了。”
周凤尘手扬在半空,被噎的不轻,“这话怎么说的怎么这么瘆的慌?再说了,咱俩年龄相差不是太大,谁先死真不好说!”
未央指着他的鼻子,“你先!”
“你!”周凤尘反驳。
大刚此时正郁闷、纠结的往家走,周凤尘说的话,让他心里多少有点发毛,毕竟他是周道长的儿子。
大刚小时候最崇拜、最敬仰的人就是周道行道长,因为他老人家天文地理、神仙法术、锅碗瓢盆、勾三搭四无所不能,但是周道长是周道长,尘娃子是尘娃子,“尘娃子”是个泼皮,小时候偷鸡摸狗瞎胡搞,不太靠谱,人品还不如自己,不太信他。
再说了,那么娇滴滴的老婆,每天搂在怀里,睡了那么久,明明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还去过她父母家,老丈人和丈母娘真不错。
但……话又说回来,尘娃子为什么这么说呢?
大刚感觉脑袋有点迷糊,眼见前面就到家了,屋里亮着灯,窗户内映出老婆小青的身影,让他心里不由一暖,自从老爹死后,家里冰冷冷的不像个家,小青来了之后才是家。
他瞬间做出决定,不鸟周凤尘。
这时到了窗口,随眼往里一瞥,刚想说句“老婆我回来了”,不由怔了下。
屋里的小青在整理衣柜,侧着的身上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血?哪来的血?
大刚揉揉眼睛再看,不由大吃一惊,心脏狂跳,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