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和严世蕃一起被张武请去玩杂耍来看，好像有问题，仔细一想，也有可能就是个普通玩杂戏的巧了而已！但是张十三几人找到张武时，张武却说要来找二子商量一下，又说明有问题。

这是周凤尘候近距离观察，有点拿捏不准了，这二子不是鬼也不是妖，身上更是没有半点高人该有的气势。

这时天色彻底暗淡下来，不远处有大人喊孩子吃饭的呼声，几个孩子便朝二子摆摆手，匆匆的跑了。

二子干巴巴的收起了碗和弹力球，肚子咕噜噜直叫，看着几孩子离开的方向，一脸羡慕，起身一瘸一拐的离开。

周凤尘跟在后面咳嗽了一声，二子回过头，好像才发现他，嘿嘿傻笑一声，“小哥，你跟着我弄啥？”

好嘛，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像傻子。

周凤尘想了想，说道:“我一看你就感觉很亲切，我请你吃饭成不？”

二子一怔，一把抓住他的手，擦擦鼻涕，贼兮兮说道:“俺俩去吃牛下水吧，很便宜，那家老板娘贼漂亮，才三十，腿粗，屁股大，哈哈哈。”

这尼玛说的都是啥？周凤尘挣开手，“带路！”

两人顺着胡同出去，绕着菜市转了一圈，到了一家油腻腻的牛杂碎小店，里面没客人，外面地板台阶和玻璃门上沾满了油垢，还有一股不知哪来的蒜臭，别说吃了，靠近门都倒胃口。

二子一点都不介意，一把拉开门，扯着嗓子喊道:“老板娘！两碗牛杂碎，要扭着屁股煮的！”

“扭着屁股能香点还是咋了？”里屋走出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身高不足一米五，从上到下一般粗，跟个矮冬瓜似的，一张小圆脸上长满了雀斑，还有一嘴“地包天”的黄牙齿。

周凤尘看的一阵纠结，实在没办法把她和漂亮二字结合在一起，而且……完全没有屁股，哪来的大屁股？

二子乐的手舞足蹈，跟没见过女人似的，“那铁定香啊！不扭屁股，煮出来也感觉缺少点什么。”

“死二子！”老板娘白了他一眼，看见周凤尘时眼睛一亮，“呦！好俊的小哥，一起的吧？进来坐，进来坐，姐姐去给你们做牛杂碎。”

说着屁股真的扭了起来，扭的很故意……很难看！

周凤尘强忍不耐进了店门，二子热情的拉着他坐下，指着厨房忙活的老板娘，双眼放光，“带劲不？”

周凤尘很想撒个谎，但是实在欺骗不了自己，“不太带劲！”

二子还没说话，下面有个醉醺醺的声音不乐意了，“啊？你说啥？你说我老婆不带劲？”

周凤尘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旁边桌子底下躺着个骨瘦嶙峋的中年男人，个头175往上，浑身上下只穿了个大裤头，满脸酡红，醉醺醺的要爬起来。

“说你咋了？”二子跑过去当头就是一脚，一下子把中年人踢昏过去，然后回到座位，嘿嘿傻笑，“店老板，一天三喝，醒了给他打晕就对了，不然他喜欢裸奔！还总怀疑别人打他老婆主意！”

周凤尘眼神在中年人和二子的脚上转换一下，干笑说道:“这老哥活的洒脱！”

二子不接话，这时忽然吸起了鼻子，哈喇子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周凤尘下意识跟着吸了吸鼻子，便嗅到一股令人馋涎欲滴的牛肉香，哪怕吃的再饱，也想尝尝啥味的那种。

“瞧把你们馋的。”老板娘扭着屁股从厨房出来，手上端着两只大海碗，香味便是从来碗里飘出来的。

“哎呀！来了、来了！”二子连忙起身迎接，端过两只碗，顺手还揩了把油，老板娘“嗯唧”一声，脸红了，转身跑进了屋里。

周凤尘这个腻味啊，赶紧转移目光，看着桌缝。

二子把周凤尘的那碗牛杂碎递过来，“兄弟，尝尝，老香了！”

的确很香，牛肚、牛肠、牛心、牛肝外加红薯皮、豆干、香菜，上面飘着一层辣油，看着就有食欲。

周凤尘忍不住的尝了一口，没毒，边一口接一口，很快吃了个干净，完事一推碗，发现二子还在吃，稀里哗啦，鼻涕都掉下去了。

“唉！你鼻屎掉碗里了！”周凤尘善意的提醒。

二子跟牛杂碎干上了，摇摇头，摆摆手，示意没事。

周凤尘琢磨一下，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认识严世蕃吗？”

说完紧紧盯着二子的表情。

二子一怔，抬起头，“认识啊！他不是在城东剧院里变魔术吗？”

这么干净利索，倒是弄的周凤尘有点懵逼了，又问:“那么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二子摇摇头，“我不知道啊！”

“好吧！你知道严峰吗？”周凤尘接着问。

“知道啊。”二子一副你问这些干什么的表情。

周凤尘深吸一口气，“严峰在哪里？”

二子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我和他不熟，他就是找我去变戏法，一次给我200块，完事了就让我滚！”

这回答好像没有什么毛病，又好像哪里有毛病，周凤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二子这时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牛杂碎干了下去，神神秘秘的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给你看样好东西！”

二子掏出来的是个三寸皮偶，古典美人造型，制作的非常精致，大到明黄色轻纱长袍，小道锁骨、五官、嘴角的美人痣，无不精美绝伦、活灵活现，乍一看仿佛不是个皮偶，而是个袖珍小人似的。

周凤尘看的糊里糊涂，问道:“啥意思啊？这算什么好东西？”

二子嘿嘿傻笑，一手捧着皮偶美人，另一只手伸出小手指，轻轻拨了一下，那皮偶美人忽然怕痒似的，发出尖细的娇笑声。

周凤尘头皮一麻，下意识离的远一些。

二子说道:“兄弟请我吃我东西，我便请你看戏吧，这是我压箱底的戏法，一般人我都不让他看。”

说着“嘚”了下舌头。

那皮偶美人羞涩的朝着周凤尘行礼，然后翩翩起舞，仿如真人，美轮美奂。

周凤尘好奇心大胜，瞪大眼睛，仔细观察这东西的运作原理，越看越着迷，过了会忽然头晕目眩外加恶心。

这时小美人忽然瞥过来一道意味难明的眼神，这一眼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但却让周凤尘遍体生寒，不由的站了起来。

二子傻嘻嘻的笑着，“兄弟咋了？不看了？”

“不太舒服，先回去了！”周凤尘摇摇晕乎乎的脑袋，说着也不等二子反应，单手捏印，“嗖”的消失在原地。

一路狂奔，脑袋越来越晕，胃里翻江倒海，他隐隐感觉出二子这人不太对，但实在没有心思细想。

没过多久到了眼镜男家，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来钟了，一群马仔都回去了，大厅里坐着悟敏道士和“无影脚”，还在玩象棋。

周凤尘心情说话，从二人身旁掠过，直奔房间。

悟敏道士两人脸色一变，想打招呼也来不及了，只好跟在了屁股后面。

周凤尘上了楼，猛的推开房间，到了床跟前刚要坐下去，就听见床上传来一阵大呼小叫。

他揉揉越来越模糊的眼睛一看，眼镜男带着个长发美女一丝不挂的抓着被角，惊恐的看来。

周凤尘火气噌的上来了，正要开骂，一想，这本就是人家的屋子，只好转身往外走，大骂一句:“曰死你个孙子！”

结果这一张嘴不得了，风一吹，肚里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下吐了出来，一直把隔夜饭都吐出来，才好受一些，踉跄着推开斜对面的房间，一头扎了进去，“悟敏！打扫一下！”

“砰”的关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