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滋长的“青苔”,则是它的脸毛,流淌的黏糊糊液体,似乎是那张“脸”的唾液,这让一切都显得分外可怕,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种“喋喋……”怪音再次惊起,湿岩壁下部离开一个口子,是一张恶鬼般的口子。
靠!
我再次倒退出十米,同时呵斥喊道,“装神弄鬼,你究竟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
孤零零的一副黑青色大“脸”,近乎三十米高,巍峨悚然,流离出一阵又一阵更汹涌熏人的青烟,移动时,更是天摇地动的不安画面,并且朝我撕咬而来,
“?脸生物?”
“我去,不是说早就灭绝的一个种族吗?怎么,还有一张《脸》存活世上?”我听犻风老头说起过,?脸生物,算是一种“虫怪”,它们性情孤僻,会独自繁衍在一些偏僻的山野上,平时,它们以“石块”为食物,不过遇上不长眼的生物,也会捕杀进餐。
这一头?脸虫怪,进化到及其恐怖的层次了。
因为它的脑袋、躯干早就消失,所有的本源,都融入在这一战“?脸”上。
“铿!”
“铿!”
隔空两击,却仿佛撞在钢筋铁板上,无法崩碎这一张坚固的“?脸”,犹豫间,?脸生物已经欺压近前,没办法,只能横起丧魂棒战斗。
“轰!”
出乎意料,这一次轻易打碎了这张“?脸”,土崩瓦解,各种沾着恶心粘液的山石碎裂一地,站在原地,我显得一脸懵逼,瞠目结舌道,“不是吧?这什么情况?”
“嘭!”
突然又坠下一个影子,一个白发白衣的年轻女人,定眼一看,居然是白女无常。
“嘭!”
没等我反应过来,又是一具影子坠落,一头体型庞大的死亡龙嘴鸟,这大家伙泛着红眼,神智混乱,倒在地上时翻滚抽搐着,并且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音符。
连忙过去,将白女无常暴离这处臭气熏天的地方。
至于死亡龙嘴鸟让它自生自灭吧!
“林三,你怎么这种打扮?演黑无常吗?”白女无常看着虚弱,并没有昏眩。
“等一下再说!”返回跨过二十丈深渊,而后找到一处背风地停下,我才说道,“白女无常,你们两个,都被那头?脸虫怪一口吞食了?”?脸虫怪的土崩瓦解,其实是从内部开始粉碎,显然是白女无常从里边击穿,又加上我丧魂棒一击配合,故而有那种效果。
白女无常回道,“疏忽而已!”
我摘下斗笠、面具,又脱下身上黑衣麻布,暂时回归“林三”的角色,说道,“没事就好,你的那门无常术,最近晋升到什么层次了?”
白女无常的气息不稳定,介于“狱卒级”、“狱帅级”之间的道行。
让人捉摸不定。
白女无常摇头,道,“中途,出现了一些意外,不过突破的时日也临近了!”
坐在冰冷岩石上,我又道,“那天凌晨,天还没亮,你从守陵门的坟园离开,并且带走那口箱子,那究竟是谁遗留的?”当时,听守陵门的老太婆说过,那口密布禁忌的箱子,是一个“男子”带去的。
与我们一样,都是“鲜活”的生命。
只可惜,那个“男子”到达守陵门时,身受重伤,无法医治后殒命,已经尸埋黄土多年,身份不得而知。
白女无常回道,“不知道他的真名,箱子里,蕴含一些法门,比如你看到的白色幽灵,属于身外术,就是我从箱子里的法门修行的。”
我道,“这地方不安全了,你还是前往人间罪恶城吧?”
白女无常却是摇头,道,“附近地域的环境,对我的帮助很大!”
执拗了小半天,仍说不动白女无常。
没办法,我留下大量?坟丸,离去前,开始和白女无常去寻找另外一片居所。
离开地球,从空间站辗转到这片阴宇宙土地,四个多月了,在这处死亡山巅上,终与白女无常再次得见,我的心情也颇为感慨。
没有多久,便替她寻找了一处好居所,漆夜下,我们两个相互依靠坐在冰冷的悬崖边上,一起吹着夜风,交谈的话题,更多是有关这片阴宇宙土地的,毕竟往后的日子,还要在这里继续挣扎生存,继续在这里完成一些任务。
反倒是没有多说“地球”上的事情。
“杀了迦楼倌。”
“接二连三,打怕打服了黄泉虫族的青年强者。”
“随后,又建造一方人间罪恶城!”
“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韪,去招惹可怕的招魂灯族,以及南部统治者的葬经鸟。”
“林三,似乎在这片死物土地上,你更容易如鱼得水?”
对于白女无常所说的,我只是微微一笑,随后提到,“白女无常,上一次,并不见第三批宇航员踏足这方土地,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白女无常回道,“或许是外边的空间站,临时有变吧!”
我道,“我们三个,总不能一直被困在阴宇宙,也要想办法,回归我们的家乡。”
白女无常道,“才离开不到半年,就想家了?”
我道,“还是我们出生的《阳宇宙》,那颗湛蓝色的地球比较好!”
白女无常道,“不过,总要有一些人要做先驱者的!”
看得出,白女无常似乎不想离开这里,当然,这也很符合她“要强”的性格。
我望着她,露出柔和关怀的表情,轻语道,“白女无常,我一定会找到出去的路,到时候,带你回家,我们两个已经延迟的婚礼,还要补上呢!”
外出的路,一直没有消息。
或许真如我和老鬼议论的那样,只有达到狱帅级道行,才有资格离开。
白女无常发出倾城一笑,道,“你还惦记这事呢?”
我道,“你的情况一稳定下来,就前往罪恶城吧!毕竟这里也不平静。”
白女无常点头道,“好的!”
彼此相拥一夜。
这一个晚上,是我来到阴宇宙土地上,睡得最好最舒服的一个夜晚了。
告别后离开,一路上我也怀着及其沉重的心情,莫名的感伤,在心底里一热闹不散,因为要釜底抽薪去攻杀葬经鸟的老巢了,与城隍爷说得一样,这是九死一生的局,能不能活下来是个未知数。
只是,让我放弃“人间罪恶城”的基业去却也不舍得。
就好像地球上,那些购买商品房的人一样,在背负巨大债务后,强压之下,为了在城市里咬牙生存,一步步激发自己的潜力,完成蜕变,最终生活越来越好。
对于我而言,无法蜕变,只有尸埋黄土,客死他乡。
这次告别白女无常,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生死分别了,心愿已了吧!
明天,十翼葬经鸟王即将率领一众族类,离开南部,杀向西部的七大阴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