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时间!”
“够我饱吃一顿了!”扎纸刀自主离开手心,往外飘去,是阴兵嶽在口吐鬼话,顷刻间,那里乱糟糟一片,各种浓烈雾气疯狂搅动,看不清当中画面。
只是听到一只只鬼物惊恐嘶鸣的惨叫声。
青面獠牙的阴兵嶽,一个绝对狠厉的地府阴兵,敢吞活人魂,敢吃小鬼魄,不到几分钟,战场已经被他扫荡一空,我连忙道,“阴兵嶽,帮雕山客一臂之力。”
“不帮!”阴兵嶽回答得很干脆。
他没有没入扎纸刀,飘空走过来,面目可憎的脸庞,黑暗中始终流离几分狰狞,“林三,还有三个月,我就可以回归地府了!”
呃?
我连忙道,“不会吧?”
阴兵嶽嘴角外凸的两颗獠牙,闪烁预示着死亡的白光,道,“我已经听到地府在召唤我回去的声音,这把扎纸刀,将无法再困住我。”
再过三个月,距离当时探究“奇人张扎纸”的沉底墓,也刚好过去一年时间。
我道,“既然如此,就听我号令。”
掌控回扎纸刀,将刀高高举起,举火烧天的动作,嘴里念咒,随即开口道,“扎纸术,一纸落幽冥!”一股浓重黑雾当空沉落,压向对面的红裳女孩。
“好!”画尸工雕山客脸色一喜,手上画板一横,配合着一支锋利如钢铁的毛笔,将红裳女鬼封在了画布里,动作看起来行云流水,无比的优雅。
阴兵嶽消失前,还是恶狠一句,“林三,你以后油尽灯枯时,我一定负责勾你的魂。”
我有恃无恐道,“随便!”
一纸落幽冥的术,耗损的大部分鬼气,都是从阴兵嶽身上抽离的,相当于削减阴兵嶽的道行,所以这家伙对我意见很大。
老鬼松了口气道,“一切都结束了!”
雕山客站定,脸色却显得无比严肃,“好像哪里不对啊?”
他的眼睛在四处扫视,看着脚底下冷冰冰的浑浊水流,然后继续道,“凭空出现的水,你们不觉得奇怪?”
老鬼道,“外边就是大海,从地底渗透过来,这不正常吗?”
雕山客摇摇头,道,“找源头。”
几分钟后,最终走到柳树根旁边,我们三人四处翻找,最终在睡下翘起一块扁平石块,看形状,像是一块古代的墓碑?石面上有线条,却没有字。
“水葬?”
水葬是世界上比较古老的葬法,即将死者遗体投于江河湖海的葬法。水是人类生命之源,人们对水寄于无限美好的向往和遐想。在许多神话中,都把水和神、幸福、美好、不朽连在一起。所以在安葬死去的亲人时,人们又很自然地联想到水葬。水葬在世界上大体有三种不同的方式:漂尸式、投河式、撒灰式。
望着一片黑灰发暗的浑浊水流,我瞪大眼睛惊道,“撒灰式……是水葬!”
水面上,流离的都是骨粉?
更奇异的是,此时一股冷冰冰气息在飘动?从脚踝下传上来。
雕山客头也不回往外走,“再不跑……来不及了!”
撒灰式……葬法。
一般来说,即将火化后的骨灰撒入江河湖海,城市里,买不起墓地的穷人家庭,会这样处理亡故亲人,丧葬成本低,程序也相对简单。
不过在很多偏远之地。
尤其是古时候相对封建守旧的人。
所谓的“撒灰式葬法”,并非如此,我以前看过一些灵异史料,上边记载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撒的是骨灰,水葬的是人皮,第二种撒的是肉粉,水葬的是骨骸。
这两种方法,都需要将亡骨死者残忍的剥皮抽筋,将人肉、人骨分离,划成两个部分处理。
焚烧骨骸,做好一系列的法事后,将血淋淋的人皮丢入水中。
或者焚烧人肉,法事完毕后,将一具沾血的骨头抛入水里。
柳树下的深坑,我们三人踩着粘稠的浑浊流水,冰冷刺骨中,才刚跑了几步,我脚下突然一紧,脚踝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身体一个趔趄,不由自主横着摔向水中。
黑幽幽的水底下,闪烁着墨绿光泽,依稀间,一张人皮似乎漂泊在水面?
“撒骨灰……留下的是人皮水葬……”老鬼眼疾手快,横移一步将我托住,同时他左手的铜剑一划,将水流都剖成两半,就听“铿”的一声,铜剑似乎砍在一块铁皮上?老鬼的虎口都猛的发颤。
没有回过神。
又是一阵水浪惊起,一张黑眼白嘴的人脸突然飘起,近距离贴着我的脸庞,皱巴巴的一张口嘴,露出惨白月色的牙齿,一口朝我扑面咬来,原本就恶臭连连的鬼地方,地底烂泥浮起,空间里的味道更加刺鼻,令人发呕难受。
这张脸在动时,居然溅出一缕缕恶心的粘液。
“铿!”
一杆封魂比从天而降,势大力沉砸在人脸头顶,这张湿哒哒的鬼脸褶皱,颅骨位置往下凹凸,又听“轰”的一声,一整张高大人皮往后踹飞,是画尸工的雕山客救了我一命。
人皮上下扭动,一嘴的黑口白齿在蠕动,喷吐出无比臭气熏天的怪味,让这个阴暗的地底世界,更突显阴森诡异。
“快走!”
背着画板的雕山客火急火燎喊道,不过没有时间走,那张坚不可摧的人皮欺压上前,它刺不破,砍不断,简直就是一副牛皮糖再次近身贴上来,刚到近前,黑幽幽的水一下发红,血腥味弥漫,紧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灼烧声骤起,高大人皮后撤遁入水中。
大量的黑狗血还在水里扩散。
这一下,雕山客却不走了,而且喊道,“趁他病,要他命!不解决他,我们三个会被他纠缠到天涯海角。”这里空间不大,十多秒时间,黑狗血已经铺满,狗血克煞,能镇鬼压尸,有气泡冒涌持续的地方,就是人皮所在地。
老鬼喊道,“用人血破煞!”
他割破掌心,让血染亮了铜剑,我和雕山客也如法炮制,随即围困而去,“噗”的一声,在高大人皮窜起的瞬间,老鬼的铜剑准确刺破它的额头。
我和雕山客也出手了,扎纸刀、封魂比再洞穿人皮的胸膛。
染在兵器上的人血,直接在燃烧,高大人皮疯狂挣扎,想要挣脱离开,不过我们三个死死压制住,老鬼手一扬,又是半瓶黑狗血泼过去,狗血淋头的画面。
几分钟,这张人皮才松松垮垮倒下,上边窟窿无数,仅存的煞气也被雕山客拍散,老鬼喘着急气道,“这一次,算是彻底解决了吧?”
看老鬼的表情,带着几分可惜,是惋惜带进火山岛的黑狗血。
往外走出去,我问道,“你们说……这是什么时代的撒灰式水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