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亡命奔逃。
突然间,接着灰蒙蒙的月色,我看到一些熟悉的地形,脱口而出道,“石桥湖附近?”
这时才意识到,小庙,距离石桥湖并不算远。
又走了几百米,吴大伯才开口,“钻入石桥湖,进入死气沉沉的遗弃角落,或许有生的希望,这是我和你师父早就做好的决定。”
一路上,吴大伯不断以“亡骨粉”开路。
愤怒至极的年羹尧,不断发出刺破耳膜的森然鬼叫,传遍山岭。
“到达石桥湖了!”我激动念道,仿佛看到了逃生希望。
我们连忙冲过去。
“噗!”
一不留神,黑漆漆的湖水里,突然冒起两只形如骷髅的鬼爪,朝我们面门撕裂而来,是老鬼索额图在作祟,我避让不及,肩膀被划破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没等我又反应,已经被一股大力拽进冰冷的湖里。
“往下潜!”
水浪翻滚中,就听到吴大伯急促的声音,忍着肩膀剧痛,深吸一口气后扎进水底,奋力往看不见的阴森湖底游下去,而旁边不远处,影子纠缠,死得一股股水流在肆意搅动。
顾不上吴大伯的危险,我只能一心冲向“遗弃角落”!
往下十几米时,突然脊背一颤,仿佛一块大石头压落一般,心里莫名卷起一阵恐慌,以为是年羹尧追下来了,手上的扎纸刀就要往后。
下一秒,就见到一张黑黝黝的大狗脸。
大黑狗不是在寺庙吗?
随后,大黑狗又和上一次一样,咬住我的肩膀衣衫,将我带入湖底。
活人游,似乎下不到底?
“轰!”
“轰!”
氧气耗尽时,我们坠落下去,又是摔了个够呛,和上次一样,依旧是倒在漆黑森然的一块“通阳碑”上,黑碑红字,每一个字极尽狰狞。
头顶上的湖水,一圈圈波澜着,看不到捞尸人吴大伯的身影?
大黑狗起身,连忙道,“林三,还不快走!”
此时,上边的湖水有妖绿光芒折射下来。
是索额图追下来了?
石桥湖底深处,更像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地心世界”,一片常年黑暗笼罩的神秘区域,阴物、活物、变异物汇聚于此,生活着许多在世界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怪物,比如之前遭遇的獉牛、猪脸人、蛇鸟、?烛兽等等。
小庙里,师父的命是保下了。
石桥湖里,捞尸人吴大伯的命,生死未知,却也有心无力顾及,老鬼索尔图的一方狱卒令,如一团黑云压城城欲摧的乌云,就压在头顶。
浑身湿漉漉走着,忍着肩头伤口的痛苦,我道,“?烛兽,该不会还在附近吧?”
乌鸦嘴!
大黑狗龇牙瞪了我一眼,硕大的一张狗脸,显出很“丰富”的表情,简直成精了。
我只得缄口不言,远离小河墓地,远离乱石窟,更绕着一片干涸阴森的沼泽行走,为的就是不招惹那些古老怪物。
“咳咳!”
身后,幽绿鬼火在飘曳,骨瘦如柴的老鬼索额图还真跑下来了?
“林三!”
“你走不了了,随我入清朝重城吧?”索尔图在暗处说鬼话,声音飘飘渺渺,回头张望,却已经看不到他的影子,大黑狗嗔怒道,“老东西,要不是有个破狱卒令,狗爷我一定将你千刀万剐……”大黑狗也就能逞一逞口舌。
“嘭!”
原本就天昏地沉的环境,更加漆黑,刹那间,就见一团乌云翻滚的巨大蘑菇云,当头罩下,虽然前冲几步,我们一人一狗还是被定在原地。
身体僵硬,无法动弹。
呼啸风中,一块绿幽幽的令牌垂悬头顶,压得人三魂七魄直欲破碎。
“阴司下的狱卒令,能镇鬼的一魂三魄,也可压人的三魂七魄!”索额图一点点显现影子,拄着拐杖走来,漆黑森然中,好像从地狱里爬出的一个清朝老鬼,“狱卒阴令出,不杀生不归,这点道理你该懂。”
我只是《目级》道行,真抗衡不了《狱卒级》的阴司牌。
此刻,是三魂七魄被锁。
我艰难道,“索额图,多尔衮为什么一定要诛杀我?有何原因?”
索额图摇头道,“老朽只尊令,不问缘由。”
我道,“你还真是一条听话的狗。”
听到这话,我旁边的大黑狗不乐意了,一个劲对我干瞪眼,发出低吼。
索额图并不生气,只是叹了口气,颇有感慨道,“大清朝,老朽虽是重臣,立百官首,权倾朝野,到底是跪拜帝王脚下,与犬无异。”
这老家伙,居然露出一脸心酸样?
“嘭!”
此时,索额图的一条干枯枯的手掌,压在我肩头上,一股股刺骨鬼气涌入身体,我浑身血液在一寸寸凝固,呼吸更加急促,死亡临头。
“拼了!”
我的左手上,一点点金漆粉末在坠地,随着风飘起,一到空中,巨大的蘑菇云立即瓦解,带给人无限压力的狱卒令牌也飘曳出去。
“汪汪!”
大黑狗一蹿而起,扬起狗爪,朝着索额图撕咬而去。
索额图手上的拐杖一点,鬼躯刹那消失,大黑狗扑了一个空,然后虎视眈眈扫视前边,狱卒令牌的位置,索额图出现,将令牌重新掌控手心。
索额图带着戒备道,“林三,那是什么粉末?”
我夸大其词说道,“一位得道高僧,圆寂后留下的骨粉,也称佛粉。”
佛骨磨粉,不可小觑。
露出狐疑表情的索额图在自言自语,“林三,你的身上,又有多少呢?”
我捏紧左手,道,“你可以试试?”
“吼吼!”
不远处的黑暗地域,突然响起可怕兽吼声,下一刻,就见两支近一米高的烛火,照亮了昏暗,两支昏黄的烛火升腾,火焰光亮,异常显眼。
?烛兽?
头颅上长出两支烛火的怪物!
没等人有反应,体型硕大的?烛兽,已经如一头犀牛闯了过来,带起猛烈飓风,同时有怪异声音骤起,“狱卒令,从今日起归我了。”
啊!
索额图虽然极力避退,还是被穷凶极恶的?烛兽硬生生咬下一条手臂,鬼血滴落,手臂很快被?烛兽一口吞食,昏黄烛火更盛,?烛兽露出更贪婪的垂涎表情。
索额图顾不上我们,仓皇逃窜。
不过奇怪的是,身为鬼物的索额图,居然无法彻底散去,变为一团黑雾?
我道,“?烛兽头顶上的烛火,好像很邪异啊?”
大黑狗道,“那是它吃饭的工具!”
索额图虽然有狱卒令牌,可是对付不了一头?烛兽,好在他鬼步跑得够快。
怪物、老鬼的追逐战升起时,我和大黑狗已经快速在逃离此地。
这一片,是?烛兽的地盘,很不安全。
没有捞尸人吴大同带路,我们一人一狗也没有方向,大约跑了一个小时,就在我们气喘如牛时,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一处显眼的建筑物。
一座古代的古堡。
不算大,下宽上尖的葫芦形状,孤零零簇立在冰冷的土地上,附近寸草不生,堆垒的墙壁,都是以这里的阴间土浇筑。
古堡周围萦绕着一层又一层的雾气,远远看去,仿佛是建造在一条黄泉路上的森然鬼堡。
兽掘洞,人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