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去,这里边空间异常宽阔。
却也空荡荡的,只有墙面上,涂抹着很多笔画,都是古代鱼类的画。
大都是穷凶极恶之辈。
到了这里,没有路了?找了很久还是一无所获,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往回走,重新回到“金鸡”、“狘蟒”搏斗的陪葬室,空间依旧漆黑,不时有刺骨冷风拂过,出乎意料的是,战斗还没有结束。
我说道,“金鸡,到底是纸扎的产品,我们不去帮忙吗?”
白女无常摇头,回道,“无法帮,狘蟒的毒液,只要沾上一滴,永不了一刻钟,血肉遭到腐蚀,活人会化为一具白森森的骨架。”
“推开这一扇门吧?”老九站在第二扇墓门前,“这里边,相信就是奇人张扎纸的沉眠之地了。”
“等等!”
戈坟发现了异样,指了指上边道,“有墓门铭!”
墓门铭,其实与碑铭差不多,再算起来,其实就是家门口贴的对联。
“沉墓有门,阴尘无路!”
“有缘者生,无缘者亡!”
横批是……“善开”二字,每一个字,看似普通,但是当你专心凝视时,又觉得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可怕的威严,仿佛这是一座巍峨不可攀的酆都城门。
都到了这一步,自然要开墓门。
“铿!”
四人合力,无法撼动石门,尝试几次后,戈坟说道,“这石门带有机关,单凭人力,没有效果,只能用丨炸丨药了?”丨炸丨药开路,在墓地世界通常是简单粗暴的方法。
“不可!”我和白女无常异口同声喊道。
“有缘者生!如果不是有缘者,强行闯进去,你觉得我们四个活人,能斗得过奇人张扎纸留下的机关?绝对是十死无生的结局!”白女无常说得很快,“张扎纸”三个字,显然她一直带着敬畏之心。
“你们看!”我往前一步,抬起手扑了扑灰尘,“这里有一个孔,似乎是钥匙孔?”
扛着斧头的老九,无奈道,“这种时候,上哪找钥匙?”
我道,“我有!”
在三人的注视下,我举起了手中扎纸刀,说道,“这是张扎纸留下来的,而且有过嘱咐,吩咐我一定不可遗失,无论何时,都要待在身上。”
戈坟打量几眼,带着三分兴奋道,“林三,你手上这把扎纸刀,确实吻合机关口。”
“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白女无常皱着秀眉,道,“奇人张扎纸,可是民国时期的人,怎么可能与后来者发生交集?”
我刚要行动,身后,昏暗的陪葬室中心,情况突变,红冠金鸡动作越来越慢,被狘蟒一个盘旋,被死死缠上,困在了蛇躯中间,就听得“咔咔咔”一阵折断声音,整个红冠金鸡开始分崩离析,最后变为一堆腐朽废弃品。
狘蟒开始高昂头颅,扭动粗大蛇躯爬过来,喷吐蛇信,露出一种摄人心魄的蛇眸目光,开始对准我们四个活人。
狘,古代一种兽。
也称为“斧钺兽虫”,词言;狘狘生惊涛,啼叫似天嗷!
只是一种传说中的生物,自从封建时代初始,就不再闻它们的踪迹,不曾想,它们真传承有血脉,只是到了一条七米多长的黑蟒身上,这条狘蟒,虽然没有发生“返祖”的异变,因为绝对体积的优势,却也足够凶猛,让活人生惧。
“咯吱!”
扎纸刀,贯入石墓门的插孔,胡乱一扭,整扇石门摇曳,往左边横移。
露开的口子,没有阴风呼号,只有一股古老的气息弥漫出,夹杂着古朴、霉菌、晦涩……反正是与世隔绝许多年,才会产生的怪异气味。
以为我们要逃,狘蟒迅速移动,头颅高高抬起几乎离地三米,它身后黑幽幽的蛇尾扫动,力达千斤,猎猎生寒风,如一条可怕的鬼王鞭横向砸来。
“噗!”
虎背熊腰的老九,倒摔出去前,斧头披在蛇尾,强行在蛇躯上崩穿一道口子,诡异的是,流淌出的不是鬼血,而是一地恶心黄水。
黄水翻腾在地面,可以明显看到,当中蠕动着一些蛆虫?
我惊道,“狘蟒,怎么流出的不是血?”
白女无常道,“看来我们都错了,狘蟒早就死了,剩下一具皮囊,也成为蛆虫的宿主,狘蟒能够行动,是它体内无数蛆虫共同跳动的结果。”
“走!”
戈坟拖起老九,往墓门里快速走入,我和白女无常迅速跟上。
受伤的血芒,动作更快,犹如一台推土机直冲而入,好在我们四个一进门,立即往左右两边及时避让,而七米多长的狘蟒,拖着一地黄水,撞进了更深处黑暗地域。
“哐!”
“轰!”
“铿!”
一阵杂乱声惊起,昏暗中,狘蟒似乎撞碎什么东西了?
光线照去,第一时间,我们四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宽阔的空间,在冰冷的地面上,簇立着一尊尊雕像,每一座都栩栩如生,堪称鬼斧之作,威武的将军、极恶的无头鬼、尊贵的帝皇、丑陋的怪兽、强壮的骏马、圣洁的女子……
一眼望过去,足有上千尊雕像。
呃?
我开口道,“你们看狘蟒撞倒的,这不是石雕,也不是木雕,居然是用纸扎出来的!”
“嘶嘶!”
吐猩红长舌的狘蟒,摆动着快速起身,又撞倒了好几具纸扎雕像,怪异的是,这些纸扎的雕像,异常坚固,感觉就像是用铁皮制造的,没有受到什么损坏。
戈坟道,“林三,你也是扎纸匠,能看出什么端倪吗?”
我道,“它们都开眼了,按照扎纸一行的规矩,这是行内的大忌,没人敢随意做这种事,因为一个不小心,极有可能变为;双眼开罪恶,纸人藏阴魂!”
纸人,本属阴物,容易发生不详。
“哐哐!”
狘蟒刚要冲来,刚才被它压倒的一具无头恶鬼,突然伸出枯瘦手掌,一把扯住它的七寸,剧痛之下,狘蟒奋力挣扎,不过没等它摆脱无头恶鬼的纠缠,一个高大威武的纸人将军,也突然动了,长枪一刺,轻易将狘蟒的蛇躯击穿,硬生生钉在了地面上。
昏暗中,坚固的石板地面,都被纸人将军的枪尖崩裂。
要是活人被他一击,恐怕脑袋都要开瓢。
“嘭!”
一个古老高贵的皇帝,玉冠金袍,仿佛真正是一个执掌四海芜湖的皇帝,他左手一起,迅如闪电,一举将狘蟒的蛇头死死握在掌心。
任由狘蟒挣扎,摆脱不了纸人皇帝的手掌心。
石门左右,我们四个活人看得目瞪口呆,真正得说不出话,一个个站在原地观望。
“噗!”
有一头丑陋怪兽活了,血口一张,两枚十多公分长的獠牙,咬穿了狘蟒的身体,几个撕咬下,狘蟒断为两截,恶心的黄水四处飞溅,恶臭连连。
“滋滋滋!”
更匪夷所思的是,黄水里蠕动的蛆虫,一落在纸人雕像上,就好像跌进汹汹烈焰的火坑,立即化为灰烬,不得不感慨,这些纸人雕像太猛了。
几分钟后,狘蟒被大卸八块,彻底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