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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即道,“你们……接下来要去……考察……那里的……夜葬?”

白若冰道,“林三,你反应那么大?”

我道,“恶野村,值得去探究的,也就是夜葬习俗了,不过这些年,不少旅游爱好者,据说进去看热闹,出来后,都发生不同的病状,有的虚脱腹泻,有的持续高烧,有的全身湿疹,更有的精神错乱变成浑噩傻子……所以在本地,流传一句话,有事没事,别去恶野村。”

白若冰问道,“据说,这小镇上还有一位活化石?”

我道,“是,那位老人叫苏沉央,就住在镇子,吃了午饭,我带你去找他。”

活化石苏沉央八十八了,当年是恶野村的村长,因为一次重病,就一直生活在镇子里,一副消瘦的模样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架势。

原本,苏沉央的子女不允许我们见面的,好在过来时,提了一些礼品。

“夜葬啊?从我小的时候就是这个规矩了,出葬时不能说话。”苏沉央谢过了我递去的龙凤烟,呷了一口茶叶开水,严肃说道,“那是民国的时候了,我还是一个小孩,一次我去水塘里捉了泥鳅后回家,已经是深夜了。那个时候的树林子比现在多,也要茂密了很多。山路上静悄悄的,我突然发现前面有亮光传过来,抬眼望过去,差点没把当时的我给吓出尿来。””

屋里一片寂静,一颗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的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原村长讲述以往的故事。

苏沉央吐出了一口烟雾,他的脸隐藏在烟雾的后面,变得越发的朦胧,“我看到,一个人这前面挥动着火把,后面八个人抬着棺木,整个送葬的队伍却没有发出丁点的声音,只有脚步的沙沙声,以前我也没见过这样的事,不知道是什么,我想要问,可一口气憋在了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还好那个时候我没有说话,不然下一个凶死的人就是我了,送葬的人全都低着眼睛,只看着青石板路,根本不理会站在路边的我。没有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哭声,实在是吓死人了。我憋着气让过了送葬的队伍,飞跑着回了家,才觉得腿肚子发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我老妈妈见了,问了我,才笑着说那是送夜葬的。我倒是吓得不轻,连着在家里睡了几天,后来请了个观花婆来撒了米,我才回过神来……”

苏沉央讲到这里,一脸的惊悸,似乎这么多年来还惊魂未定,似乎八十年前的那幕还在眼前继续发生一般。

关于更详细的,苏沉央不愿透露了。

或许是,那种夜葬习俗,会带给人不详,他不想子女受牵连。

回去路上,我问道,“恶野村,最近有人死了?”

白若冰道,“是的,就前几日,有一个妇女投水自杀,属于凶死人,将会在这两日进行下葬,所以有了叶教授这一趟研究之行,我的话,需要照全他们的命。”

我道,“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夜葬吧?”

叶教授四人,出自省市里的名牌大学,要考察一般的村子秘闻,不应该是他们亲自过来。

除非,当中还另有文章。

白若冰道,“这两年,一共死了十一个人!恶野村的村长,对外说这些是失踪了,不过肯定事出有因,所以叶教授他们,希望将夜葬废除了,免得给某些人犯罪的可乘之机。”

诡局。

处理灵异的特殊部门,相处两天来,我还是看不出白若冰的来历,这位本事高深的“白女无常”太聪明,该说的不会隐瞒,不该说的,刨根究底也没用。

不过,她似乎有意拉拢我“入局”?

吃过午饭不久,叶教授等人到了,带着他两个学生,一个叫于强,满脸粉刺,火气很胜,属于年轻气盛的那类人,一个叫杨真颖,脸色苍白,见到寿衣铺的布局都能吓得丢了三分魂。

听叶教授说,还有一个学生叫赵简之,据说留在鬼音寺那边处理事情,没有跟来,本来,这次考察也不关我的事,不过白女无常许诺了我一个条件,所以我也跟着去了。

恶野村。

之所以叫这个名,是与他们的祖上有关。

村长苏耀民的家,“耀”字辈德高望重的一位老人,他的家是一幢有着茅草屋顶的土墙平房,堂屋里黑黢黢的,只有一盏油灯,散发着一股难以道来的霉臭和劣质旱烟呛人的味道。四处墙壁坑坑洼洼,土块已经从墙体上剥落了下来。村长的家尚且如此,其他村民更是可想而知,这是一个贫穷的山村。

我们到达时,已经是日落西山的傍晚了。

“死了的女人叫谭桂花,三十六岁,她男人到外边城市打工,赚了点小钱,在外面裹了一个野女人,不知道灌了什么**汤,一回来就闹着要和桂花离婚,桂花一时想不通,就走上了绝路。唉……多好的一个姑娘啊……”苏村长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旱烟杆使劲敲了敲鞋底。

一丝不苟的叶教授,是个严谨作风的人,也不拐弯抹角问道,“苏村长,说一说夜葬吧?”

苏耀民狠狠往肺里猛吸了一口烟,慢慢说道:“这凶死的人啊,可跟在家里死的人不一样,有邪气的。”话音未落,一股莫名其妙的穿堂风掠过堂屋,油灯的火苗摇曳了一下,把屋里几个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本就胆小如鼠的杨真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站在旁边,都能听到她的心脏砰砰直跳。

“封建迷信!”满脸粉刺的于强,性格属于大大咧咧的那种,这话一出,苏耀民的脸色赫然一变,一脸阴沉,叶教授连忙瞪了一眼沈天,叫他赶紧收声。

外来人,要遵本地的民俗风情,这一点,叶教授还是心里有数的。

苏耀民斜看了一眼于强,显出不乐意表情,继续说道:“不要以为我是在迷信。我也是党员,不然也当不了一村之长。不过,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我们说不清道不明的事。那年夜葬的时候,就有一个小青年,不听人劝,在赶路的时候出了声,第二天就死在了竹林里,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就是没了气。你说这该怎么解释?村民们都说是鬼上了身!”

叶教授一下来了精神:“你刚才说有人在夜葬的时候出了声,第二天就死了,你的意思是,夜葬的时候不能出声?”

“对!”苏耀民答道:“不能出声,一句话也不能说!只能安静地去野外最偏僻的地方。谁说了话,就会引回来死者的凶灵。凶灵回来了就会找一个替身!”

苏耀民把烧完了的纸烟摁灭在鞋底,屋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只有穿堂风呜呜作响。

“不说了,晚上说这种事情心里毛烘烘的,明天白天再说吧。”丢下了一句话,王劳模进了里屋,只留下我们五人在堂屋中默不作语,面面相觑。-

我和白女无常的任务,是保护叶教授三位考察人员,所以没说什么。

不多时,我们进入了旁边的一栋土墙平房,要在这里渡过一夜。

点着一支蜡烛,叶教授三人在补全资料,尤其是苏耀民所说关于夜葬的事情,突然,叶教授问了我一句,“林三,你是住在本地附近的,关于夜葬,你知道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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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人画眼不点睛:扎纸人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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