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象的眼有些微红,他慢慢攥紧拳头说道:“他一定会撑下去。”
“命数这东西,不是说撑过去,就能撑过去了。他为了这个刘家,作了一辈子的孽,躺在病床上两年,整整被折磨了两年,或许这就是这老天给的报应。贤象你一定要记住这么一点,某些事虽然说是必须要斩草除根,但是不要做的太绝,不是为他们留一条后路,而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刘锦程一脸感叹的说道,或许是眼睁睁看着这报应发生在眼前的原因,这两年他选择了退居二线,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把刘贤象推出去,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但是刘家,必须需要继承者,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他都需要这里做。
刘贤象使劲点了点头,一脸受教的表情。
“明晚,是白文山八十大寿,你代我过去,是需要表一个态度了,我知道你有野心,但是野心也要懂得适可而止,记住,吞并白家是在解决掉魏九之后的事情,万万不能小瞧那个男人,特别是现在我们已经站在了魏九的对立面,如果被他抓住了破绽,可能这整个白刘联盟都会被他所击垮。”刘锦程对刘贤象说着。
刘贤象听过后,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点头,然后默默退下,为了明晚可能会发生的风暴所准备着,这一次刘程锦并没有多叮嘱他什么,给足了刘贤象选择的时间。
巨大的走廊,只剩下了刘锦程一人,他看着CIU之中的老人奋力的呼吸着,然后掏出手机拨打了那尘封在通讯录多年的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对面传来白文山那极其苍老的声音。
“白二爷,明天大寿,我估摸着去不了了。”刘锦程说道。
对面传来白文山声音:“舍不得卖我这一个面子?”
刘锦程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老头子快要撑不住了,明天我会让贤象代我过去,说实话这一次所有白家跟刘家的合作,我都交给了这个小兔崽子来打理,所以难免有些细节上他做的不算多么妥当,我已经教训他了,至少确认了现在我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拉魏九下马。”
听过刘程锦这似乎并没有演技的一席话,对面的白文山传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代我给刘老爷子传一句话,当年欠下他的一坛酒,唯有等到一起下去的时候再喝。”
刘程锦微微点了点头,他知道为什么白文山会一时避讳这个话题,但是他想要传达的信息已经传到了,而且白文山显然已经默认他所说的。
“锦程,我明白你的用心良苦,这事儿我不会挑理,我只是希望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这要求不算高吧?”就在刘锦程认为白文山会挂掉电话的时候,白文山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刘锦程并没有考虑,却皱着眉头说道:“不算高。”
这么一通电话就这样挂掉,似是拉开了一种这利益风暴的序幕。
一条短信,传到了流浪者联盟仅剩的两个管事手机之中。
鹤静看着这么长长的一条短信,上上下下读了大约五六遍,最终选择了删掉了这条格外重要的短信,然后起身站在琥金不夜城的顶楼落地窗前,喃喃的说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刘阿蒙看着那站在落地窗前惟妙惟肖的身材,他觉得鹤静的表情有些反常,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随着这沉默而沉默着。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鹤静阴沉着脸说了一声进来。
一个黑脸年轻人跟一个骨瘦如柴的年轻走进房间,陈栋梁一脸尊重的看着这个女人,汇报道:“静姐,已经把你所交代的事情做完了。”
鹤静点了点头,对于陈栋梁做事的效率很是认同,她转过头对这两个新鲜的血液说道:“这几天就不要做事了,在不夜城待命,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做。”
陈栋梁还是第一次见到鹤静有着如此沉重的表情,虽然这几天已经得心顺手,他很想再往深处接触接触,但是对于鹤静的安排,他没有任何意见,对于这个女人有着绝对的信任,他使劲点了点头说道:“静姐,有什么随时安排我跟蝈蝈。”
鹤静微微点了点头。
陈栋梁很有眼力的拉着蝈蝈离开,走出房间,两人回到热闹的楼下,蝈蝈这时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静姐会不会不相信我们?”
陈栋梁听过蝈蝈的怀疑,或许曾经的他也会像是蝈蝈这样认为,不过现在他却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她如果不相信我们,就不会让我们跟在她的身后了,看来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蝈蝈听过后,表情有些惶恐的说道:“能够让静姐露出这种表情的事,到底会多么可怕。”
陈栋梁只是看着楼下的熙熙攘攘,一脸感叹的说道:“那是一个我们还无法想象的世界,现在做好我们自己的就好。”
办公室之中,刘阿蒙看陈栋梁离开后,张口说道:“这小子脑子转的挺灵光,仅仅用了这几天就摸清了不夜城的路子,估摸着再过几个月,就算是把整个不夜城交付在他手中,他都能够运转的起来。”
鹤静点了点头,看着很少如此表扬一个的刘阿蒙,但是她能够看出刘阿蒙藏在心底没有问的东西,她慢慢坐下说道:“阿蒙,先给你透一个底,西城区要大换血了,我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刘阿蒙看着皱着秀眉的鹤静,在这个格外强势的女人脸上,他很少看到这一种无力感。
“需要我做些什么?”刘阿蒙很直接很直接的说道。
鹤静却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我们能够做的,只有等待,看着这风到底会吹向哪一边,这不是随随便便丢掉几条人命就能够解决的。”
刘阿蒙也有着震惊,开始揣摩着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规模的风暴。
同样是这么一条短信,传到了何聚来。
条子攥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瞳孔猛的收缩,最终深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删掉了这么一条短信。
昏暗的房间,他点燃那么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烟雾吐到了眼前的浓浓的黑暗,从一个无名小卒爬到这么一步,他经历了无数的腥风血雨,他从未畏惧过,他一直所认为着,他所挑战的东西不是这个江湖,而是自己的命运。
但是这一次,为什么自己看到这么一条短信,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斗志,就好似那满腔热血都被浇灭了一般,或许是因为这么一场风暴,着实的太过巨大了,巨大到他甚至不能耍什么小手段。
一直到抽完这么一根烟,他按灭烟头,慢慢攥紧拳头对着黑夜喃喃道:“杀出重围!”
一辆普拉多上了高速,开车的唐金喝着红牛,毕竟这是一天一夜的路程。
车中的气氛格外的阴沉,闯子也一改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是打开天窗吹着冷风,喃喃的说道:“真是喂不饱的白眼狼。”
唐金当然知道闯子所说的那个白眼狼是何人,一脸感叹的说道:“人的野心,怎么是能够喂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