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动九爷,先过了我这一关。”王焚玉一脸漠然的说道,不过那眼神,分明就好似在看着一个可怜无比的小丑。
刘兴死死盯着王焚玉,毫无征兆的一记鞭腿抽了上去,但是那一根红棍早已经率先甩在他的身上,这力道十足的一棍直接打在了刘兴的肩膀,本来还打算攻击的刘兴就这样被抽了出去。
刘兴捂着肩膀起身,双眼已经血红的他再次扑向王焚玉,但是还是被王焚玉两棍子给打了出去,这一次刘兴直接落到桌上,打翻了饭菜,他一身狼藉,无比的狼狈,但是他仍然奋不顾身的起身,一次次冲向九爷,但是明明那个男人离他那么那么的近,他却怎么都触碰不到。
李般若一脸复杂的看着这一幕,他的心情此刻无法形容的复杂,他不相信这就是他所尊敬的兴哥,但是现实就这样不留余力的发生在眼前,似乎他不相信也得必须的相信。看着刘兴一次次被击倒,李般若脑中想起跟刘兴的回忆,似乎格外的难以割舍。
终于,刘兴再次站起,他扑向王焚玉,他怒吼着,就好似一个战神,但是此刻他的模样,却无比的凄凉。
王焚玉的耐性似乎被磨灭到了极点,他猛的甩出一棍,这一次所劈的地方,不是刘兴的肩膀或者腰间,而直接瞄准的是刘兴的脑袋。
九爷看着这一幕,他皱了皱眉头,毕竟从刘兴口中还没有问出什么,要是这么一棍就这样打了下去,估摸着刘兴很难再站起来。
刘兴却浑然不觉,只是这样不顾一切的扑向王焚玉,似乎在疯狂的他眼前,只要解决掉眼前这个王焚玉,他才能够对付九爷,只要解决掉九爷,他才能够荣耀,但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任何唾手可得的东西,更别说这千万人所追逐的一辈子的东西。
大多人,只是留下一段可悲,就现在的刘兴看来,似乎也是无一例外。
屋中的一个人动了,猛的把刘兴给撞了出去,在红棍下救下了刘兴,但是这个人的左肩却着实的挨下这么一击。
这个人,是李般若。
王焚玉也没有料到会突然发生这种情况,等他想要停下时,红棍已经落下,他知道这么一棍的威力,他只是冷眼看着李般若说道:“你疯了?”
李般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冲了上来,他只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刘兴挨下这致命性的一棍。
九爷慢慢微眯起眼来,他慢慢坐下,并没有责怪李般若,而是看着那被李般若撞出去的刘兴。
此刻刘兴从地上挣扎的爬起,似乎也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他那本来狰狞的脸,慢慢平静下来,似乎回过了神来,想到刚刚所发生的情况,他再次看向李般若,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表情复杂极了。
龙华火车站,大雨仍然下个不停,一辆出租车在火车站前停下,这开车的司机师傅,一脸恋恋不舍的看着这个格外有气质的女人下车,一直看到这个女人进入大厅,才回过神来,嗅着车中的香气,这师傅打心眼里觉得要是能够跟这个女人过上一夜,死了都心甘情愿。
不过幻想总是幻想,因为不着边际,因为不现实,所以才是幻想,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三分之一的人,一直靠着幻想所活着,司机师傅发动出租车,再次开向这茫茫雨夜,不得不抛开这所谓的幻想,继续为了所谓的生活奔波着。
夏昭拉着行李箱,站在大厅,在角落刘兴所叮嘱的位置,坐着,看着火车站外那雨幕之中的灯火,表情憔悴,等待着那个人。
她坚信他会来。
鹤静站在何聚来门口,看着那群前面还气势汹汹凶神恶煞的汉子们一拥而散,一个个都回家睡了大觉,她只是觉得这很讽刺,格外的讽刺,讽刺到她打心眼里觉得这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可笑的游戏,但是在这么一场游戏之中,有人永远无言的消失了。
刘阿蒙站在鹤静一旁,感叹道:“真想不到会是这么一个故事。”
“九爷没有做错什么,刘兴其实也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奈何,所有人都做错了,或许只是这个江湖错了。”鹤静感叹的说道,当这一切落幕之中,她只是觉的很神伤。
“这就是江湖,没有英雄,没有侠客。”看起来粗鲁无比的刘阿蒙说出这么一句。
鹤静却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没有英雄,只是那个英雄,还没有出现在我们视野罢了,总有一天会遇到的,那个打破这一切的人,虽然不知道我们是否能够活着走到那么一天。”
刘阿蒙看着无比悲观的鹤静,本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出来,他不禁问道:“难道我们也会走向刘兴所走的这一条路?”
鹤静默默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世界终有一天会把我们架在刘兴那个角度,往前走一步,往后走一步,都是错。”
何聚来楼上,条子一夫当关的站在走廊,刘兴那一帮亡命之徒,最终架不住这心理战,他们并没有为那个养着他们十多年的主子当英雄,而是选择了丢盔弃甲,一个个从计划好逃跑的后门离开,其实这些亡命之徒从心底很是明白,他们已经见不到他们的主子了。
条子站在原地,叼起一根烟,身后的一个保镖为他点燃,条子似乎格外享受这种感觉,此刻他仍然感觉他身上的血在急速的流淌着,他对那个为自己点烟的保镖说道:“从今天开始,我接手这何聚来。”
“条子哥威武。”这个保镖很识趣的说道。
条子微微笑了笑,不过眼神却划过一丝落寞,似乎他终于熬过了最苦的岁月,做了一个最正确的选择,如今终于站在了他期望了许久的高度,但是不知道为何,为什么他现在心中并没有多么欣喜,反而觉得很是恍惚。
他对自己的未来开始迷茫起来,甚至多了几分绝望,他似乎终于在此刻明白了刘兴的心情,被九爷这么一座大山压着,每每抬起头,即便是自己已经不再生活在水深火热,但是在某种意义上,似乎自己又进入了一个更加水深火热的世界。
人的欲望,似乎总是如此,永无止境,所以永远都不会满足,再怎么渺小的野心,落入这个江湖,总有一天都会生长成参天大树,曾经条子很不理解,为什么明明已经站在了一个斗升小民一辈子都无法涉及的高度的人,还会飞蛾扑火一般,现在他终于明白,之所以曾经不理解,只是他还没有站在那个高度。
房间之中。
刘兴扶着墙慢慢站起,他看着李般若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明明我是这个故事的大恶人,明明今晚我企图把你跟九爷沉入那白条江。”
李般若只感觉自己肩膀上的骨头就好似裂开一般,他摇了摇头说道:“兴哥,这一次或许是你做错了,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你仍然是我兴哥,那些年,你能够看重我,重用我,能够让流浪者接纳我,不管你到底有着怎么黑暗的目的,但是如果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树不能忘根,人不能忘本,虽然我现在只是一个看场子的,虽然不是多么的不可一世,但是我仍然还记得曾经我的模样,但是兴哥,你还记得你曾经为什么选择踏入这江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