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倒在地上的刘坤已经哭的像是一个娘们,这个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在为这个世界落下一滴眼泪的年轻人,就这样痛痛快快的发泄着,他一时才发现,本来以为无可救药自生自灭的自己的身上,竟还压着如此如此沉重的东西。
闯子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对唐金说道:“走人。”
唐金点了点头,打开了反锁的门,闯子就这样离开,但是在站在门口之际,他似是想到什么回头对一片狼藉之中哭的像是一个孩子的刘坤说道:“记住,想要改变这一切,就要变的强大,无比的强大,甚至强大到你自己都无法认识自己,只有到那个时候,你才可以拥有感情,因为只有那时的你,才能够守护住身边所爱之人。”说完,他也不管刘坤会有怎样的表情,就这样自认为潇洒的离开。
走下楼,竖着耳朵听着楼上动静的胖老板立马装成了没事人,不过闯子走到他身旁时却停住脚,冲唐金搓了搓手指,唐金把一叠钱放在柜台,闯子说道:“老板,今晚的事,就当你看了一个热闹,这钱算是补了你的损失费,还有楼上那几个小子,送去医院。”
老板看着这厚厚的一叠钱,婉拒道:“爷,这就免了。”
闯子却不容拒绝的摇了摇头,这眼神让这胖老板心头一凉,再也不敢吱声,闯子就这样扬长离开,留下胖老板一脸苦涩的看着这一叠钱,也不知道在感叹着这闯子的财大气粗,还是在感叹着自己的无奈。
出门坐上车子,闯子先是给九爷发了一条短信,然后扔出去手机,一脸神伤的说道:“这年头,净TM出傻狍子,一个个毛都还没有长齐,就出来混社会,要放在当年,这个几个小兔崽子,早就被扔白条江了,哪里还跟他们废话。”
“你不也是从这么一步步走来的?”红唇女说道。
闯子听过后,或许这话对于他来说有些刺耳,但是他却是格外平静的喃喃道:“正因为踏上了这么一条路,走上了这么一步,做到了自己这个高度,我才会跟他们浪费这些口舌,怎么说我也是个过来人了,这江湖,我做到这个地位算是做到头了,为了这狭小的利益,从千百人之中脱颖而出,最后满身伤痕的仍然在玩命,你说这是一条值得走的路?我不信,打心眼里不信。”
缨子听着闯子这一席肺腑之言,笑了笑,难得的没有再反驳什么。
“与其说这个世界会不会再出什么枭雄,不如去看一看,那些当年比任何人都要能打能杀的人,到底都去哪了?西城区只有一个九爷。”闯子喃喃着,他的话,就这样消失在这夜幕之中,不管他如何掏心掏肺也好,如何用力也好,这话都是到此为止了。
“或许这个世界不会再生出什么枭雄了,但是一定会有英雄。”缨子突然说道,似是把闯子从这刺眼的现实,一瞬间拉入梦幻之中。
“英雄?”闯子喃喃着,他笑了,这是一种自嘲的笑容。
怎么会有英雄?
那一家茶楼,此刻那茶房早已经没有了那品茶的气氛,而是压抑到凝固的地步。
刘青松冷眼看着刚刚口出狂言的李般若,他身后的女人也好,蓄势待发的李阳春也好,都在等着他的一句后,然后两人就会不留余力的扑向李般若,把李般若撕成粉碎。
但是刘青松并没有给予他们这一句话,他只是拍着手说道:“我终于搞明白,为什么魏九会让你来见我,接下来,你可以正式说一说,你又或者魏九手中,到底有着怎样的筹码了。”
李般若本以为刚刚自己不敬的话,会直接引爆这个局面,但是刘青松还是就这样风轻云淡的接了下来,他并没有因此而小瞧刘青松,而是觉得这个刘青松在他心中的地位更加深不可测起来。即便是刘青松已经做到了这个高度,还是能够面对他这个小赤佬狂妄八风不动,这无疑说明刘青松已经到了那个真正八风不动的境界。
“我知道你并不怕我们,在你眼里,我们就是一群吃烂菜叶子的,不过奈何九爷也不是用运气走到这一步的,不放告诉你,如果你对我们明刀明枪,九爷会考虑跟王理事合作,毕竟盯上西城区这一块肥肉的,不光光只有您。”李般若说道,虽然仅仅跟刘青松对话只有短短十几分钟,但是他感觉这十几分钟就好似过了许久许久。
阿滨则一直站在李般若的身后,无论是李般若说出怎样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刘青松露出怎么可怕的表情,那一旁的李阳春如何的蠢蠢欲动,那中性女人摸向腰间的飞刀,他都没有动,就好似一尊雕刻失败的雕像。
李般若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是阿滨就这样站在他的身后,他本来心神不宁的情绪,很是莫名其妙的平静下来,这对于这么一场谈判起决定性的作用,否则这些话,他还真不能用这种方式开口,显然他已经做到了预期效果。
刘青松的表情慢慢沉了下来,这一次似乎真是被李般若的话所触动到了什么,他终于露出那沉重的表情,他格外严肃的说道:“小子,你知道不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这一场仗,你是打,还是不打。”李般若斩钉截铁的说道,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回答了刘青松。
刘青松深深吸着气吐着气,他慢慢握紧自己所拄着的龙头拐说道:“说出你的条件。”
“九爷可以给您一个保证,那就是海浪商会无论内斗到什么地步,他都可以保持中立,不会因为这几天我们之间的恩怨而借题发作。”李般若格外沉稳的说道,脸上并没有喜悦之色,对于这一场关于整个九爷集团命运的谈判,他不敢有着一丝一毫的怠慢,所谓的谈判,那就是永远不要让对方直接,自己在想着什么,让别人摸清了自己的底线跟底牌,那是谈判最忌讳的。
刘青松仍然死死攥着那龙头拐,脑中似是在思索着整整一件事的利与弊,其实他仍然不相信,九爷会牵扯上海浪商会的另一位理事,但是如果这一切都是事实的话,那么他无疑就会牵扯到这一场商会的权力风暴之中。
为了一个一口吞不下去的九爷,而把自己逼入险地,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西城区的事,我不会再插手,我可以给你这样一个承诺,但是这个承诺只在魏九没有牵扯到海浪商会内斗之前生效。”刘青松终于说出这么一句话。
李般若心中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就好似在狮子的嘴中拉出了一块骨头,他起身说道:“希望我跟刘理事永远不要再见了。”
刘青松格外给予李般若面子的起身,虽然他已经连这种平常的动作,都有些吃力,他微笑道:“下一次见面时,你到底有着怎样的本事,我就能够一清二楚了。”
“难道刘理事不了解我吗?我只是一条疯狗罢了,谁咬我主子,我就会咬谁,就这么简单,不过连我这么一条疯狗都希望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希望刘理事不要让我这么一条疯狗找到下嘴的机会。”李般若一脸深味的说着,虽然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自己眼前面对着的,可是连九爷都拿不下的刘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