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做一个假设。”范篱再次做出假定性判断:“假设,被我们看成是普通人的林超得罪了某个人,这个人希望他消失,偏偏关键时刻,却有人想保林超,双方势均力敌,只能持续玩这场真人游戏,让时间决定最后的赢家。公车上,林超获得参加和拒绝游戏的邀请,生死关键,林超决定进入游戏,放手一搏。”
“事情变得又朗又模糊了呢。”冯藤卓提嘴角笑:“看来,我们还得回头再仔细查一查林超这个人,看看他究竟有可能得罪谁?”
范篱说:“得罪领导?同事?朋友?根据先前的调查,林超属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让他得罪人还是件蛮难的事情。”
“也许这种得罪是无意的,非他本意的,所以才会如此突然,猝不及防。”博克明坐在沙发里冷冷说:“而且,我非常怀疑他得罪的不是一个单独个体,而是一群人。”
冯藤卓皱眉道:“一群人?你的意思是说,他得罪了由一群人组成的一个团体。”
博克明点头:“是的。由个体组成的群体,而群体的外衣则可能是一个组织。”“你是怀疑他得罪了工厂?”冯藤卓立刻明白。
博克明直接说:“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他和任何组织有交集,当然,除了这个
奇怪的游戏组织。现在游戏是敌是友我们不得而知,能让他进入,自然暂时对他不具威胁。撇开这些,能与林超有长期接触且极易发生矛盾的便是他工作的厂子——魅力加化妆品集团。这种公司通常是属于几个股东所有,所以我才会说,他可能得罪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冯藤卓觉得博克明说的不无道理,于是下命令:“既然工厂如此可以,就再调查一次。”
“是。”博克明领命。
此刻,天空已经完全发白,客厅里更加敞亮了。冯藤卓看落地摆钟,竟然已经十一点了。想大家为了此事劳累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心中甚感过意不去。于是立刻让大家赶紧休息,养精蓄锐再做调查。
于是个人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由郭源安排各自去房间休息调整。
见众人离开,冯藤卓拿出手机拨麝月的电话,却显示不在服务区。他心里有些许担心,不知麝月此刻在何处,是不是去了海边的搏击场?失落感油然而生,颇为无奈。
心里很烦,无法推进任何事物的进展。卡在一个关口,前进或者后退犹如一道不能反悔的选择题,必须达到正确的目标,否则,一切皆为白费。
找李冒的事情发展得极为不顺利,没有任何有效线索使事件得以推进。李若融曾试图找到朱锦德,但是他藏得太深了,连他的下属也对他的行踪给不出一个正确答案。看来事情不到彻底解决的地步,朱锦德决计不会出现了。
“好歹是这么大个组织的首领,躲着算怎么回事?”李若融一边发呆,一边把面前盘子里的土豆泥和酱料打着圈地搅拌,直到再也分辨不出土豆和酱料,她的手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这个糟糕透顶的下午,她觉得,得在无聊透顶里度过了。
“朱锦德的避让究竟说明了什么?”李若融心想:“按照她了解的朱锦德,可不是一个轻易会退让的人。即使黑色本子的首领在面前,朱锦德也不会轻易服软。他不是怕惹事的人,现在却要为了李冒避走。李冒你这个混蛋,尽惹事,除了会添麻烦,你还会什么?”
李若融越想越气,手里的勺子加速打圈,那盘土豆泥彻底算是搅拌匀称了。
“停手,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有人终于出言喝止李若融了。
李若融茫然抬头,没对焦的看着前方,机械地说:“墨智机。”
“别搅了,不恶心吗?”墨智机夺下她手里的勺子,抽走她面前的碗。
“我还没吃呢。”李若融抗议。
“吃什么?自己看看,都搅得和稀泥差不多了。又冷又烂,还怎么吃?”墨智机一脸嫌弃地把盘子碗到更远的地方。
李若融没精力为一盆土豆泥多费口舌,于是问:“你怎么会出现?你是跟踪我吗?”
墨智机叫了一杯咖啡自己慢慢喝,然后心平气和地说:“跟踪你?你觉得适合我的身份吗?”
“我怎么知道。”李若融看着他的咖啡说。
“是不是喝了一晚上的酒到现在头脑更糊涂了?”墨智机把咖啡杯往自己手边拉了拉。
“还说没跟踪我?”李若融的确是困,困得连眉毛都快抬不起来了。
“你自己跑到潘折的酒吧喝了一夜的酒,他好心要送你,去拿车钥匙,回头就看不见你了。怕你出事,特地电话通知我,十分钟前还在路上到处搜索你。”墨智机淡定地说,如此心平气,是因为他觉得此刻对着一个喝醉的人发火根本无济于事,只会徒增自己的烦恼。
“竟然有这样的事!”李若融努力让眼皮抬起来:“你确定?”
“你到底要不要回家?”墨智机喝完咖啡问:“我让潘折过来送你。”
“你有事?”李若融还老13的问了一句。
墨智机不搭理她,打电话给潘折:“我们在隔壁街,送这个醉鬼回家。”
“你一定有事。平时你都会发火,可是今天你却特别平静,因为你不希望让不愉快的情绪影响你接下来要办的事情。你点了一杯浓缩咖啡,它可以快速消除疲劳,提高精神。等等,你的穿着。你今天穿得也比平时庄重,西装领带还泛着新衣服的新鲜味道咧。还有,你今天擦了古龙水,最新的清泉味道。”李若融重重打了个哈欠,口齿含混地说:“你今天要去见一个特别的人,这个人很受你的重视,还让你有些许紧张。”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墨智机突然问。
“不要。”李若融的脑袋快贴到桌子上了,被他一说,惊醒般抬起,一脸拒绝。
“你是因为若线发愁,还是因为李冒担心?”墨智机继续追问。
李若融有气无力地说:“当务之急是找到朱锦德,找到他就能找到我弟弟。”
“好,就当你是担心李冒。”墨智机挑眉说。此刻,他正看见潘折从对面走来,他回头再看李若融,竟然已经睡着了。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潘折看着昏睡的李若融问:“老大,是送她回家吗?”
“送去S城。”墨智机松一松领带说。
“您这是要去办事吗?”潘折看着墨智机的新西装。
墨智机起身,扣好西装扣子:“你也认为我今天要去办事吗?”
潘折立刻解释道:“只是奇怪您今天穿得比平时稍正式。”
“我平时也是西装领带,不过是换了一套新的而已。”墨智机平静地说:“难道穿新衣服就必须在过年的时候吗?”
“呵呵,当然不是。”潘折笑笑。
“替我把她安全送到家,然后去趟项师傅那里,他说今天核算一些账目,让你去协助他。”墨智机拿起车钥匙,先行离开。
“是。”潘折看着墨智机的车子从店门口开过去,然后回身去扶李若融,却看见她托着下巴,眼神迷茫,典型的宿醉未醒。
“咦?墨智机走啦?”李若融说话明显大舌头。
“我负责送你回家。”潘折笑道:“走吧,我车停在隔壁街。需要我扶你吗?”
“不需要,我能走过来,就能走过去。”李若融摆摆手,蹒跚着从坐位里出来,脚步踉跄地走出咖啡馆。
两人一路向着隔壁街走,几次潘折都被几欲摔倒的李若融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