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引涉暴力的‘潜隐’。”冯藤卓终于想到他要找的那个词语:“‘潜隐’是最难控制的一种战斗方法,它是可以让人更加强大,但是,也更容易让人失去理智。”冯藤卓看着麝月,突然明白道说:“深幽潭水的毒里有潜隐的成分,庄颂松用更多剂量的潜隐引出你身体里暗藏的深幽潭水的潜隐毒,从而增加你整体的潜隐爆发力。这种毒你太熟悉,可是你没有避让,你是故意让他给你使毒,你想练潜隐?”
“我练什么不需要向你通报!”麝月恼火地说。
冯藤卓的脸色也很难看,他这是第二次情绪失控:“你为什么要这样任由情绪肆意妄为?你明明知道这样做会带来多大的伤害,为什么,还要让事态继续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
“是你觉得这样做糟糕,那只是你觉得。”麝月对冯藤卓吼道:“不要把你的情绪强制加注在我身上,我早就不是你的猎物了。”
冯藤卓没有办法说服麝月:“我说过了,海港的事我万分报歉,你要怎么怪我都可以,可是,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报复我呢?”
“你配我报复你吗?”麝月反问。
“是我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还是最精彩的部分才刚刚开始?”树林黑暗里慢慢走出一个男人,他的身后还带着一名挂着相机的年轻人。庄颂松的笑容比黑暗更加黯淡,蔡进安的手随时准备拍摄。
“从水镇跟到树林,你觉得我会让那个拍摄若线的家伙出手吗?”冯藤卓冷冷问。
“你不喜欢拍照留念吗?让你和麝月一起合影留念,也免得她以后离开你,你没有念想?”庄颂松残酷地说:“你觉得你还能留住她多少时间?”
“私人的问题我无需回答你。”冯藤卓看着庄颂松的方向:“我们的契约已经结束了,你这样一再挑衅我,是想和我比个高下吗?”
“我在等着看你的表现。”庄颂松笑说:“你才刚刚让那个预言师恢复预言能力,你觉得会从她开始吗?”
“发生过什么事了?”博克明脸色铁青地问李若融。
“没什么,已经过去了,稍后告诉你。”李若融无奈说。
“从谁开始我不知道,如果要我说的话,就从蔡进安开始。”冯藤卓说:“你这位专门喜欢拍别人隐私的摄影师,已经树敌不少,我是该考虑考虑,该从他那一只犯贱的按下快门的手开始。”
蔡进安心里有点害怕,他下意识躲到庄颂松的背后。
庄颂松冷笑:“你吓到他。”
冯藤卓淡然看着庄颂松,他心里很清楚,庄颂松已经把自己设置成了头号敌人,无论自己是否愿意,这都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既然谦让是个错误,不如就迎面直击来得更痛快些。冯藤卓招牌的笑挂上嘴脚,他说:“搞坏了摄像、摄影器材,就可以掩盖那隐涉背文?你的手段也实在是又低能、又无用。”
庄颂松微皱眉头,阴笑说:“你看到了?选角大赛的时候,你在现场。”
“金、红、美、目、源、罗、杯。”冯藤卓继续说:“看来,好奇心碰巧让我无意看到一场好戏。”
“我低估你了。”庄颂松点头:“竟然没有察觉现场你的存在,看来你的伪装做的相当到位。”
“我会让你有很多惊讶的。”冯藤卓笑笑看着那辆还在燃烧的面包车:火光里他的眼光深不可测:“既然庄颂松先生那么喜欢拉着大家一起玩游戏,我不奉陪就有点太过意不去了。我们就来看看,谁先破解了那美丽玉背后面的寓意。”
“好,很高兴你能应战。”庄颂松阴毒地笑,这正是他期望的,一个对手。他突然看向李若融,他似笑非笑地问:“你说为什么姜凯茗愿意被刻上那样的隐文?背上刻隐文可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同时,她还愿意腹种葵花?”
李若融极度厌恶庄颂松,他难道就是每次来恶心自己的?
“李小姐我很期待你的答案,我总是觉得你狠特别,让我忍不住想要看看究竟你有什么样的魅力,让这些人愿意和你成为朋友。”庄颂松说。
“人格魅力。”李若融不爽地说,她知道不回答这个家伙就会有休止地更多提问,于是她直接说:“有什么比金钱更赤裸裸?”
“你总是能说到问题的关键。”庄颂松很高兴地笑起来:“你太让我喜欢了。博克明的选择果然有他独到的眼光,如果他能收敛自己的脾气,或许你们将来还会很幸福呢。”
“管好你自己吧,一看你就是被抛弃的一方。”李若融不耐烦地说。
庄颂松不介意地笑:“你还真是有个性。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我们可以走了吗?”李若融回头问冯藤卓:“要不就干掉他,要不我们就继续去找车回家。这样和他耗着,浪费时间。
“李小姐生气了,不如我先消失吧。”庄颂松笑着说,和蔡进安瞬间隐没在树林黑暗里。
冯藤卓看着漆黑的树林,他心里很清楚,今天庄颂松起码成功完成了两件事。第一,让麝月一直压制潜隐能力暴露在自己面前,这就是为什么那辆面包车里没有人,因为,里面藏匿了能在空气中化开引导麝月体内潜隐的药物。这种药物叫空物质,遇火会燃烧,遇空气会逐步渗透到自己周围,对周围人没有用处,只对有麝月起作用。第二,庄颂松向自己挑衅成功,冯藤卓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盯着自己不放,但是他相信,庄颂松背后的亚兰深钢或许会给自己满意的答案。在36区属地没有什么好可怕的,你有胆子挑衅,我就有本事接下来。
从古镇回来的一个星期里,气氛都是压在鼻下难以流动。彼此间更深隔膜的产生,让话题变得更加稀少,甚至于开始想彼此回避碰面。冯藤卓的心情不能回到过去,但是从来不曾后悔,把麝月带出海港,那是他的梦,他去完成了,他无怨无悔。
在很多时候,冯藤卓经常望着窗台外发呆,他静听着楼下可能传来的繁华。他希望他和麝月之间能坦诚不公地谈一次,但是,又有很多话,他不能对麝月讲。他关心麝月所练的潜隐,可是他无法阻止她任性的脾气。
在房子里待得太久,他想找个地方让自己透气。冯藤卓正准备出去,却碰上从外面回来的博克明。显然博克明一个晚上都在外面泡着,他的脸色看上去也是一张一夜未睡的表情。“你不在房间里?”冯藤卓奇怪问。
“和朋友碰了个头,喝得有点多。”博克明回答,很显然,他昨天并没有和李若融在一起。
“伤都没好,你喝酒?”冯藤卓责怪他:“不准再有下次。”
博克明点点头,进了自己房间。
冯藤卓有点担心博克明的身体,虽然他的手在恢复中,也能使用。但是他的情绪和精神并不好,伤口带来的巨大疼痛还是让人难以忍受,博克明显然比前一阵更消瘦了。他们没有再提关于发现他的地点,也没有强迫博克明去回忆关于他遗忘的段落,现在只要他能好好的把伤养好,就可以了,过去就不必追究了。
冯藤卓穿好外套走出去,随意找了一个方向准备胡乱走一个下午。才走了几步,范篱从远处追了上来,要和他一起散步。
“博克明又熬夜去酒吧喝酒了?”范篱一上来就问。
“又?”冯藤卓皱眉:“他这几天都晚上去喝酒喝到天亮才回来?”
范篱担心地说:“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他这样对伤口没好处,他必须静养。”
“这个臭小子,只有李小姐能镇住。”冯藤卓无奈摇头:“今天晚上得给他强制命令,只允许在房间休息,不许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