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柜?”范篱把办公室又彻底翻了一遍,连桌子下面都没有放过,依旧一无所获。这间独立办公室本来就不大,老板椅后只有一只开放式的六层书架,已经塞满了书,断然是塞不下一只保险柜的。书橱左侧是饮水机和窗台,右侧桌子上只有一台传真机。范篱甚至把墙壁上唯一副画也掀开看了,那是一副写实枫叶林的油画,长宽各半米,被裱在玻璃镜框里,纯粹是用来点缀的,画后面的墙壁空空如也,丝毫没有开过墙壁的痕迹。
冯藤卓走到书架旁,上两排一字排开放了很多奖牌奖杯。当中两排是法律书籍和一些法律杂志。最下面两排则整齐地放着灰色文件夹。这个书柜连三十厘米的厚度都不到,书柜后面的挡板清晰可见,不能藏匿东西的样子。
“这里只是律师办公室,他们的工资有财务部统一签发,并不需要他们自己装保险箱。”李若融说。
“难道没有特别机密的文件需要放起来?”冯藤卓说。
李若融点头道,把她从外面办公室桌子上顺来的员工保密制度文本放在桌子上:“有机密文件的,但是按照公司规定是不能随意放在办公室里。主楼和两幢副楼的每层都设有一间专门用于存放保密资料的大型保险柜,只有办公室的负责人才握有钥匙和掌握密码。”
“保险柜的房间在1901室,19楼示意图上有画。”李若融说:“但是,我们得先找到钥匙或者密码,看看他的电脑里是不是存了什么可靠的信息?”
“好。”冯藤卓手点桌上电脑的开机按钮,但是,电脑没亮。他检查了一下插头,完好的,但是,电脑却毫无反应。“这台电脑坏了。”
“所有电脑都不好用了。”范篱从外头进来,外面的电脑也开机无反应。
冯藤卓拿出手机想找阿克鲁帮忙,但是,手机没有丝毫接受信号。“既然电脑不能开,说明它藏了很多信息,但是却是不能让我们知道的。反过来说,它并不成为我们破解书签语的道具。”
“抽屉和柜子里都没有。”李若融手里拿着一根拗直的回形针失望道。
冯藤卓手指敲着桌面冷静地想那段书签语:气氛里都是彼此对立的脏话,具象化的世界里金钱是最后精神的偶像。“对立”和“脏话”引起他的注意。彼此对立是一种互相的敌对状态,而脏话在这里并不一定是说了粗口,很有能是互相揭短和争执。“我想也许他是想告诉我们,他和某个人有很很不好的关系,彼此互相争吵不分输赢,也许有很严重的纠纷,最后,通过经济赔偿把事件解决了。”
“可是赔偿了他却并不甘心,否则就不会有后面的话了,又是关心又是冷漠的。”李若融补充:“可惜没办法,已经做了赔偿,再说什么都是多余,难道说……他是不甘心一个……”
“‘忍’。”冯藤卓嘴角提笑,手指敲下桌面的地方,恰好有一大大的忍字。那是用毛笔写的大字,长宽估摸有二十多厘米,压在整张桌子的大玻璃下面。毛笔字旁边,还压着许多名片和明信片。三人合力把玻璃挪开,移开忍字,下面原来是一方比忍字缩小一圈的凹槽,两指关节的深度,因为台面有半只手的厚度,所以,这个凹槽并不影响结构,就算是拉抽屉也很难发现。冯腾卓从凹槽中拿出一把挂着很多小物件的金钥匙。
“这个人有收集钥匙扣的嗜好?”李若融眨眼睛。
“老鼠、白鹅、骑自行车小模型、山水风景小图、酒壶、麻将牌发财、白板。”范篱一个一个数过来。
“我们先去1901室的保险柜室看看。”冯藤卓笑道:“究竟猜的对不对只有实地勘察了。”
话毕,三人直奔1901室。此刻,墙壁上的挂钟已经过去二十分钟,时间紧迫。
19-01室大门紧闭,他们拧了门把手,确实锁着的。于是,拿了金钥匙开门,竟然顺利进入了。整个房间有一百多平米,全部是银色的保险柜,共有十排,每排10个,每只保险柜皆有两米多高,宽在一米左右。
三人立刻找到1909保险柜。范篱摸着保险柜上一块圆形密码盘说:“这个密码锁和终端电脑互联,如果密码错误的话,会进入自锁状态,除非送到原厂去开,否则,里面的东西就不要指望拿出来了。这种保险柜水火不侵,用丨炸丨弹也是炸不开的,而且带有反电脑读数程序,他们这里有99个之多,真有那么多秘密不能让人知道吗?”
冯藤卓笑道:“可能是些公司文件,就是有秘密对我们也没有价值。不过,这个密码箱能试几次?”
“一次。”范篱答,这种箱子从前他在父亲的办公室看到过一个,后来因为父亲弄错密码,还特地送到厂里去解锁,相当得不方便,后来好像从厂里拿回来以后,就没再使用过。
“那企不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李若融不满意道:“万一失手弄错了怎么办?”
范篱笑:“他们买那么多,自然有上门服务的,送厂的大部分是单个体的。如果一定要他们上门服务,厂方也可以收一定的上门服务费。”
冯藤卓提起钥匙在眼前,这把金钥匙的主人嗜好还真恶趣味。“这把钥匙能把1901室的门打开,说明我们的推测没有错,答案肯定在这间保险箱室内。但是,密码是多少呢?七只钥匙扣,会不会密码就在这些挂件上?”
“老鼠、自行车……”李若融喃喃道:“如果每只钥匙扣代表一个数字,也许组合起来,就是开箱子的密码。”
冯腾卓和她想到一块去了,笑道:“我们可以从好猜的入手,大白鹅形态像二,是个2字。麻将牌发财很简单,是8。”
“酒壶钥匙扣是9。”范篱笑说:“另一张麻将牌是白板,等于什么也没哟,看做零。”
李若融继续道:“骑自行车,骑同七读音相近,算作7。这幅山水画,山同三读音近,作3。老鼠呢?”
冯藤卓说:“老鼠钥匙扣,鼠并不和任何读音相近,单纯从数字上推测,似乎也过于牵强。我想,这个老鼠的概念应该是起说明作用,数字从它这里开始算,相当于我们写文章,冒号前的引语。“鼠”同“数”读音接近,所以这串密码写法应该是这样的。鼠:鹅、自行车、山水画、酒瓶、麻将发财、麻将白板。数:273980。”
“他是故意刁难我们,说不定根本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些内容。”李若融看着钥匙说:“他也许只是让我们来看他如何表演。”
冯藤卓无奈道:“既然已经入局,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们暂且试试这串密码的可行性,如果行就是前进,如果不行……也非我们未做努力。”说完让范篱开保险箱。
范篱立刻按照273980的密码开保险箱,心中自是忐忑,但愿没有分析错误。转盘的声音在空空的保险办公室格外清晰,范篱转下最后一个数字,耳朵听到咯的一声,手指感觉蹬的一下,他知道保险箱开了。于是立刻,拉开保险箱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