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单纯的警告,还有拖延时间。”冯藤卓淡然地说:“亚兰深钢有可能也想要海港地图,也有可能那个让他们带话的人要地图。所以,如果这次警告成功,我们能知难而退,那是最好。如果警告失败,他们的行动也没有失败,因为,从我们往丰荣城行径,就已经步入他们拖延我们时间的圈套。也怪我自己大意,把指道图轻易展示给村长看,他定然已经把我们的地图后面部分复制给了亚兰深钢的人,然后提供我们车辆,让我们放松对他的警惕,又骗我们来到这里,都是为了拖延我们的时间,让亚兰深钢或者另一批人有时间找到那座桥。”
“我们完全走错了?”范篱不解道:“走反了?”
“会不会让他们捷足先登?”博克明也问。
“他们就算找到桥,没有落单也进入不了蔚蓝海港,地图的标示很明显,桥和门之间的距离画的较其它图标间的距离远两至三倍,说明桥和门之间有一段较为复杂的距离,不可能找到桥就立刻见到门。不过,具体怎么走其实我还不是特别清楚,我反复看过地图,只有一点点小分析。原来我推测“伏”也许是一座巨型拱桥的名字,因为直道图上画的的确是一座拱桥,但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简单。桥与伏之间的联系是必然的,但绝非是赋予一个名字般般简单。”冯藤卓展开地图,他们已经走了大半,现在再回头看那些标示,显得五味杂成。
三个人注视着地图,地图上,最后是一座巨拱形石桥,桥下用兰色墨水完全涂抹,似乎是依山而建,巨大无比,但画得非常写意,叫人猜测不透。
冯藤卓指拱桥说:“你们看,桥下完全用蓝色墨水涂抹,用的色是深蓝色,不是浅蓝、不是绿色,更不是其它颜色。假设桥下蓝色涂抹部分代表水,那么,这水可能是咸水,也就是海水,也可能是钟乳石形成的潭水。”
范篱明白冯藤卓的意思道:“您的意识是说,假设蓝色为水,他不用淡色,而故意使用重色,目的是为了对水有一个特别定义。如果用白色涂抹,则表示此为淡水;用绿色,为潭水、湖水、河水都有可能;用蓝色,则海水、潭水居多。不过现在跨海大桥那么多,倒是很难定义究竟是海水还是潭水。海上都能造桥,谭上就跟不要说了。”
冯藤卓点头继续推测:“我曾考虑过海水,因为蓝色更让人同意联想为海,但是海的话必然通向口岸,面向开阔,但是我们找的落单之门本身就是隔绝的存在,如果直接面对海,也就不需要找所谓入口之门了,所以,海水的可能性反而没有类似钟乳石形成的水潭可能性大。我想,或许我们可以从钟乳石形成的水潭着手。”
“对了,那个叫孙桐的女人想跟你一起去蔚蓝海港。”博克明想起孙桐的预言诗,他虽然厌恶这个女人,但是,不可否认或许她的话对旅程会有帮助:“她说为了表示诚意,她送给你一首诗:飞过灰色区域的巨鸟,衔着脣形标记翱翔,划过衔接的黄色区域,地上的小孩点着数字说,快看快看,今天比昨天少,昨天比前天少,它们突破的极限只是假装的伟大,最后还是要回归房间里的楼。”
冯藤卓挑眉毛:“她果然是个预言师。”
“你打算和她达成契约?”博克明问。
“她知道我有指道图,也看过,她给的预言诗肯定和我们的行程有莫大联系。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推断,推断桥与钟乳石形成的水潭有关联,不过,我查过这个城市的资料,附近并没有乳石形成的水潭,也没有深蓝色的水域,这里被城市包围,淡水资源倒丰富,还有三块明镜那样出名的湖,但没有潭。丰荣城的附近城市也没有详细指出有这样带潭的风景区域,或许有,但由于我们对周围城市的不熟悉,所以,找起来很没头绪。孙同是明显的敌人,但是,作为一个城市长期的居民而言,她对于这个地方的熟悉定然如同我们对于36区那般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哪里是哪里,所以,我考虑与她合作。”冯藤卓坦白说。
博克明耸肩膀,表示没意见。
冯藤卓笑:“她给了我们预言诗,想必已经在那座楼里面等待我们了。她想要考察我们的能力,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本事成为她的暂时合作同行。这个女孩不但是暗的重要成员,也和亚兰深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和她合作的时候也要万分小心,不要被她反利用了。”
坐上前往德罗克椰的火车,往一个未知名的区域前行,算不算一种冒险?德罗克椰,地图上小的不能再小的区域,但是在一望无垠的黄色之后,这点小小的绿显得尤为突出和润眼。
列车员给每个人送来一小瓶水,车厢里立刻到处听到拧盖子的声响。冯藤卓把水放在小桌上,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德罗克椰,像一个椭圆形的橄榄一样,定在石头村上方遥远沙漠的顶端。村长完全给他们指了一条完全相反的方向,如果按照从丰荣城前往下个目标的走法,估计只有绕过整个地球才可能到目的地了。
冯藤卓思考着预言诗,飞过灰色区域的巨鸟,灰色区域自然指石头村所处的地质环境,衔着脣形标记翱翔,脣形标记定然是薄荷叶了,薄荷脣形科,能产薄荷油。划过衔接的黄色区域,纵观地图,石头村地质周围,也只有上方这片沙漠是黄色区域,如果当中有其它连接点,预言诗里自然会提到,现在什么都没有说,肯定是相互连接的区域。而这片呈纺锤体的沙漠,一个点连着石头村的地质区域,另一个点,便是这小小的德罗克椰市。德罗克椰市两边,则是大面积的水域,似乎是两片巨大的湖,所以,这个小小的德罗克椰市成了此行的唯一目的。
德罗克椰没有飞机场,只有每日三趟的火车。冯藤卓乘坐的这趟车要开整整一天,因为无法穿过沙漠,也无法在水里前行,所以,只能绕过沙漠和两片水域,从最旁边的平原前行。由于走了相反的方向,还得从丰荣城开始从新出发,反乘回夜息香村的方向,这又增加了不少时间,冯藤卓叹口气,有点小雷。
冯藤卓捏了捏眼角,舒缓一下自己的情绪。他拿起小桌上的水,拧开瓶子,刚想倒入口中,突然不喝了。他放下瓶子,看着给自己送水的服务员正在兜售报纸,有些可惜地说:“钱会要了别人的性命,也会要了你自己的性命。”
女乘务员怔了两秒,默默走过冯滕卓身边,把那瓶水拿走了。
博克明把空瓶子放在小桌上,吧唧嘴说:“你那瓶我喝了,她拿走的是纯净水。怎么才想起来水有问题,您想事想太多了,连危险也忘记注意了。”
“她只是普通人,所以在知道水有问题而给我的时候,手有些小抖,我刚要喝水的时候,才想起来。”冯藤卓笑起来:“是我想得有些迟钝了,你把水换了,我都没有察觉。你喝了,没事吧你?”
博克明不以为然道:“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心脏麻痹的药嘛,老套了,吃都吃腻味了。”
冯藤卓笑道:“我们走的很突然,所以能跟上火车的人应该不多,而对付我们的准备也不够充分。德罗克椰又是第一站,他们的技术支持似乎不够。”
“他们还有技术支持?”博克明四下里看看,又掰着手指算:“早上扔出窗外有三个,刚才去厕所又灭掉一个,范篱下重药昏睡到站底有两个,刚才派报纸的女人算一个就有七个人了。这车上还有技术支持?要不我再从头到底走一遍,搜索一下?”
冯藤卓想,自己果然注意没集中,手下都替自己把场地清理了,自己都没有注意。他笑着说:“我相信你干的很干净,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