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藤卓笑笑没多答。他当然已经很清楚这些人的来路了,虽然对于丰荣城不是特别熟悉,但是,按照这些人的来路以及行事方式,这些人应该是属于丰荣城一个叫暗的组织的布控。这个组织在36区也许算不得什么,在丰荣城却是一个大组织,他们喜欢让手下出价,然后再行动,如果完成任务,则得钱,如果不能,则按照原价三倍饭还组织。不过,冯藤卓之所以能判断他们是暗的成员,还是因为他看到这些人耳后都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暗字。
“他早知道了,你看他笑嘻嘻的。”孙桐笑。
“我觉得这个时候,还是搞清楚为什么这里石鸟会消失比较重要。”孙衡微扯开与他们有关的话题,现在他也觉得奇怪了,他们的任务只是袭击冯藤卓,却全然不知这个偏远地区会有如此怪异的情况,而组织也未做任何提醒,甚至他们只知道偷袭,却不知道究竟为何原因。虽然以前也有类似偷袭的任务,但是首领还是会透露他们一、二,但这次却是只字未提。等他们来到这个村子,发生了这一连串奇怪的事,他们也是疑云顿生,为什么这个村子尽是怪鸟?为什么有如此深的地下通道?现在听了村长这么说,更加增他们的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
“是啊,先把诺鸟找出来才是解开村子怪事的办法。”村长总算有机会插话。
“你刚才说,诺鸟是突然一个晚上消失的?一个晚上有没可能把它挖出来用车开走?”博克明问。
村长连连摇头:“不可能的,这两只诺鸟底座深有100米,原来是一块相连的巨石,把露出地面的部分雕刻成两只石鸟。如此大的石鸟,就是挖也不可能一个晚上挖出来,况且,这里晚上十二点前有三个人一组巡逻的队伍,十二点以前是绝对没法挖的,而早上五点队伍还要巡逻三次,接着就天亮了。五个小时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挖出石鸟。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原来我们村子里家家户户门口的石鸟是和村口诺鸟长相一样的石鸟,竟然在一个晚上的时间里变成面目狰狞的石鸟,你说,那么重的石头,又是在我们家门口,如果搬运或者重新打磨,我们呢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看来,只有等这些鸟飞走以后实地考察一下了。”冯藤卓淡然道:“我也不相信,石头会凭空消失。”
“待会我们怎么出去?”养虫人问:“外头楼梯都让你大鸟踩碎了。”
“你准备怎么出去?”博克明冷冷问。
“那个小房间是秘密出口吧?”养虫人指着入口右手那间用不遮挡的小门。
博克明冷嘲道:“不如你去探探。”
于是养虫人就傻乎乎起身,去了那小门。入内3秒后捏着鼻子出来,骂道:“是茅坑,你不能只说吗?”
博克明没好脸色的说:“这地方通常要待好多天,都没看见厕所,想想都知道了,笨蛋!”
养虫人恨恨坐下,又没回嘴的机会,气得不行。
吵了一阵,众人笑笑,也安静下来。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众人皆无话,各自发呆打发时间。所幸也不算特别难熬,在一杯热茶以后,众人终于有机会离开地下室,回到地面。
当众人拉开密室石门的时候,真是为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如此深的地下室,竟然被虎罗鸟足足凿宽了两米,阶梯更是残缺不全。当众人一路爬上石屋,赫然发现,石屋的三分之二已经完全被破坏,碎石凌乱,只剩半边断墙。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周围景象不甚分明,村子里各家纷纷点上了灯笼,在摇摆昏暗的烛光里,整座村子显得颓废而破败,很多房子被破坏,断壁碎石乱象丛生。村长说,除了冒然进入的死伤者,村民应该都安然无恙,但此刻,主路和辅路皆是一派无人景象,这像一座废村,找不到人存在的迹象。
除了这一片村落,远处是无尽的黑,无声息得黑吞没了所有的景象和声音,甚至连一只狼也忘记了嚎叫。村长从废弃的石堆里找了一盏煤油灯,点了,带着众人往主路上走。
风也是无声的,四周都静得出奇,他们被自己琐碎的脚步声碾得慌了神,在一片残破的村落中急行。在村子里没有碰到任何人,谁也不想讲话,只由着村长带路,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村口。
黑夜里观望这夜息香村,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感觉,虽然点着灯笼,可是,烛光打在灰白的墙壁上,还是透出一股森森的阴冷气氛。
村长在村子入口处站定,指着篱笆两边说:“诺,这就是原来放诺鸟的地方,现在连个石头印子都没有了。”
冯藤卓走到放石鸟的地方,蹲下身子摸着地面,土质较硬实,偏干,如果想在这样的泥土上挖个坑,不但要花很大力气,还要闹出很大动静。这里虽然是村口,但是离最近的住户才五十米的距离,在这里放个屁,估计住户都能听见,就更不要说什么挖大坑了。但是一只大鸟,又如何凭空消失呢?
博克明用刀在地上锹了些土,泥土硬实得很,而且土里带着很多碎石,大小都有,如果挖的话,发出的声音一定很响亮,在如此静怡的村庄,太容易引起村民的注意了。博克明把手里的石子碾成粉末,说:“挖这土还挺费力的。”
“诺鸟消失的那个晚上,你们有没有离开村子?”冯藤卓问村长。
“没有,很普通的一个晚上。”村长擦汗道。
冯藤卓起身,四下里看了一眼。村子外围完全被黑暗所包围,在没有任何照明设施的情况下,根本什么也看不见。而那片茂盛的夜息香田地,此刻也完全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哗哗的风打叶子声和淡淡的薄荷香味,才让人相信,那里有一片广阔肥沃的土地。冯藤卓想:按照这样的地理环境,主通道两边便是民宅,如果有人试图乘夜色悄悄浅入村子偷走诺鸟,除非他不点灯,只要有一点光亮就会立刻被主路两边民房内的居民发现。而且,冯藤卓似乎还听到了村子尽头里狗叫的声音,一个村子不可能只有一条狗,那么,这个潜入偷诺鸟的人,不但要摸黑行动,而且人数还不能多,更重要的是,还要能逃过狗灵敏的听觉,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可是,村长说那是一个普通平常的夜晚,没有侵入者迹象,无声无息,两只巨大的连体诺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在有巡逻队的情况下。冯藤卓看看四周黑暗,淡淡道:“这样吧,今天晚上天色太暗了,具体情况无法勘察,等明早太阳出来了,我们再来看一次。”
村长点头同意:“对、对、对,这里那么黑,白天说不定能有线索。我现在带你们找户人家休息,明天早上再来处理。”
因为村长家的房子尽毁,于是村长就安排一行人去了村尾几户人家家暂住,待明日早晨再做计较。路上冯藤卓问村长怎么这个村子感觉像无人居住,村长解释道,因为天色已晚,很多人还没有从地下室出来。也有些人家出来了,因为天黑了,村里早睡,都歇息了,所以才会如此冷冷清清。
冯藤卓等三人被安排在村长侄子的家里,村长的侄子已经三十五了却是单身,长得黝黑粗壮,笑起来有一口雪白的牙齿。
村长把孙衡微等人安排在最村尾三户人家里,把冯藤卓等三人安排在他侄子家。待一切安排妥当,村长就和老婆先行离开,明早再来接待他们。
于是村长侄子等四个无聊的男人就各自找了角落,或发呆或闲聊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