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在那家酒店里多问问那位老者,或许他知道得情况更多一些。”冯藤桌突然说,“他拨弄的算盘如此古旧,不是和这洞里的石材料一样嘛?这附近都没有看见如此晶莹纯白的石头,只有这暗洞里有,如果不是他到过这附近,又哪里来的石头做算盘?”
养虫人把棒子扛在肩膀说:“干脆,现在就回去把老头审问一翻。”
“想必他老早就跑没影了。”博克明冷森森说:“倘若他真和这里有关联,我们进洞之前,他一定已经卷铺盖溜走了,还等着我们上门三堂会审?”
“他们也跑掉了,我们这一朝企不白白走了。”养虫人失望道:“黑洞洞走半天,还是一条死胡同。”
冯藤卓笑笑,拿手电四下里照了一照,依旧是满目的藤蔓,他笑道:“其实酒家之前提醒过我们此行要慎,只是我们都急于赶路,忽略了。胜作慎,慎喝酒不要误事,慎行,不要白白走一朝。你们还记得柜台上的摆设吗?”
“摆设?”博克明仔细想了想:“那柜台很空,只放了一只白玉算盘,隔开很远还摆了一只电子计算器。”
“其实,那也是酒家对我们的暗示。”冯藤卓靠着石壁,拿手电光照自己的脸,他的脸上出现一片橘红的光晕,他吐出舌头扮鬼脸。
博克明看着他打了强光的脸,没好脾气地说:“你注意点形象行不行?”
冯藤卓吐着舌头说:“就我们三个人,黑洞洞得,不要形象了。”
“别开玩笑了,到底酒家给了啥暗示?”养虫人在黑洞里待得有些烦,急着想出去。
“算盘离我们远,计算器离我们近,这里有两个暗示点。”冯藤卓把脸上的光移开说:“所以,我们按照远近,把字横排,算盘放上,计算器放下,然后竖着念,就是算计、盘算、器。算计我想他暗示的是一直跟着我们的尾巴,盘算是要我们去考虑路线,至于这个器,我们暂且作为器皿来解释好了。记得指道图的一段详解吗?被限制的风景里,藏着秘密山洞的密语。被限制的风景,也是一语双关的,唐老板酒店里真伪难辨的挂画是一关,引导我们来到这里,另外一关就是这些画框里的画,他们也是被限制的风景,这些画框里,或许藏着,这个秘密山洞不为人知的密语。”
博克明看看电筒有些微弱的光说:“可是这些画框里是空的。有一点比较奇怪,这些画框可真厚,竟然有将近20厘米的厚度。”
“的确是过厚了。”冯藤卓从旁边石壁上扯下一只画框:“之所以做得如此厚重,一方面是为了供给藤蔓的营养,另外一方面,画框里放得绝对不是画,我们被误导了。我想应该是某种‘器’”
“你的意思,这条汉白玉隧道内,所要展览的不是画,而且一些器皿?”博克明想了想说:“这些高度在两米,宽度在一米左右的框,是用来装瓶子的?”
养虫人被搞得一头雾水,干脆坐到地上嘟囔:“怎么一会又不是展览画的了?”
冯藤卓笑道:“展览已经结束了,这里不过是被遗弃的场地。这些画框上的封条不是拆封以后大块画框用的,将艺术品放入画框之后才上的封条,所以,这场盛大的展览其实是成功开展了的。”
博克明挑眉毛,然后他立刻就明白了:“因为以后再也不会使用了,所以才由着这些蕨类植物肆意生长,如果他们长得能把这洞穴堵塞,把进口都遮蔽,这里便再也无法被人找到,成了永远的密。”
“说的没有错。”冯藤卓点头:“这就是秘密山洞的密语,一个被秘密收藏的展览之地。”
“我们来的还算及时。”博克明右耳轻动,没多话,对着黑暗里射出一把刀。那把刀在黑暗里消失得异常迅速,甚至连掉地或者碰撞的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就这样无声息的没了踪影。
“有人来看我们的成果了。”冯藤卓笑着说。
“这些洞壁一定有可以藏身的场所。”博克明不快,拿电筒照前方,一片黑暗。
冯藤卓又把电筒光挪到自己脸上,嘴角挂着怪异的笑说:“现在,由我来揭开这个圆筒形隧道的谜底。”
“你还玩。”博克明确定那些人已经离开。
冯藤卓对着手电光说:“有机木框、汉白玉石壁、长满石壁的藤蔓植物,在这个石头堆砌的空间里,缺少什么呢?原来是水。这个浩大工程的冰晶汉白玉隧道,所要开的展览,就是——水,水的固态形式——冰。”
博克明皱眉道:“你是说他们已经掌握了内融术?10年以前,他们就已经掌握了内融的技术了?这条长洞是卓新造的?为的是他的最后展览?”
“完全正确。”冯藤卓点头肯定:“这条长形密道是卓新设计品最后的展览之地,是他艺术生涯最后绚烂时光的总结,当这一场绝世展览结束以后,他必然也会从此在众多艺术大家视线里消失,所以,唐老板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找到卓新的,或者说,谁也找不到卓新。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告别展览,很多人纠结在此,如唐老板,或如其他人。”
博克明说:“这样说来,唐老板自这场展览以后,其实从来没有真正见过卓新,他所谓的卓新家被诡秘植物包围,并且建立在四周无法攀岩的峭壁上,这些话都是胡乱编造的。”
“如果真见过卓新,唐老板也不会和我们一起迷失在这条长洞里而找不到尽头了。”冯藤卓笑说:“我猜他也不过是在展览的时候待过,却从来没有从另一端的洞口出去过。”
“竟然被这个唐老板牵着鼻子走,妈的!”养虫人抽自己的土烟骂一句:“我猜那些想把卓新揪出来的人,八成都是贪图他的作品,想搞一、二件卖钱,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把这长洞打通。但是这个地方太过隐蔽,知道的人并不多,越想发财,越觉得这里有宝贝,于是撞破脑袋都想来,于是越传越邪,越邪乎越觉得卓新的作品有价值,靠,都TM是抄上去的。”
“在理。”冯藤卓笑:“价值这种虚幻的东西,不炒怎么能热呢?”
养虫人吐着烟问:“既然我们都被诓骗到了这洞底,走回去不过是浪费几个小时的事,但冯先生是否有兴趣,也来解这谜题?”
博克明冷冷说:“你也想捞点好处?”
“我只是不甘心,就这么折返回去,我才不稀罕那些个酸文人所谓的艺术品。”养虫人丢掉烟:“你若怀疑我,不再多话,我们出洞就是。”
“既来之,则安之。”冯滕卓笑:“更何况你还没有找到那谜团的答案,如若我们轻易出洞,你企业不是又要耗费好几个小时进来重新查验,那企不是更加浪费时间。”
养虫人一愣,压低声说:“你都知道了?”
“我大概知道个轮廓,具体细节,我并不知晓。”冯藤卓如是说:“我只知道你也许在找个人,你曾经怀疑藤蔓里包裹的是他(她),但是藤蔓里空的,你有些失望,你觉得也许洞后会有答案。”
“你如何知道的?”养虫人问。
冯藤卓回答:“我也觉得那藤蔓里也许曾经包裹过人的,只是因为铁响铃食腐,加之洞内资源不多,所以都被消耗了。那个人你认识?和这长洞有莫大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