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高挂着,已经是中午时分,博克明走得有些不耐烦,他正等阿克鲁的照片对比结果,看能不能有点线索。手机响的时候,博克明几乎是用冷冻的声音开口:“喂?”
“我查到这个女人的地址了。”阿克鲁却对他向来不客气的口气没有感冒反应,他的照片比对软件帮了大忙:“赵彩,三十一岁,原来的工作是商店化装柜台的售货员,不过一年前已经辞职不干了,后来再也没有就业迹象。她的家住在36区顺风街三百号,你可以到那里去看看。我没有查到她和失踪的男人有任何交集,不过老大说你得去她家看看,通常人们想隐瞒的,总是表面看上去很正常的事物。”
“老大呢?”博克明问。
“他去费疯人院了,他说想去看看病人的情况。”
“我知道了,挂了。”博克明把手机放到口袋里,突然停下步子,因为有六个人挡了他的路,而且脸上布满挑衅。
“我说兄弟,知不知道极速街现在谁罩?”为首穿着赛车服的年轻男子挑衅地问,但是他的表演也到此为止,因为博克明的飞刀已经穿过他心脏,刺透后面的人的肩膀,钉在一棵树上,两个人几乎同时倒地。
“滚开。”博克明脸上写着两个字,不爽。
“是36区的组织。”另外四个人并没有太大恐慌,显然对于36区混乱的场面,他们已经习以为常。“黑色本子?还是绝?”
“他们都是屁。”博克明冷冷说。
“拷,你够拽的。”四个人分出一条道,和博克明硬拼他们显然也不可能有胜算。其中一个拿着帽子的年轻人说:“我说兄弟,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总得讲点道理是不?你无缘无故就把我兄弟性命害没了,你说该怎么算?”
“没中心脏。”博克明走过去的时候,踢一脚地上的人,那个心脏中刀的呻吟了几声,果然还活着。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拿着帽子的年轻人让其他人叫车救人,快步跟上已经走到很前面的博克明:“我说兄弟,别走那么急,事还没说清楚呢。”
博克明皱眉,这人真奇怪,跟狗皮膏药似的,于是冷冷说:“再跟着我就不客气了。”
“别生气,我兄弟自费医疗还不成嘛?”年轻人看紧博克明手里的刀,嘴却不罢休:“你是到极速街找人吧?”
博克明停下步子,不耐烦说:“又如何?”:
“你脾气真烂。”那人呵呵笑:“你果然不常来极速街,告诉你,极速街从前是一个公园,周遍是贫民区,后来被强制搬离,才建成的大马路。好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有很多人来不及通知亲戚朋友,就迁入事先分配好的其它区域,所以马路造成以后,到这里来找过去亲戚、朋友的人特别多。可是,当时搬迁是相当混乱的,根本没有任何记录可查,想找个已经搬走几年的人是相当困难的,必须有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向导。”
博克明冷哼:“我只是路过。”
“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过去这里是36区的最大的贫民窟,所以只有穷人才会在这里居住。人们为了温饱四处搬迁,自然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做太多联络工作,自然很多人都失去了联系。今年还真够奇怪的,大概是快过年的缘故,想找朋友亲戚的人特别多,而我,”年轻人指自己的鼻子:“范缜,可以清楚的查到所有人的搬迁记录。”
博克明停下步子,冷冷看一眼:“难道档案记录里会找不到一个人?”
范缜哈哈一笑,指六车道的马路:“您看清楚了,这儿是36区,要多混乱就有多混乱,谁会为那些流民作记录?能让他们全部搬走就算完成任务。”
“既然档案记录都不能找到,我又凭什么相信你能办到?”
范缜得意道:“因为过去我在这里住,每一个区域都玩的很熟,朋友自然一大堆,所以想找个人,只要把消息放出去,基本百分只九十能找到。昨天我还帮个八十岁的老头找到失散的孙女呢,有没有兴趣让我替你找?”
“什么条件?”博克明冷冷问。
范缜嘿嘿笑:“您刚才放了我朋友一马,给你打个八折,八千如何?”
博克明答应得非常爽快:“八千可以。”
“够爽快。”范缜有些后悔没多要:“说吧,你想找谁?”
“一个叫李彩的女人,原来做过化妆品柜台的营业员。”博克明把李彩的一些基本信息告诉范缜,并且让阿克鲁把李彩的单独照片发在范缜的手机上。博克明预付了一半的定金,当范缜满口答应着准备离开的时候,博克明说:“有没有消息打我手机,你可以跑或者躲起来,但是这不能保证你能保命。”
范缜背脊发凉,他知道这个冷冰冰的家伙说的话绝对不是开玩笑,自己如果拿着他的钱而不办事,可能比他进医院的朋友更惨。范缜拍胸脯保证:“您放心,我还想收那一半的钱,不会跑。”
“最好。”
太阳逐渐隐没起来,微弱的光线照在船舷上,把先前不错的气氛降低不少。只是人们都玩得太高兴了,没有发现12点的时候,太阳几乎被一大片乌云遮盖,还起了一些风。
虽然身体已经恢复不少,可是自己心理最清楚,那些毒不能完全解除,就无法安心。喝着可乐,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海洋,李若融觉得心情稍许得以放松。打着邀请贴只有一份不能多带人员的理由,不让朱锦德派人跟,只是为了偷一刻清闲,为何情绪仍然无法控制?
船上少有相熟的朋友,心情欠佳,身体始终无法舒服,一个人在一艘大船上还真是孤独得可以。只是因为毒药无法解除的问题吗?李若融把头枕在自己手臂上,最近老睡不好,山洞里的梦经常光顾自己的睡眠,为什么它不能像天上的乌云一样散去?明明想靠近的,怎么距离突然又拉大了?李若融叹口气,把喝光的可乐丢进垃圾筒,迎面看见一个人,忍不住有些惊讶:“范篱?”
“李小姐。”范篱显然也很吃惊,这艘冷漠的大船上还能看见相熟的人,无形中让人焦躁的心情安稳许多。
“你这样走在甲板上是想迷倒一船的女生吗?”李若融歪着脑袋笑道。
微弱的阳光照在范篱的肩膀上有一层迷人的色彩,也许范篱没有注意,他早已成为甲板上女士们注意的唯一对象。“怎么可能。”范篱要了杯酒,和李若融并排站在栏杆旁边,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吹着海风,因为遇到熟悉的人,所以心情好转很多。
“在这里遇到熟人就不会太孤独了。对了,你们也和瑞剑号有业务往来吗?”
范篱知她说的是冯藤卓,摇头道:“没有,请贴是我母亲给我的。”
母亲?李若融的记忆里似乎有这样一个女人的存在,都是负面的新闻和印象,但是李若融不能点穿,只笑笑道:“过三天休闲的生活也不错。”
范篱苦笑只能说:“休息休息,也不错。”
“你住几好舱,晚上打电话给你,去玩桌球如何?”
“下三层的八十七号房间。”范篱吹着海风笑答:“李小姐最近都没有来我们据点,工作开始繁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