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过了。”孤独说道。
“有什么印象么?”强叔再度把话题扔了出去,因为实际上在诈出老邢,然后从他口中得知这个人的时候,我们是没有任何把握能让自己见到他的。
而那时候的强叔,就把那颗银树拿了出来,毕竟这东西既然寄了过来,而且还附加上了地址,那就肯定有用,所以想也不用想,强叔就把这颗银树拿给了老邢,带着试试看的心态来试探试探。
果然,孤独认识这东西,而且,凭借这个东西,我们成功进来,并且见到了他!
我大约回想了一下这整个过程,真的是十分有趣。
而此时,孤独站起来,从不远处的皮毛下面取出了一个盒子,那东西,正是之前用来装那银树的盒子。
他把那东西直接就给我们递了过来,然后强叔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看了一眼,点点头。
这的确是让老邢拿进来的那颗银树,强叔重新把它放进盒子里,然后收起。
但却就在这一瞬间,孤独竟然从远处再度拿起几个不同的盒子。
那些盒子大约有十几个,他招手示意老邢过去帮忙,两个人很快就把这些东西全部搬了过来,然后在我们的面前一一展开。
而当盒子全部被打开以后,我一下睁大了眼睛。
我看到了什么?
就之前那种精美到让人吃惊的银树,在孤独这里,这样一个偏僻的山洞当中,这刚刚搬出来的十多个盒子里,竟然全都是这样的银树。
每一颗银树的大小都在拳头大小,到巴掌大小不等。
但这都不是重点,最要命的却在于,这些银树虽然跟我们手里的东西差不多,但每一颗形状全都不同。
这都还不算,他收集到的这些银树,竟然比我们手中的银树更加明亮的多,甚至在这漆黑的洞内仅仅借助四周围的一丁点儿光亮,竟然都能发出璀璨的光芒,这不得不说,是一件让人极为吃惊的事。
我这时候回头,发现戚心雨这丫头已经完全看呆了,即便是老邢,似乎以前也从来没见过这些,他的两眼发直,眼中的震惊之色一直过去好一会儿,才消弭掉。
众人脸上尽都是吃惊神色,即便强叔也很吃惊,他大概也没想到,孤独者不仅知道这东西,而且身边竟然有这么多,一直就藏在这山洞当中。
但我们现在的震惊,在孤独者看来实际上并没有太大感触,他的目光平静看着这一切,之后目光就从这些精美无比的银树前离开了。
我看向孤独者,他转过身去找了个地方,把背对着我们,自己在那边一个人待了一会儿,大约两三分钟左右,之后他回过头来,看向我们说道:“你们来,是问那个邪冢的吧?”
“邪冢?”强叔随后点点头:“武陵山中有个仙人墓,墓主人是大名鼎鼎的元末明初,一代奇人异士钱道坤,应该就是他了!”
但孤独者却摇头道:“钱道坤是谁我不知道,反正这些银树,是从他的陵墓里面出土的,是我这么多年来,费尽心思、舍生忘死从里面带出来的东西,只是……”
“只是什么?”听到孤独者话语忽然拖长音,戚心雨第一时间接了句话茬。
这时,就听孤独者说道:“只是,这些东西虽然带了出来,却只会让我更加痛苦,我带出了这些东西,但在那里面,却留下了更多,我不甘呐!”
一听起他说到这里,我才在第一时间心里猜想起来。
对于这个孤独者,我们今天第一次接触,即便是邮件里的地址还有那颗银树的快递被我收到,但实际上这也只是线索而已,对于我们来说并不知道后续的林林总总。
即便在我们现在接触到了,此刻就跟孤独者坐在一起,但关于他的身份,他的经历跟股故事,我却依旧不清楚什么。
但此时,他逐渐打开了话匣子,开始一一道明了……
孤独者静静坐在一边,回忆了一阵,我们听到了他小声的哽咽,还有抽泣。
明明他在隐忍,而且我们几个坐在他面前,也能够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抑。
但随即他咳嗽了几声,竟然开始笑了起来。
那种笑,即便坐在他旁边静静听着,一时间我的心里也出现了很多的东西,那笑声当中仿佛夹杂着他的痛苦、他这么多年来的压抑,还有他那颗竭嘶底里的内心,以及那千疮百孔的灵魂深处。
“咳咳……”孤独者再度咳嗽了几声,此时,他终止了刚才那种奇怪的笑,但与此同时,他仿佛释放出了一些东西,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压抑了。
孤独者的声音,此时静静顺着空气蔓延过来,很快就让我们都沉浸在当中。
“传说在这武陵山中,有一位显化的神,他时不时就会出现,一旦他显化了真身,止戈化帛,能够救人性命,使人安息,这样的传说一直在武陵山中村民口中流传着。”
孤独者忽然说到了这个话题,虚无缥缈的神。
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搭茬,等他把后面的东西继续再说下去。
便在这时候,就听他随后说道:“那神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一百多年前,当时这里闹土匪,因为他的出现,这些土匪突然一哄而散,死的死,残的残,之后几十年后,有国外的秘密部队来过这里,他们带着枪,装备精良,但这个显化的神再度出现了,他一身鹤氅,头戴方巾,手捧天书出现在山间飞快攒动,被越来越多的人目睹,之后再度保证了一方平安,百姓们开始就这件事,为神立庙,世人开始称他为白衣大仙。”
“白衣大仙。”我轻轻念出了这四个字,与此同时,想起了缠蛇岭时候,见到的对于钱道坤的描述。
当时的钱道坤一身白衣,身穿鹤氅,头戴斗笠,而这一切还都是从谢霖灵口中说出的,这只女鬼在缠蛇岭下的巨蛇地宫中生活了六百余年,跟陈友谅又是族亲关系,对于这当中内幕的了解自然是常人所不及的,现在我忽然听到孤独者也这样形容起那个显化的真神的时候,脑子里竟然不由自主的,时不时就冒出关于钱道坤的印象来。
这时候,就听孤独者继续说道:“我跟妻子是外地人,当时逃荒到了武陵,这里的物产很丰厚,山中的野味物产,足以让我们在这里定居下来,虽然生活在山林当中有很多不便,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好好的活着。”
说完话,孤独者想了想,继续补充道:“那年我三十二,我的父母健在,家里已经有一儿一女,儿子九岁,女儿七岁,媳妇怀着孕,即将到了临盆期。”
我见他回忆起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痴痴的陶醉,于是也不好在边上插话,将他这沉浸当中的喜悦生生打断。
也就在这时候,孤独者在从沉浸中醒了过来,他的面部忽然变得无比痛苦,整个人都开始扭曲起来,仿佛一个愤怒到了极致的人,在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之后,就要在瞬间完全的爆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