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珍贵之物
黎叔说到此时,脸色已有些微变,似乎时隔二十余年,回想起当年的恐怖一幕仍让他感到心有余悸。
顿了一顿,黎叔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吕轻财讲述起当年的往事。
“发现那幸存者离奇自杀以后,我和你父亲越想越不对劲,你父亲也算是读过书的文化人,从不相信什么鬼神乱力之说,当即便决定和我一起前往古墓一探究竟,我们沿着那五人留下的记号一路前行,终于找到了那座令五人离奇毙命的古墓,从表面上看,那古墓除了墓墙是血液一般的暗红色以外,并没有其他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们在古墓周围仔细地搜索,忽然竟闻道了一股说不出的怪味,我们顺着味道找了过去,却发现了一个两米见方的土坑,坑中注满了浑浊的液体,味道闻起来十分刺鼻,有点像是强碱发出的味道,坑中漂浮着两具尸体,身上的皮肉已被那诡异的液体腐蚀殆尽,看着无比的凄惨,应该就是那五人之中的其中两人,我们立刻沿着古墓的外围仔细搜索了一番,发现那古墓周围竟全是隐蔽得极好的那种盛满腐蚀液体的土坑,液体的表面覆盖着厚厚一层尘土和草屑,不注意看几乎和普通的地面一般无二,但一旦失足踩落,却是必死无疑。你父亲分析说这很可能是当时修这座陵寝的人为了防止后人盗墓而设下的机关,可奇怪的是,我们几乎将那古墓周围翻了个遍,却没有找到其余两人的尸体,更没有发现什么阴兵,甚至连马蹄印和脚印都没有发现一处。”
吕轻财一直专注地听着黎叔回忆当年的往事,当他听到黎叔说并没有发现阴兵的痕迹时,不由皱紧了双眉,沉思了片刻问道:“会不会那几个人根本就是在说谎?从来就没有什么阴兵出现,是他们其中有人想要私吞墓中的东西,才刻意编造了阴兵的谎言想要掩人耳目?”
黎叔摇了摇头,说你能想到的,我和你父亲早就想到了,但那个逃回营地的人全身肌肉紧绷,瞳孔急剧收缩,确实是受到重度惊吓后产生的生理反应,那些人可都是在倒斗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心理素质远非常人能及,能把他们吓成这样,只能说明当时确实是发生了什么非同寻常的变故。
吕轻财点了点头,问黎叔后来如何?
“后来你父亲就说既然来了,又没有发现阴兵,就这么离开实在有些对不起那帮死去的兄弟,说什么也要下墓去看看,没办法,我也只好跟着你的父亲撬开入口处的封墓石,钻入了古墓之中,谁知,一进古墓,我们就发现有些不对劲,这古墓中的墓道竟和我们平常见过的陵寝大相径庭,不仅完全没有任何人工开凿过的痕迹,墓道也并非笔直地向前延伸,而是盘根错节,由数条三米直径的圆形通道彼此交织而成,看着简直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地下迷宫!你父亲说他这辈子倒斗无数,却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古怪的墓室,我们正想沿着那通路前往古墓的深处探探究竟,不料从那通路深处,竟忽然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声响,就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我们手电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缓缓爬动,当时你父亲觉得有些不妙,连忙拉着我想要出墓,可我们一回头,才真证领教到了这座古墓的诡异之处——我们身后那古墓的入口竟然已匪夷所思地不知所踪!”
吕轻财听着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若这话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的,他肯定会认为这人是纯属放屁,不定是看了什么狗血的盗墓小说之后来和自己胡他妈扯淡,但这话既然是从黎叔口中说出来的,就由不得吕轻财不信,只是不曾想到这种小说中的情节怎么会出现在现实之中?
一看吕轻财的表情,黎叔苦笑了一声说道:“你觉得不可思议吗?我当时的反应几乎和你一样,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直到我把双眼都揉出了血丝,那本应该是出口的位置处却依然是空空如也,当时你父亲也有些着急,连说这古墓有古怪,让我和他赶紧一起反打盗洞出去,可我们刚在那墓顶处挖了没两下,突然竟从土层中探出了一根巨大的触须,将我和你父亲紧紧地缠住,那触须浑身墨黑,顶端还有着一个锥形的角质壳,上面探出无数拇指粗的细须,看上去很像是什么植物的根须,却偏偏又能像蛇一样行动自如!”
黎叔的语速渐快,看起来已完全融入了当年变故发生时的情境之中,“当时我和你父亲都吓得不清,我们活了几十年对眼前的怪物却是闻所未闻,你父亲和我当时就和那触须较上了劲,那触须被我们合力一拽,竟弄塌了藏身处的一大片土层,我们这才发现,那土层之中竟埋着大量人类的白骨,所有的白骨都被那粗壮的触须紧紧缠绕,看样子应该是被活活困死在了这古墓之中。我和你父亲顿时额上就见了汗,而那触须似乎被我们激怒,竟剧烈地扭动了起来,它这一动,我们才发现,原来古墓的入口并非消失了,而是被那几乎和土层融为一体的庞大触须给生生封住。你父亲见状,立刻让我想办法割断缠绕的触须,不然,那唯一的生路一旦被彻底封死,那恐怕这土层之中就又要多添两具白骨了!”
吕轻财听得冷汗直冒,虽然早料到二人在墓中肯定会遭逢变故,却不曾想到二人竟会遇到如此匪夷所思的怪物,而且听黎叔的描述,他口中的东西竟和自己之前在那古寺的地底遇到的那诡异黑蛇非常相似,只是黎叔此时正说到紧张处,自己不便出言打断,只得瞪着双眼听黎叔继续往下说。
“我当时也知道这可能是我们最后逃生机会,连忙拨出匕首对着那触须就是一通猛割,谁知那触须竟然就跟牛筋一样坚韧,我割了半天却只在那触须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白印儿,眼见想要将它割断几乎没戏,我立刻又用匕首的尖端对着它就是一通猛刺,不料这一下竟然见了效,那触须上立刻出现了几个一寸多深的伤口,从中不断涌出黏糊糊的绿色汁液,那触须也许是吃痛,竟然猛地一松,我顺势一用力,将身体从那触须的束缚中挣脱了出来,掉头就往出口处跑,无意间一回头,却看到了你父亲那双绝望无助的眼睛,其实说实话,按照倒斗的规矩,一旦进了墓,个人的性命就完全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能不能活着把墓里的东西带出去全凭个人的本事,完全不用指望能有队友在你危难之际出手相助,他们虽名义上和你是同伙,可一个个却巴不得盼你早死,好把你的那一份占位己有,这一点我没说错吧?”
吕轻财黑着脸点了点头,黎叔这话虽不中听,但说得却是事实,自己从小就被父亲灌输过危急之时保全自己最重要的理念,实际上,自己在最近的几次行动中也确实有过不少卖队友的表现,可自己却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毕竟,规矩就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