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赶尽杀绝
丁不二皱了皱眉,这几个人死得也太离奇了点,听梁峰所言,简直就和电影里的鬼附身无异。他伸手指了指地上那具高度腐败的尸体,问:“这不会就是你其中一个同伙的尸体吧?”
梁峰却摇了摇头,说自己完全不认识他。接着,他向丁不二讲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经历。
那天他刚刚进入风门村的时候,由于天下着雨,阴沉的天空比平时黑得更早,不过六点中刚过,就不得不借助手电才能看清远处的东西。
他们先在村里搜索了一遍,却并没有找到任何前两批人留下的痕迹,光头说这村子果然邪得厉害,他让众人先找地方休息一晚,明早起来再继续找马老板要的东西。
他们撬开一所石屋,准备在那过夜,刚准备休息,寂静的村落里忽然响起了一片诡异的人声,那声音有男有女,似乎正激烈争执着什么,时不时还有急促的脚步声从众人所在的石屋门前经过。
众人当时都感到后背发凉,进村的时候大家就把整个村子搜了个遍,当时半个人影也没看到,难不成这些人都是从地里钻出来的?
所有人屏着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半个小时后,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才渐渐消失,整个村子又恢复了原本的沉寂。
光头把子弹上了膛,让大家跟着自己一起出去看看究竟,大家蹑手蹑脚地钻出石屋,却发现远处的黑暗中竟亮起了一团篝火,众人摸到那篝火前,却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竟撑起了一个橘红色的帐篷。
众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保持着安全距离围着那帐篷转了几圈,不禁都皱起了眉头。
梁峰小声地问这帐篷里会不会是之前失踪的那两批人,光头却摇了摇头,说马老板怕请的人里有条子的卧底,从来都不会允许自带装备,所有的一切用品都由他统一派放,可这些人用的东西明显都不是马老板的配给。
梁峰不禁吸了口冷气,暗道这马老板果然老奸巨猾,怪不得上车时光头会丢掉自己的背包,原来是这个原因。
又观察了一会,光头说这很可能是一队迷路的旅行者,不知怎么竟闯进这风门村,不过既然对自己没威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便招呼着众人准备撤离。
返回的路上,梁峰突然发现整个队伍竟只剩下了自己和光头两个人,那个阴鹜脸和纹身大汉竟不知所踪,正暗自奇怪,却见两人架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从黑暗中向自己走来。
光头皱着眉盯着那个已陷入昏迷的男子,问这他妈是谁?
阴鹜脸哑着嗓子说众人刚刚离开,这人就从那帐篷里钻出来,鬼鬼祟祟地跟在众人身后,还不停地用相机拍着照,自己担心这人有问题,这才和纹身大汉偷偷埋伏了起来,趁他经过时,突然窜出一枪托将他打晕了过去。
阴鹜脸问光头怎么处置这人。光头上前探了探那男子的鼻息,又在他脑后摸了摸,脸色一沉说还处置个屁,你那一下已经把他脑后的脊椎骨打碎了,这人活不成了,说完从裤筒里拔出了一把军刺,二话不说上前就给那人的喉咙开了一道三寸长的血口子,可怜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见了阎王。
梁峰虽然当过兵,可亲眼看到杀人还是头一次,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见光头擦了擦刀上的血,说阴鹜脸你他妈就是个惹祸精,好端端地非折腾点事出来,这人一死,明天那伙人要是发现同伴少了一个,离开村以后准点报警,到时条子和记者什么的一来,还找个屁的勺柄。
阴鹜脸说你他妈就别废话了,人都死了,你就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光头想了想,说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那帮人统统干掉,一个也不能放他们离开。
阴鹜脸顿时一脸兴奋地连声叫好,仿佛杀人对他来说就是种享受,梁峰虽想说光头的做法有点过份,可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这帮人个个杀个不眨眼,保不准手里都背着几条人命?要万一哪句话没说好让他们怀疑自己有异心,恐怕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光头让众人把那男子的尸体抬回石屋,藏在了壁橱门后,并吩咐众人,先休息片刻养足精神,待到天将亮不亮,人睡得最沉的时候,就杀他们个出其不意,务必要赶尽杀绝!
可谁也没曾想到,当晚被赶尽杀绝的竟是他们自己……
丁不二听到这,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眉头不禁拧做了一团,他偷眼看了看身旁的吕轻财,只见他的双眼中已是一片赤红,握枪的手就像触电一般剧烈地颤抖着。
“我杀了你这畜生为我堂弟报仇!”吕轻财忽然一声大吼,手指就准备扣动扳机,幸亏丁不二早有准备,千钧一发之际将枪打落在地,梁峰这才免于被打得脑浆迸裂,他呆呆地望着情绪失控的吕轻财,心中也猜到了个七七八八,不禁叹了口气,深深低下了头。
“你小子他妈的是哪边的?”吕轻财一声怒吼,红着眼睛抓住了丁不二的衣领。
丁不二拍了拍他的手臂,让他冷静,说你想杀他,以后机会多的是,可现在他要是死了,这风门村里的秘密恐怕就要长埋地下了,不如先把事情问清楚了,再为你堂弟报仇不迟。
大壮也连忙上前劝阻吕轻财,说这人虽然和那帮人是一伙,可毕竟整个杀人过程都没有参与,不算罪大恶极,倒不如听他说说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再做定夺。吕轻财这才长叹了一口气,用枪指着梁峰的脑袋让他继续往下说。
梁峰咽了口唾沫,继续幽幽地讲了起来。
在发现三个同伙离奇死亡后,自己的精神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再无心去找什么勺柄,只想着能早点离开这座诡异的山村。
他怕三人的尸体日后若被人发现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索性就地掩埋了那三人的尸体,当晚,他在村里的树上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躲在树冠的阴影里看着那帮旅人遍寻伙伴无果离开了山村后,这才溜下树也准备逃离这诡异的村子,谁知,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明明是沿着出村的路一路前行,可最后竟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村口,一连试了几次,居然次次如此,就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止自己离开。
梁峰也不敢再随意尝试,他知道马老板绝不会就此罢休,一段时间后一定会再派人进村寻找勺柄,索性找了一座较为安全的石屋孤零零地等待着救援,可谁知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月,期间,他就靠一些干粮和清水勉强维持生命。昨晚,就当他的求生意志快要频临崩溃的时候,他终于又听到了久违的人声。
他刚兴奋地想要上前寻求救援,却发现众人竟然两手空空,如果真是来这里寻宝,怎么可能什么装备都不带?
梁峰心下起疑,这才没敢冒然现身,而是躲在了暗中小心地观察着众人的一举一动,他发现这帮人行动松散,不像是马老板派来寻宝的佣兵,突然,他发现众人在争执了一番后,竟向着村中的祠堂快步走去,随后,他看到一个黑影从祠堂的窗口跃下,快速地消失在了阴影中。
梁峰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伙人行为诡异,还是不要让他们发现自己为好,于是小心地退回了自己居住的石屋。
他锁死了房门,吹熄了蜡烛,制造了房中无人的假象,突然,一片漆黑的石屋中竟亮起了一道刺眼的手电光,梁峰被那强光照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能听得耳边有一个声音叫他不要怕,自己是马老板派来的救援部队。
梁峰点了点头,那人这才移开了手电,梁峰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人,发现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男子说他已经在祠堂里找到了马老板要的东西,让他赶紧通知其余的伙伴准备撤离。
梁峰告诉他自己是唯一活下来的人,那人似乎显得有些不信,梁峰便指给他看自己埋尸体的地方,那黑衣男子想了想,递给了梁峰一把折叠铲,让他把三人的尸体挖出来拍张照片也好回去有个交代。
梁峰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挖起了尸体,正挖着,突然感到脑后传来了一股劲风,接着,便重重地栽倒在地,朦朦胧胧间,他依稀听到那人说什么别怪他,这一切都是马老板的吩咐,随后他的意识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时,梁峰发现自己被人反绑着手脚埋在了地下,身旁就是那三具早已腐败发臭的尸体,他挣扎了一下,发现脑后湿漉漉的一片,估计是挂了彩,不由在心里把马老板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梁峰试着弓了弓身子,心下不由暗喜,幸亏身上的土压得并不是太实,不然自己就真要给这三个昔日同伙陪葬了。
他像只蚯蚓一样蠕动着身体,把身上的泥土拱得更加松软,随后,他猛一用力,将头钻出了地面,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后,把身体也拖了出来。
梁峰知道那黑衣男子若发现自己没死一定会再下黑手,而自己此时手脚被缚根本无力反抗,必须先找一处石屋躲起来弄开手脚上的绳索。
匆忙之中,他根本来不及细想,便并这双腿向着最近的一间石屋跳了过去,不料撞了几下竟没把门撞开,似乎那石屋已从里面反锁,他觉得奇怪,不由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听了听,却惊恐地发现从那石屋中竟传来粗重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