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两步、一步,草丛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给吹开了道缝隙,我看到了一张令我终身难忘的脸,无数只老鼠,瞪着血红的眼睛贪婪的看着我,我发誓任何一部大片都拍不到这么贪婪的眼神,我拼命的想后退,可身体却依旧不由自主的向前走着,终于,我跨过了那片草丛,那尸体用破风箱般的嗓音说道:欢迎来到地狱,我亲爱的阴阳小先生。
话音一落,无数只老鼠像得到命令一般集体冲向了我,这一瞬间四肢的感觉又从新回到我的身上,可老鼠已经爬到了我的身上,我不停的甩着一只又一只,不停的在地上翻滚,老鼠咬在身上撕下一块一块的肉,我拼命的挣扎,可却没有办法,四周的鼠群蜂拥而至,一只硕大的老鼠一口咬上了我的左眼,我使劲一抓,拽下老鼠的同时,带出了我的眼球,仅剩下的一只眼,看到我全身爬满了毛茸茸的老鼠,而边上的尸体却发出诡异的笑声,不停的在一旁满足的观看着。
我能感觉到肚子里有老鼠不停的蠕动,顾不上疼痛准备用手扒开肚皮,却发现整条手臂被啃的只剩下几根筋连着骨头。
我绝望了,慢慢的倒在了地上,一边的尸体还是站着那笑着,笑着笑着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啊!是小翠,怎么是小翠?不会的,小翠不会害我的,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啊的一声,我从梦中惊醒,额头和后背全是汗,我大口喘着粗气,摸了把脸尽力赶走恐惧。
好多汗,可当我低头一看时整个人都惊呆了,手心里根本就不是汗,而是血。
这是TMD怎么了?我刚刚一定是个梦,可现在呢?看着手里的血,我急忙翻身下了地,几步跑到镜子前。
镜子里站着一个人,如果不是我看自己看了十几年,我绝对不会相信此刻站在镜子前的是自己,我整个人浑身上下全是血迹,白色的衬衣已经被血染的鲜红,脸上更是分不清五官。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出汗变成出血了吗?
我对着镜子闭上眼睛,心里默念这是幻觉,这是幻觉。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镜子里果然是正常的自己,看了半天没什么异样,我终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我勒个去,吓死小爷了。
我一只手扶着镜子,大口大口的喘气,当、当、当、房间里的老式座钟发出了苍老而悠远的钟声,提醒着人们又到了一个整点。
回过头一看,正好午夜十二点整,出过汗的身体经过这么一折腾,顿时感觉有些冷,可等我准备转身回去睡觉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见镜子里的自己依然站在那里。
我猛的转回身盯着镜子,却见镜子里的自己依然还是那般摸样,但却做着和我不一样的动作。
我对着镜子颤抖着问道,你是谁?
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挂着微笑说道:我就是你呀晓南。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我。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呢?
你不可能是我,就算是,你也不过是我的影子罢了。
你的影子?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变的狰狞起来,大声吼道:你的影子?我不是你的影子,我不是。
我从未看到自己发怒的样子竟然如此恐怖,恐怖的让人难以接近,我惊恐的看着镜子中张狂的自己,慢慢的脱掉了内衣,包裹住了拳头。
你别乱来哈,不怕告诉你,你今天如果砸碎了这块玻璃,从今以后这世上将不会再有王晓南这个人。
我一时停止了挥舞起来的拳头,怒气冲冲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大声喊道: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我已经不在接触任何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了,我连我最忠实的伙伴都不见了,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决心吗?
哈哈哈,王晓南,原来你也怕死,如果刚刚你一拳挥下,你根本不会有事,可现在一切已经晚了。
哈哈,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不是我,因为你根本不了解我,我虽然怕死,但绝不会被吓死。
话音一落我一拳砸在了眼前的镜子上,啪的一声,玻璃碎裂,碎裂的玻璃缝隙里却流出了鲜血。
屋子里一个阴森的声音响起,好胆色,我现在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我对意志力强的人总是会特别照顾的,你放心,日子还很长,我会陪你慢慢玩的。
玻璃破碎的声音,吵醒了熟睡中的妈妈,妈妈揉着眼睛披着衣服走了出来,看到我站在镜子前手包着一件衣服,眼前是整块碎掉的玻璃镜子,妈妈几步走到了我身边问道:晓南你干什么?这半夜的怎么把镜子给砸了?
没什么,刚刚睡毛楞了,出现幻觉了,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镜子给打碎了,我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了最好的理由来搪塞一脸疑问的妈妈。
妈妈看了看碎掉的镜子说道你没受伤吧,怎么又血呢?我连忙解释道:没受伤没受伤,这不是血,是我刚刚打碎玻璃时玻璃后面的红油漆瓶子碎了。
妈妈叹了口气说道:从搬到这来我也经常做噩梦,哪天我得烧点纸送一送,是不是你小姑没事回来了。
我知道妈妈对这方面深有感触,也没多说什么,答应了一声说道:妈你快睡吧,明早我收拾。
妈妈打了个哈欠说道:恩,你也回屋睡吧,要是害怕就喊我。
回到房间,刚一打开门我就闻到一股子烧纸的味道,很浓很浓,经验告诉我,这屋子里现在一定有不干净的东西。
自从我不想在看见任何妖魔鬼怪的时候,我就摘下了脖子上的玉佩,把它和瞎爷爷留给我的所有东西都放在了那个小盒子里。
此时我虽然知道屋子里有脏东西,可我却没立即去找酒或者找出以前的家伙,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躺上了床。
盖上被子,屋子里温度忽然降下来好多,即使躲在厚厚的棉被里依然感觉不到一丝的暖和气息,一股寒气迎面扑来,我闭着眼睛但心里知道,这脏东西此刻就和我面对面,要是放到以前我绝对会一玉佩砸过去,可现在我依然装作熟睡,没有搭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这家伙在我的房间里一直呆到了三点,当窗外的公鸡大声喊起来的时候我清楚的感觉到它离开了,房间里冰冷的气息也一点点的消散。
这一夜对我来说真的是一年半以来最刺激的一晚了,我能感觉出来屋子里的东西一定不一般,因为它的阴气好重,而且昨夜镜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东西的本事更大,我不喝酒都能看见它,可见这家伙已经凝魂了,它来找我的目的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我发现那个尸体?
一切的一切搅的我一点睡意都没有,索性爬了起来,穿好了衣服走到路上晨练去了。
三点多钟的天似亮非亮,东边虽然隐隐有亮天的迹象却依然黑黑一片,记得小时候有一片课文好像叫日出吧,大体内容就是某小孩和他爹跟我一样无聊的睡不着,美名其曰去看日出,最后爷两二货一般的坐在海边看了一次火球升起全过程。
我一直对那篇课文有很深的印象,一直就想为何我的爸爸不那么二货般的带我看一次日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