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泽源看着我,半晌嘴角泛起了一抹微笑:“看来左大师确实是有缘人,竟然能感觉到。”
我抬起头,惊异地看着黄泽源:“黄掌柜,这到底是什么?”
“万物皆有灵,这可不是一句说说的话。”黄掌柜微微一笑,“其实在进这间房以前,我都一直在犹豫,是否要把这支笔给你。结果……我果然没看错人。”
我皱眉看着这支笔,沉思不语。
黄泽源微微一笑,道:“左源兄弟,在想什么呢?”
我微微沉吟了下,缓缓道:“黄掌柜,我也就直说了。”
“请讲。”黄泽源道。
“这支笔我虽然现在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但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寻常物件。你我相识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你怎么会把这笔给我?”我看着黄泽源缓缓道,“我左源不相信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但这件事无论我怎么想,都是天上掉馅饼了,而且是个大大的馅饼!”
黄泽源微微一怔,转而就是一阵哈哈大笑。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肩头,道:“把这笔给你,自然是有原因的。左源兄弟刚来这里,有些事情可能不是很明白。”
他微微顿了顿,这才对我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我们就在这长桌旁的椅子上做了下来,他这才道:“首先,符师在这个世界是非常少的。左源兄弟,这点不难想到吧?”
听了这话,我微微点头。
能画符的人很多,在阳间里,那些风水先生大多都是能画几下的。但是能让符箓拥有法力,能坐到一些事情,这可不是一般的符师能办到的。自然,一般的道士画点什么安宅驱邪的符箓自然是问题不大。但那些到底能有多大的功效,就值得考量了。
所以,不光是在这阴间,就算是阳间,能拥有真正的画符能力的人也不多。
见我点头,黄泽源的目光才落到我手中的笔上。
“这支笔如果给一般人用,也就只是一般的毛笔了。唯有在符师的手里,它才能发挥真正的作用。”黄泽源微笑道,“这个现在说了左源兄弟可能也很难理解,以后会慢慢知道的。”
我微微点头,依然沉默不语,这里有不错,但并不充分。
果然,就听黄泽源缓缓道:“最重要的原因是,这支笔以前的主人,让我为它找一个合适的新主人。左源兄弟明明有画符的能力,但在村子里却不偷不抢,在取了冥石后,还特意留下一张符箓来做抵偿。以小见大,光凭这一点,就能知道左源兄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这也是我愿意把这笔给左源兄弟的真正原因!”
听着这话,我饶是脸皮再厚,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那无论怎么算,都算是偷吧……
闲聊了两句,黄泽源就带着黄贵走了,留下我一人在这屋里。
我在这大屋里四处转了下,就发现这屋子竟然有好几间,从这个大厅旁边过去有一个侧门,进去就是一间卧室。从另一面过去,甚至还有一个小花园,里面栽种着各种奇异花草。
转了一圈后,我就回到了那大屋里。
坐在书桌前,看着周围靠墙的一排排书架,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以前坐在这里的那位,一定是相当的博学的。光是那一排排书架上摆放的书籍,就足以让我感到震撼。
在桌下方有一个小箱子,打开一看,全是放的空白的符纸。
我取出一张放在身前,小心摊平,把黄泽源送我的那只毛笔在一旁的盒子里轻轻沾了一点朱砂。
看着面前这符纸,我心头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其实从有凭空画符能力后,我就已经很少这样画符了。前天虽然也在西河村画符,但那毕竟是仓促而为,像现在这么坐在桌前正襟危坐的画符,这已经不知道是多久前的事情了。
微微闭上眼,脑海里默默回忆着当初从张瞎子那书里学到的画符的知识。
不知怎么的,我就觉得脑袋里一片清明,随着道法精进被我逐渐忽略掉的种种,在这一刻清晰的浮现于我的脑海中。
随着力量的变强,随着道法境界的加深,我画符早已经不用像以前一样战战兢兢,无论什么符箓几乎都是随手就来,根本不用考虑太多。
即便符箓上稍微有什么缺失,但在强大道力的作用下,这都能被顺利的掩盖过去。但就在现在,那些往常被我忽略掉的地方,却清明的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沉思良久,手中的笔才落到符纸上。
我没有去想到底要画什么符,甚至都没有去想应该怎么画符,当笔落下的那一刻,我脑海里全是鬼媳妇的身影。
想到那十年默默的守护,想到深入苗疆时的忘却,想到她为了我不顾一切……
当我回过神来时候,我才惊觉,桌上的符纸上已经出现了一道符箓。不是什么高级的符箓,只是一个简单的定魂符。
但是看到这符箓的时候,我自己都被惊呆了。
我是第一次发现,一个简单的定魂符,竟然能被画到这种地步!
定魂符的作用很简单,就是安定神魂。对一般人而言,可以让平复躁乱的心绪,对阴魂而言,可以把它们镇住。
当初在重南大学那女生宿舍的时候,我就是用定魂符对付那缚地灵的。
但是现在,出现在我眼前的这张定魂符,和往常的却完全不同!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张定魂符,但在这一刻,我甚至隐隐有种感觉,如果我把这张符箓拍在西江月的脑袋上,说不定真能把她都给镇住。
凝神看着这张定魂符,仔细观察着其中淡淡的道力流动。
这里面的力量并没有比以往我画的定魂符强,但其中那种道力彼此的融合,却比我以往画的要高出无数倍!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就想起了那时候的张瞎子。
长久以来我并没有太在意他画的那些符箓,只是单纯的知道而已。现在回想起来,张瞎子画的符似乎总是让我有中奇怪的感觉。哪怕已经这么多年了,但我依然觉得我画的符比他的好像差了什么。
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种细微中的东西。
我皱眉沉吟着,现在我很难分辨到底是这支笔的原因,还是说我本身刚才进入了那种状态,所以能画出这样的符箓来。
想了半天,也分辨不出来,干脆就直接再画一张。
取出一张符纸摊在桌子上,回想着刚才的感觉,提笔就又画了一张。这一次,我仔细注意着这笔,我能感觉到随着我画符的动作,这笔好像从周围的空气中吸收了不少力量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