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关键的地方被我给忽略了。

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但无论怎么样，我就是抓不着它。

就在这时候，在一旁四处打量的勝亦峰忽然道：“章源发到底准备了些什么，怎么这么就被干掉了？”

一听这话，我忽然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

对，就是这个！

我转头看着柳芸：“你确定这里没有发现任何香坛、火烛之类的，和仪式有关系的东西？”

柳芸非常肯定地道：“没有！只有章源发的尸体，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她微微一顿，然后好像忽然明白了过来。她瞪大了眼看着我，“你的意思是，章源发既然是来抓鬼的，那他一定会准备香烛黄纸那些？”

我点头道：“没错！现在既然没发现那些……只有两个可能，第一，那些东西被人收走了；第二……这里不是凶案第一现场！”

柳芸苦笑道：“这推论……都不成立。如果是被人收走了，没可能逃脱大家的视线。如果这里不是第一凶案现场……这栋楼早就被翻了个底朝天，没人见着什么别的地方。”

我抬头看着四周，缓缓道：“是啊，一般来说是这样。但是，如果是在另一个世界呢？如果章源发一进大楼，就已经被拖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柳芸神色古怪的地看着我：“左源，你不会是疯了吧？是，我承认我跟你一起的时候，也见到了一些古怪的东西。但是另一个世界？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

我沉吟片刻，这才摇着轮椅走出了小屋子。

刚一出屋子，我就深深吸了口气。那房间里除了阴暗潮湿外，还有一股子很难形容的味道。

不是血腥味，但那味道比血腥味更让人难受。

就好像那屋子里被什么阴晦的东西笼罩着，一股子发霉发臭的味道。

抬眼看了看四周，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了。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帮警方破案，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找寻酥酥。既然酥酥不在这里，那我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至于能不能破案，能不能干掉那青衣女鬼，这都不是我应该关心的事情。

青衣女鬼很危险，我也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没必要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安静生活破坏掉。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我缓缓说道。

勝亦峰见到柳芸后，基本上就不说话了。听了我的话，他也只是点了点头，重新把我背在背上，然后一手拧着轮椅就下楼。

柳芸阴沉着脸，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我估摸着她也察觉到了我前后态度的改变。

不过，这又有什么呢？

我和柳芸之间本就不存在什么友谊之类的东西，我现在可都还记得，当时在葬花冢，她可是在被我救了命的情况下，依然毫不犹豫地朝我开了一枪。

说起来，或许我更应该恨她才对。

下了楼，勝亦峰把我放回轮椅上，推着我就往外走。

经过那警戒线的时候，我心下又是一阵奇怪，也不知道这警戒线是谁弄的，竟然还给上了符文禁制。

想着，我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然而就是这多看的两眼，一个东西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就在那撑起警戒线的小木杆下方，一个晶莹剔透的东西，正安静地躺在那里。看起来，就好像是什么玻璃渣、大理石之类的。

这在工地上随处可见。

我心头狂跳，推着轮椅赶紧过去。

勝亦峰和柳芸也发现了我的异样，紧跟在我身后。

到了那小木棍的地方，我弯下腰，把那东西捡了起来。

就见这是一根骨头，一根人的手指骨。如果是一截，可能我还没法分辨，但这一整根指骨，我还是能清楚的分辨的。

柳芸也是一阵惊异：“这里怎么会有指骨？”

我看着这指骨，心头一阵激动。

说起来，我这两年见过的骨头也不少了，从新死的尸体身上的，到那种已经死了上百年的，都见过。

但是，这样如同玉石一般的骨头，我却只在一个地方见过！

紧紧握住这一截指骨，我的心头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酥酥……

真的是你！

回到小源箜斋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六点钟了。

看着我阴沉的脸色，无论是陈璐还是珺瑶，都不敢开口多问什么。不过我刚一进小源箜斋的大门，两人就鬼鬼祟祟地溜了出去。不用猜就知道，她们一定是去找勝亦峰问情况了。

我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整洁的桌子，心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昨晚做的梦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酥酥来向我求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酥酥真的在这里。而且很有可能，那个青衣女鬼就是她！

以酥酥的法力来看，这个可能性也相当的大。

她灵鬼之体，法力高强，连对付那个莫薇从冥府招来的阴兵都能不落下风。要说现在化为厉鬼，有个青衣的实力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不过，她不是走了吗？

怎么忽然又出现在了T市，而且还变成了青衣女鬼？

酥酥不是一般的厉鬼，她是几百年未杀生的半灵鬼。当初哪怕是为了夺取我的道体灵根，她都没有真的对我下杀手。现在，她更不可能为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大开杀戒。

而且昨晚的梦，当真只是巧合？

我想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件事我必须介入。

沉吟半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陈璐，陈璐！”我大声叫道。

就见陈璐慌慌张张地从门外奔了进来：“在呢在呢，干嘛？”

“赵源上次来排号，你有留他的电话吗？”我问道。

陈璐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道：“我找找看。”

翻了半天，这才从一堆名片里找了一张出来。我看了眼，这名片非常简单，上面就是一个名字写着赵源，下面就是一个简单的电话。相比别的各种华丽设计精巧的名片，这一张倒是显得非常特别了，看起来应该是私人电话，不是工作用的。

我想了想，就拿起手机拨通了赵源的电话。

只响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

“喂，我是赵源，您哪位？”赵源低沉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有些沙哑。

这也难怪，原本是把死人的事情给压着，就想找人赶紧解决掉。但谁知道，这章源发进去直接弄出了更大的问题来。

不光惨死在大楼里，还弄了两个徒弟失踪。

别人或许不清楚那大楼是怎么回事，但赵源一定最明白。青衣女鬼是他亲眼看到了的，内心里的恐惧当然比别人更盛一些。

“赵总吗，我是左源。”我沉声道。

赵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这才道：“左大师啊，有什么事吗？”

“方便聊一下吗？”我说道。

“我现在正有个会。”赵源顿了下，接着道，“这样，今晚九点清月茶楼，我等左师傅。”

“好。”说完，我挂了电话。

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七点多了，到清月茶楼不算太远，但也要半个小时。

至于为什么找赵源，我心里自然是有些疑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