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我盯着柳芸的双眼，一字一句问道。

柳芸的神色微微一变，然后抬头看了看前方：“到了。”

我转头看去，就见一栋孤零零的大楼，凭空坐落在一片空地里。

大楼修了一半，看上去到处都破破烂烂的。倒不是说修得不好，而是整个大楼给人一种破败的感觉。

“这倒有点鬼楼的样子。”我失笑道，“进去看看吧。”

在大楼外面用黄色胶带拉着警戒线，一般大楼拉警戒线，都是把大楼门口给封住。而这里很不一样，隔着大楼十多米，用一圈黄色的胶带把整个大楼都封在里面了。

这看起来，与其说是警戒线，倒更像是想要把整个大楼关在里面。

柳芸走了过去，把胶带掀了起来，示意我们进去。

进去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看那胶带，就见那胶带上，隐约可以看见一些符文之类的东西。

我心头一动，道：“柳警官，这警戒线是谁拉的？”

柳芸一怔：“当然是警方拉的。”

“为什么会拉到这么外围来？我记得这种警戒线，不是一般都只封锁大楼入口吗？”我皱眉道。

柳芸道：“说是因为这里环境比较复杂，怕周围有什么线索被人破坏，所以才拉到这个位置的。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话是这么说，但心头却升起一阵浓浓的疑惑。

这次的事情，从警方的态度来看，似乎很反感C市风水师的介入。因为不光是我，钱航那里传来的消息也是这样。同样的，因为死的是C市风水师行业的龙头老大章源发，风水师们对这件事也是讳莫如深，不太愿意提起。

再加上赵源对这件事情上，应该也做了很多的隐瞒。

现在事情闹大了，其实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然而现在，就在这闹鬼的大楼外，却莫名的出现了这么一条有怪异符文的警戒线，这其中的味道，就非常值得琢磨了。

如果不是C市风水师给做的，那么这条警戒线到底从何而来？看柳芸的样子，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当然，这只是目前就我的观察而言。毕竟刚才柳芸在听到我说深夜勘察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在。

我坐在轮椅上，皱眉看着前方黑漆漆的，犹如地狱大门的楼道口。

各种诡异的线索，让我心头十分的不安。

进了大楼，因为这里还在修建，外面倒是有建筑用的电梯，但也进不了楼里。勝亦峰把我从轮椅上抱了起来，背在背上，然后轻巧地就把轮椅拧了起来。

柳芸在边上看着，忍不住道：“你腿怎么回事，上次见你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砸吧了砸吧嘴：“没什么，就是没知觉了。”

柳芸皱眉道：“医院怎么说？”

我微微一笑，道：“怎么，柳警官还关心起我来了？这可不向那枪指着我脑袋的那位冷酷警花啊。”眼见柳芸要发作，我立刻接着道，“检查了，医院说没毛病。说可能是神经性的损伤，也不知道怎么治。”

柳芸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怪异，就好像有些不忍的样子：“你那小源箜斋听说生意也还不错，找时间去国外联系点专家看下吧，说不定有办法。”

我看着柳芸，对她的表现我倒是有些奇怪。怎么着，我也没想过能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来。

“好，谢谢柳警官关心了。”我点头道。

跟着楼梯往上走，沿途道不像一般的鬼楼一样阴风阵阵。因为大楼设计的缘故，哪怕是走在楼梯里，依然有阳光从侧面照射进来，让楼道里显得暖洋洋的。

一直走到三楼，我总算是看到了凶案现场。

自然，章源发的尸体早就收走了，现场到处都是勘察过留下的痕迹。

“放我下来吧。”我对勝亦峰说道。

勝亦峰点了点头，把轮椅放到地上，这才小心地把我放上去。

我四处看了看，这应该是用作商场的，整个大楼一片空旷，就只有靠近北角的地方有一个屋子，不知道是准备用作仓库还是什么。

“章源发的尸体是在那里发现的？”我转头看了看柳芸，指着那房间问道。

柳芸点了点头，柳眉微微皱起，道：“应该是说，章源发尸体的主要部分是在那里面发现的。其他的……你自己看吧。”说着，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我一怔，抬头往上看了一眼，顿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这一层是用作商场用的，天花板离地面有六米多高。而现在，整个天花板上到处都是血迹，还有两个地方有明显的，警方用来做标记的白色粉笔划线。

“那两个地方，一个是一条腿，一个是一只手。”柳芸神色凝重，“我们不知道是怎么弄上去的。按说手脚的重量都不轻，就算扔上去了，也会掉下来。但那手脚却偏偏就在那个地方，警方探查的时候，发现是血液凝固后粘在那里的。”

我皱着眉头，有些想不明白。

就算是女鬼杀人，也没必要搞得这个样子。现在是秋天，气温虽然不算低，但也绝对不高。要让血液凝固需要相当的时间，一般女鬼杀人后，都会很快离开现场。

先不说那青衣女鬼为什么要把章源发的手脚折断，光是要让手脚上的血液在这天花板上凝固，那就需要相当多的时间。

这现场看起来，与其说是女鬼杀人现场，倒更像是什么仪式一样。

但是，就现在这里来看，似乎又少了仪式需要的道具。

“这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就像什么香坛啊之类的仪式道具？”我皱眉问道。

柳芸摇了摇头：“我们也想过，会不会是什么邪教仪式之类的，但这里除了章源发的尸体外，根本没有别的玩意儿。而且那晚因为章源发要进来做法，所以赵源那边把这里都清空了的，为的就是方便章源发行事。”

“进小屋去看看吧。”我摇着轮椅的轮子，朝着那小屋过去。

勝亦峰抢先两步走在了我前面，到了小屋门口，探头朝里看了看，这才让开了身子。

我朝着他笑了笑，推着轮椅就进去了。

小屋里很黑，也没有什么灯光照明。柳芸从兜里摸出了个手电，朝四周照了照。

只是这一下，我就觉得心头咯噔一跳。

这整间小屋看上去就像是红色的屋子一样，但我非常清楚，这绝非是小屋本来的颜色，而是章源发鲜血给染的。

“章源发的尸体在那里发现的。”柳芸手电打在小屋的角落里。

我就见那里用拜粉笔画了一个形状，看上去应该是个人的样子。不过看上去有些怪异，好像没有四肢一样。

看来，这应该是被那青衣女鬼折断了的手脚。

不过我忽然心中一动：“为什么没有手脚？”

柳芸摇了摇头：“不知道，发现章源发尸体的时候，他就只剩了个身子。除了刚才外面的一只右手和右脚外，他的左手和左脚都不见了。”

我皱眉沉思着，如果按照这里的情况看。与其说章源发是被女鬼害死的，倒更像是被什么怪物给吃掉了。

这也勉强能解释为什么他的手脚会黏在天花板上，因为那怪物说不定就是在天花板上进食的。

但是，如果有怪物的话，那怎么可能逃脱这么多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