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警也是一愣，不过转瞬间，她的脸就寒了下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女警冷眼看着我和勝亦峰，冷声问道。

我看了看勝亦峰，又看了看那女警，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苦笑。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碰见她。

勝亦峰没有说话，扭头就看着边上，嘴里还漫不经心地吹着口哨，一副你看着办的模样。

我有些无奈，勝亦峰不说话，那也就只能我来了。望着这女警，我勉强挤出几分笑容，缓缓道：“好久不见了……柳芸警官。”

这女警不是别人，正是勝亦峰那位同父异母的妹妹，柳芸。

“柳警官，你认识啊？”那个拦住我们的警员笑道。

柳芸点了点头，犹豫了下，道：“这是我熟人，我来吧，你先休息着。”

那警员笑道：“是你熟人就行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可疑人物呢。”说着，他朝我和勝亦峰点了点头，就走到了边上去。

“你们来干什么？”柳芸寒着脸看着我们。

特别是当她目光从勝亦峰脸上掠过的时候，那股刻骨铭心的恨意，哪怕我这个局外人都能清晰感觉到。

“柳芸警官，我们是干什么的，你也再清楚不过了。来的目的，自然是想看下现场。”我微笑道。

经过这么多事情，我也不像以前那么讨厌柳芸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柳芸在很小的时候，母亲就被勝亦峰杀死。

无论她母亲当时对她做了什么，但在当时的柳芸心中，母亲永远保持着善良的形象。而杀掉她母亲的勝亦峰，自然是她仇恨的目标。

勝亦峰是以前是龙组组长，做的事情都是为国家办事。柳芸调查了这么多年，想来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定早已经清楚。

或许，不过是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母亲是想杀自己的人，所以才让自己恨下去吧。

“这里已经封锁现场了，闲杂人等禁止入内，你们也赶紧走！”柳芸冷喝道。

我转头看了看勝亦峰，就见他撇了撇嘴，然后目光又飘到了一边。

勝亦峰平时看上去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我非常清楚他内心里恐怕对这件事情也是非常放不下。

我琢磨了下，道：“那么柳警官，你们现在有什么进展吗？”

柳芸冷哼道：“你一个无关市民，管这么多干什么？管好你自己，不要违法乱纪再说！还有你……”她目光落到勝亦峰脸上，“别以为上次的事情有上面出面保你，以后要是再落到我手上，谁都救不了你！”

勝亦峰一阵苦笑，也不转头看柳芸。

柳芸说的上次的事情，应该是勝亦峰杀人的事。那次为了救顾浩，我给勝亦峰打电话过去，没想到歪打正着的帮了勝亦峰一次。

后来我问过勝亦峰，他当时杀的是一个降头师，是受了某部门的秘密委托的。那降头师当时已经害了不少人，勝亦峰如果不出手干掉他，还会死更多的无辜者。

所以这件事情虽然明面上没法说，但内里大家都默认了勝亦峰的做法。

也只有柳芸，会抓着这件事情不放。毕竟用降头杀人这种事情，你要找他作案的证据，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勝亦峰也算是坐实了杀人的罪名

好在我当时把勝亦峰叫过来了，否则他虽然不至于死，但落到柳芸这么恨他的女人手上少不得要脱层皮。

我看着柳芸，缓缓道：“柳警官，我是干什么的，你也很清楚。这次过来，也不是要给你们添乱。那东西，你们对付不了。我进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你们。两天都过去了，你们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吗？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真相信章源发那两个徒弟是杀他的凶手吗？”

柳芸皱了皱眉头，她虽然恨勝亦峰，也顺带讨厌我，但她毕竟是有脑子的人。

这次的事情很蹊跷，她也有些找不着方向。虽然从各方面看，那两个徒弟都是嫌疑最大的人。但是就一般来说，章源发能带他们进那鬼楼，就说明了章源发很信任他们。

而且章源发的死法太恐怖了，整个人都被肢解，就算跟那两个徒弟有矛盾，他们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

半晌过去，柳芸终于是勉强点了点头：“好，就让你们进去看看。不过我警告你左源，你要是敢乱来，别怪我不客气。”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们又不是没一起合作过。”

一提到上次的合作，柳芸的脸色就有些怪异。不过她最终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走到前面去把那封路的黄色胶带给挪开了。

我是坐着轮椅的，而且这里本来就离那鬼楼不远，柳芸干脆也下了车，跟着我们徒步往那边走。

“柳警官，这几天有什么发现？”我坐在轮椅上，转头问道。

柳芸寒着脸，一副不想说的样子。

我一阵失笑，道：“柳警官，咱们都进来了，有什么就告诉我们吧。这次我们过来是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可不是来给你们添乱的。再说了，以我的职业的特性，无论你说的东西有多不可思议，相信我都能接受。只管说，别客气！”

柳芸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少跟我来这套，你也就哄哄那些无知少女。”

我揉了揉鼻子，没敢接这话。

就听柳芸接着道：“告诉你也没关系，因为本来就没什么线索。这里闹鬼的传闻已经有段时间了，前些日子还出了两次命案。不过赵源关系……不过上面出于某种原因，把这事给按了下去……”

看着柳芸不忿的脸色，我心里暗暗点头。赵源是什么来头我不知道，但能把这种事情给按下去，可见其背后靠山相当有实力。

“前晚，来这里的人很多。章源发本就是咱们C市出名的风水师，而且据说那女鬼很厉害，所以不少人来看着。”柳芸顿了顿，“警方也有人来。”

我眉梢一扬：“怎么，警方也对驱邪避鬼的事儿有兴趣？”

柳芸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还要不要听？”

我赶紧赔笑道：“错了错了，柳大警官继续。”

柳芸接着道：“为了防止意外，我们在外面也布了警戒，虽然不知道当时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们警方在外围也是有严密监控的，但是……”

“但是你们怀疑的那两个人，一直都没见出来？”我看着柳芸问道。

柳芸点了点头：“虽然没有监控，但那么多双眼睛，从那么多地方都看着那栋楼。两个大活人，根本不可能从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溜走。但事后，我们询问了所有当晚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看见那两个人离开的。”

我微微点头，心头默默盘算着。

其实这倒不算奇怪，上次去林浩家里驱鬼的时候，那女鬼也是把我们拖进了她的世界。想来，我和林浩如果死在那里了，外人也是找不着我们的。

“那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没有后来了，这之后警方就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柳芸说道。

我心头微微一动：“没去那楼里勘察下？”

“勘察了，没异状。”柳芸回答道。

“白天勘察的？”

“嗯，白天。”

“晚上呢？”

柳芸淡淡地道：“警方不会晚上去勘察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