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她离开,我把背包摘了下来放在桌上,此时放松下来后,肩膀顿时间感到一阵酸痛。活动了两下踢掉鞋子,我就这么顺势倒在床上,这一倒下可能有点太猛了,感觉有什么东西咯到了我的头,侧身拿出来一看才想了起来,靠,我妈为了保证我睡觉质量,特地放的苹果在我枕头边,只是不知道怎么跑枕头下面去了。
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下,我才又拿出手机,按亮了屏幕后才发现,又已经快11点了。话说这几天夜里,没有一天是安生的。正要把手间往桌上扔,却又无意间看到了屏幕角落里显示着一条未读短信,我下意识地顺手点开看了看。
“苏然,你真的病了啊?扣扣给你留言也不回,找苏小超要的你电话,看到了回我一条,路安昕。”
看到这条信息,我心里顿时暖了不少,按出来几个字后,却突发奇想,琢磨着写的文艺点儿,于是一阵思索后,我飞快地按着手机上的按键,打出去了一溜字,然后赶紧按了发送,生怕晚上一秒她就关机睡觉去了。
只是看着消息发送成功之后,我看着这条已发送的信息有些后悔,因为我是这么写的:安昕,你的名字如你人一般,给我带来了安心和温暖,这短短的一条短信像阳光般,把我刚从太平间出来的寒气瞬间驱散殆尽,不留一丝阴寒。
一分钟后,诺基亚那代表性的“滴滴”声,在我忐忑的心情中响了起来,而在响的一刹那,我抬手就按亮了屏幕,点开了这条未读,上面只写了几个字,顿时往我燃烧着的心上浇了一桶冰水,“滋滋”直响。
因为上面就写着五个字,“睡觉,别扯蛋。”
我拿着手机的手抖了半天,愣是没想到我特么认识了将近十一年的发小,还有这一面。瞪着这条短信,我一时间竟想不出来自己要回点什么出去,就这么纠结着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手指头竟然像是鬼使神差地一般,按出了“遵旨”俩字,还顺手发了出去。
在回了这俩字后我把手机拿在手里,可等了十分钟,我的手机就跟没电了似的,再也没响过。而我也脱了外衣裹在被窝里,在这等待里闭上了眼睛渐渐睡着了。
我从小就很少做梦,不同于旁人的是,就算是我做了梦,在梦里我也会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在梦中,所以像别人说的那种梦里找厕所啊什么的我是从来都没有过,更不用提找到厕所之后的事,呃,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长了这么大别说噩梦,我连春梦都没做过,所以也没有咳咳,你懂就好。
只是此时,我意识懵懂间,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给我的感觉却无比真实。
在这个梦里,我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眼前的这个略有些空旷的地方,此时的我身体并不听自己的使唤,想抬手挠个痒痒都抬不起来。这看上去像是一条偏僻的新路,两旁栽种着两排梧桐树苗,还没长多高。路的一侧还散落着些黄色的警示牌,在路灯下反着黄光,我脚下是蓝黑色沥青路面,不远的地方上还有着几片落叶,由于动不了,我只能站在这里转动眼球四处打量着。
不过很快,我才站在这里没多久,就有一群人朝我跑了过来,跑在前面的是一对男女,他们拉着手,气喘吁吁地边跑边回头看,在他们身后跟着一群人,也正是因为他们身后的这群人,才让我判断出来眼前这一幕不是看别人夜跑的,而是追杀现场。
我站在原地,很奇怪自己一点也没有紧张,就这样看着他们这一群人跑到我身前不远处,将这对男女围了起来,而后开始了对这一男一女进行群殴,但并没有人直接上手脚,而是不停的用符纸桃木剑之类的法器,嘴里念着咒使劲儿往这两人身上招呼。
而被追上的这两人此时狼狈不堪,但从头至尾都没有还手,那个背对着我的男人拼命的把女人护在身后,但并没有坚持多久,就被一道不知名的符咒给砸晕了过去。整个梦境里的气氛变化,就他倒下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刚刚挨着地面,原本被他护在身后的女人像是受了剧烈的刺激般,顿时一声尖叫,煞气冲天而起围绕在其一周,诈一看,赫然是个道行颇深的厉鬼,她腥红的指甲轻易的挡开了那些人的攻击,再然后,血腥的一幕就发生了。
我眼前的那个女鬼红衣加身,漆黑的发丝似是缠绕在一起,似是被鲜血糊住了一般,让人看起来就觉得有些难受,一点也不似电影里聂小倩那么柔顺飘逸,只是这些都不是关键。她此时的指甲约有十几厘米长,在不停的扎入这些人的身体中再拔出来后,同她衣服般腥红无比,而她的动作同样快到带出一道残影,穿梭在这些人中间。
即使是在梦里,看到这样的画面我也有些忍不住想吐出来,眼看着原本来势汹汹的十几个人,在击倒了那个男人后,竟然被他护在身后的柔弱女人强势反击,开始了单方面的屠杀。她就这么眼也不眨地挥着双手,尖锐的指甲尖就那么轻易地划破了这些人的身体。
很快,这些人在这女鬼的反击中,逐渐倒下,那些道符木剑拍打在她身上似乎并没有起什么作用,直到只剩下三人的时候,仅剩的这三人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只是哪能比的上这女鬼的速度,才没了没两步,就尸首分离,而这女鬼杀光了这些人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用指甲作刀刃,拼命的戳向这些人的尸体。
直到十几个人全都变成了碎肉后,她才停了下来,缓缓的变回原来的模样,只是其周身溅满的血迹,却依然不停的滴落而下。她就平静地这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护着她一路逃来的男人身前,轻轻俯身。
一阵风吹过,带起了她齐腰的长发,直到这一刻我才借着月光看清楚这个女人的模样。她的脸有些苍白,五官很是精致,我离她并没有多远,可以清楚的判断出来,就凭她此时的素颜,也完全可以挤进娱乐圈里,只是那俏脸上的几滴鲜血,让她显得有些妖异。
她就这么浑身滴血的站在那个男人身前望着他,轻轻地开了口,这声音却是响在我耳边:“苏然,你看到了么?”
听到了这个声音,我顿时一个机灵被吓醒了,双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臂膀安抚自己,却还是被她那句话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待自己缓过来了一些我才睁开眼,双手撑着坐了起来,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而此时病房里的黑暗,因为那个梦竟让我产生了一些恐惧,回想间,从小到大,这似乎是我的第一个噩梦。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适应了这个黑暗,慢慢平静了下来,但睡意却是被那个噩梦给吓得一丝不剩,梦里那个红衣的女鬼,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但她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难道护着她的那个男人是我?不对,我没他腿长,咳,跳过,总之来说,那个不可能是我,但看背影却是有些熟悉,我应该认识这个人。
穿着毛衣靠在病房冰冷的墙上,墙面上丝丝的寒意透过我不怎么厚的衣物,像是直接凉到了我的背上一般,而这凉意似乎让我想起来了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一个鬼,柳晨风,梦里的那个背影和柳晨风很是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