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说:“你先走吧,我还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这句话是真心的,我不是不想和他走,只是我不知道现在能走去哪里,这一个月里,没和苏简玉分手的时候,我就天天都去他们家的小区,几乎是一坐坐一晚,或者去对面的夜市,亦或是找个网吧呆一晚上,第二天接苏简玉上班。
总之我一直在避免一个人的时候,一个人总会让我想起那些已经被遗忘的恐怖的回忆。
“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不如去喝酒吧,这次就不叫梁队长了,咱俩不醉不归!”李明阳一把拉起我,也不管我的意思,直接就要离开。
我没有拒绝李明阳的提议,因为他说的对,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喝酒恐怕是最好的,至少可以忘记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我们去了一家小酒馆,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那里的人很少,酒馆的老板是一个抽着旱烟的中年大汉,他们家的酒都是自己酿的,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淡淡的酒香。
我们要了两盘下酒菜,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我喝的很慢,李明阳倒喝的很快,恨不得自己多长几个嘴。
我见他两下就把自己灌醉,就想着是不是要阻止他的时候,李明阳突然说话了。
“卫青,我对不起你,真的。”
李明阳说着将之前拿给我的木牌放在了桌上,打了一个嗝,我刚想询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就听他继续说:“那天我是真的要杀你。”
我微微一愣,脑海中浮现了出当初李明阳那充满狠厉的神情,我当时以为那不是真正的李明阳。
后来出了那个鬼地方,我也就没有在细想,如今想来,确实是有点让不寒而栗。
不过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也就不想深究了,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说:“过去就过去了,人活着总是要向前看的,太沉浸于过去的事情反而不好。”
我心中有些郁闷,明明是出来消愁的,怎么我就变成了知心大哥哥,还有这个李明阳是怎么回事?把自己灌醉难道就是为了给我说对不起吗?这种事情不用说我也不会在意的好吧。
李明阳用手抱着酒壶,继续说:“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根破棍子的戾气竟然大到可以影响到我,如果我知道,我绝对不会动它的。”
戾气?这倒是第一次听,我清了清嗓子,看向喝的醉醺醺的酒鬼,继续说:“戾气?那是什么东西?介绍一下吧。”
李明阳这个醉鬼,嘴里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我才听明白。
原来那个桃木棍钉死的厉鬼太多,上面聚了太多的怨气,所以当时封印挽歌的人就将那个桃木棍一同封印了起来。
根据李明阳所说,他其实一开始就被女鬼给盯上了,李明阳所说的盯上是女鬼要附身的这件事,后来中途他清醒几次,只是那个时候他没有印象。
最后一次被附身是在下到那个通向树底的暗道,再进入的一瞬间被挽歌钻进了他的身体。
在这以后发生的事情就是我看到的那些,挽歌利用李明阳的身体在一直照顾我,不过我并没有告诉李明阳这其中的故事,我担心他会受不了。
李明阳说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趴在地上,我回忆了一下,那个时候我应该和挽歌跑出去了,确切的说,我为了逃避挽歌而跑出去了。
他再次醒来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我,李明阳说当他听到外面有动静的时候就去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了挽歌追着我不放的一面。
李明阳本来是想出来帮我的,可是他身上没有趁手的兵器,就没有出来,而是在那个石室里到处乱找,而后找了一个贴着封条的盒子。
那个盒子很新,李明阳把上面的符咒摘掉后,就发现里面装着一根桃木棍,那个时候他也没有多想,就拿着它出去帮我。
那个时候由于心里着急,李明阳并没有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等他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勒住了我的脖子。
李明阳说如果不是挽歌,那个时候他一定会杀死我的,他说那虽然不是本心,但由于戾气太大,所以李明阳就没有把持住。
我拿起那个木牌看了看,说:“既然这东西危害这么大,你给我做什么?”
李明阳说那根棍子危害虽然大,但他用三十天将他净化了,我就说这三十天怎么没见李明阳,原来他是去忙这事了。
李明阳说净化后的桃木棍可比任何一个东西都辟邪,于是他就从桃木棍上削下了一块做成了木牌,说是想要给我赔罪。
我不要,这家伙就哭哭啼啼的,虽然这条路上人很少,但那也是跟丢人的好吧。
其实谈不上原谅不原谅,我从来没有怪过他,只是单纯的害怕而已,当他把一切真相都告诉我的时候,我其实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最后我还是收了李明阳的那个破木牌,因为这根本由不得我,那个家伙可是出奇的倔强,自己认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办成的。
那天晚上李明阳喝的伶仃大醉,我的大脑也是昏昏沉沉的,不过和李明阳这个醉鬼比起来,我还是比较清醒的。
我照例将李明阳带回了我家,他们家地方太挤,可我不想在沙发上凑活儿。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李明阳已经离开了,桌子上留了一张便条,说什么多谢照顾,近期有事将会出远门,让我不要去找他。
我将便条扔进了垃圾桶,就算他在我也没想过去找他,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囊,这个地方我现在不想在呆了,总之我想四处逛一逛,消除一下这段时间的烦闷。
走之前我去了趟公丨安丨局,梁队长因为谷千夏的案子消瘦了不少,听他说这个案子牵扯了很多政府官员还有一些已经退休的老技术人员,牵扯面广,难度大,处理起来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我们去了一家餐馆,吃了点饭,梁队长问了我李明阳的近况,我也悉数告知,其实李明阳的近况我也不是很清楚,知道的也仅仅只是他要出去,近期不在本市而已。
告别了梁队长我买了一张去云南的火车票,准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我选择坐火车不过是想在人声鼎沸的车厢中消磨一下低沉的情绪。
旅途之中尽是他乡之客,相逢即是有缘,不在乎曾经是否相见。
到了车站我才发现,原来不到过年过节,学生放假,车站也可以这么冷清,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不过是已经想好的事情最后不能实现罢了。
往候车室走的时候我碰到了一个熟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很久的张五爷。
张五爷的穿着没有平常那么花哨,头上带着一顶棒球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
看见张五爷我这作为后辈的自然是要去打招呼的,但是我没想到我这打了一个招呼,我所有的计划和行程被迫无限期推后。
我还没有走到张五爷跟前儿,张五爷就看见我了,他冲我挥了挥手让我过去。
我也没有说话多想,便走了过去,我正想开口说话,张五爷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看了看周围,把我拉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压低了声音,说:“你小子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