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我急躁的心,瞬间像被液氮极冻,彻底凉了。
我整个人,像被扔进冰池内,凉得透彻心扉。
安好老师侄。
确切的说,是邪佛,因为从安好老师侄双眼内,我没看到熟悉的目光,唯有冷漠。
嘿嘿,小子,是不是很意外?
邪佛笑呵呵的在旁边放下一碗肉羹,这地方几百年没人烟,也不知他从什么地方搞到的肉。
安好,你在不在,你要是在就反抗,能将他挤出去。
《天道神算》上有明确记载,一具肉身,只与一个魂魄相融,任何外来物,就像外人的器官,会自然产生排斥。
邪佛依附在安好老师侄身上的虽是香火念身,但一样算是魂魄类属,安好老师侄的意念只要足够强,就能直接将邪佛的香火念身给挤赶出去。
这,是我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不确定,能不能起用。
但我想试一试。
嗯?
正要说话的安好忽然发出轻哼,紧接着脸面骤变,这情形,看得我顿时就激动了。
安好,坚持住。将他给赶出去。
一定要坚持住,想想我们大家,你要是不将他赶出去,我们就有可能都被困在这地方。
我想鼓励安好,因为他面容正狰狞得很厉害,显然正和邪佛意识产生激烈抗争。只要坚持下去就能成功。
啊啊啊,不要。
小师叔,帮帮我。
属于的声音传出,我忍住全身剧痛,手抓在安好手上,紧紧捏住,给他反抗的力量。
一分钟后,安好忽然眼睛一翻,倒在床上。
成功了吗?
我不知道,只能等待。
没一会儿,安好醒来,我紧张的盯着他。想知道是谁占据了上风。
安好?
小师叔。
安好露出熟悉的笑容,见状,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知道安好将邪佛的杀念分身给压下去了。
他呢?
被我赶出去了,估计就藏在周围吧,小师叔你看不到吗?安好一脸紧张又警惕的望着四周。
步入山鬼城,我的能力就被削弱。外加时不时能看到一些东西的能力,不是我能控制,只会偶然发现。
摇了摇头,问安好记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东西攻击了我?他又是怎么进入异次空间救了我?
这是我心头最大的疑问。
记不得,自从在山鬼城外你们发现他的后,我就彻底失去意识。像是在大海上飘荡,要不是听到你的呼唤,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身体被外来意识控制,的确会出现失忆的情况,我也就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结。
小师叔,你想恢复行动吗?
当然想。我恨不得现在就能下床。
嘿嘿,我有办法。
安好将邪佛端来的肉羹送到我面前,说:虽然我的意识被压制,但我知道,这东西是他弄了给你恢复伤势的,吃下去你的伤就能好。
真能行?
肉羹很香。引得我喉头翻涌。但想到这地方毫无人烟,即便存在时间定格,肉没腐败,也是五百多年前的肉。
五百年前的肉,能吃?
安好,你确定吃了这东西我就能恢复行动?
我盯着安好,不想白吃。
人,得现实。
这地方是山鬼城,是异次空间,危机四伏。
时间就是命,确定血月就在顶部宫殿,剩下的就是到达宫殿将血月从青铜棺材内弄出来。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想活命,还能计较那么多?
肉羹很香,吃在嘴里没什么怪味,但心头就是忍不住的恶心。
吃下肉羹,全身开始发痒,就像有上万蚂蚁在身上爬动。
一个小时后,安好将我喊醒。
身上布条已被弄走,衣服上沾满鲜血,我稍微活动,一切就像没发生过,没什么地方不舒服。
能活动,那就好。
望着衣服上的鲜血。想到邪佛,我其实还是很感激他。
要不是他,我或许就被某种虫子吃干抹净。
安好,你能走出这地方吗?
估计能行,我可以试试。
试试,比摇头要好。
到外面,安好站在原地观察,接着又蹲在地上将泥土弄到嘴里尝尝。
小师叔,有香吗?
背包里带有香,拿给安好后,他盘膝坐在地上,与乔欣当初凝聚婴灵有些相似,香决施展,嘴里念咒。
最后,安好拿过我的龙骨匕首,在地上画了一个法阵,将香插在其中。
嘀嘀咕咕念叨三分钟,安好将香点燃。
神奇一幕出现。
正常情况下。香燃烧产生的烟,会扭曲着朝上飘。
但此刻,安好老师侄面前香所燃烧的烟,直溜溜朝上,没丝毫歪斜,我故意吹了一口气,烟还是没丝毫偏斜。
走。
安好老师侄忽然站起来,左手夹着香,右手在眉心一点,落到肩头,一路下滑到香上。
变动产生。
寻。
安好老师侄一声低喝,笔直朝上的烟方向忽然一转,折转九十度,指向侧方。
目的地在山顶殿堂,烟现在所指却朝别的方向。
换做进山鬼城前,我难以理解。
但现在,我没丝毫迟疑就跟上安好老师侄的脚步,只想赶快从怪异的遁阵内离开。
以香指路。
烟所知方向并非一直朝一个方向,而是随着我们前行,方向会慢慢转变。
一根香快要烧到尽头,安好老师侄停下。
小师叔,我们走出来了。
扫视四周,我心弦一松,的确出来了。
绕来绕去,我们从泥屋地界到达后一个地界,居住在这地界的人,曾经必然是大富大贵。
之前在泥屋地界遇到怪异,接下来会不会遇到我不确定。
内心无形的紧张感告诉我,前面的危机,并不算什么。
小师叔,前面有些危险呀。安好老师侄望着我嘀咕。
我点点头,是比前面要危险。
进,必然要进。
只是进去会遇到些什么,难以确定。这一刻,我心想要是乔欣等人在就好了。
人多力量大。
每个人都各有所长,汇聚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能化险为夷。
转头望着后方的泥屋,我忍不住想,大春现在危险吗?秦时月还好吗?
小师叔,进不进?安好老师侄望着我。
我抬头看向高处殿堂,想着躺在里面的血月,一咬牙手一挥:进。
无退路。
唯有向前。
一步朝前,冰冷袭身,冷得我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地面不知是否存在机关,每一步都走得我胆寒心惊。
这一刻,我很想眼睛能派上用场。
越是靠近山顶,四周给我的感觉就越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