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幽都出来后,我便陷入一种怪异的状态。当时,我马上想到要从周围寻找你们的踪影,但是,脑里好象被另一种思想干扰着,不停的要我去找一条河流,叫做西河,我努力跟这种思想抗争着,但终于还是被压服了,晕晕噩噩的,虽然也能知道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但就是身不由己……你在荒城出现时,我也是知道的,我想抗拒你的接近,但也是身不由己,直到在断峰下面,我抱着你睡着时,终于,那种思想好象忽然离开了,我才清醒过来!”
我听得大吃一惊,那就是说,我在荒城见到的万寅燕,其实是另一个人,另一个被控制了思想的万寅燕?想到这里,不禁全身都是汗。
那个在梦中指责我的,是不是这个人?这人是谁?!
“你说过龙族能控制人的思想,占据人的大脑,我是不是被龙族控制了?为什么又会清醒过来?”万寅燕也是惊魂未定的神情。“你、你在清醒过来前,有没有做过梦?能不能记得在梦中万般的指责我?”我问她。
她抚着头,努力地回想着,但神色一片茫然,完全没有印象。
“莫非我个梦是真的?有人用搜神一样的方法跟我交流,对我责骂?听那语气,这人好象跟我是有不寻常关系,对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极为熟悉,怎会这样?”
回想起万寅燕的种种怪异,什么要我娶几个妻子,又说我跟蒙媚什么什么,而且嬉笑怒骂完全异于往时,其实不是受了万玉燕的影响,而是受到另一种思想支配。
不同的是,龙族是占据了人的大脑,而她身上那种思想,却是可以离开的。
我也将遇到的怪异情况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
“那肯定是另一种思想作怪,我是绝不会这样说话的,更不会说你跟蒙媚什么的,你跟蒙媚的事,我完全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特别,大约也在怀疑我跟蒙媚的事吧,那个时候,她一直跟着那个方涵之,不知道我的事。
我连忙摇头:“我跟蒙媚没发生过什么事!”
她低了低头,没有说什么,好一会,才说:“既然有神使出现在这里,我们就不能再以风使的身份蒙混,要快点离开,免得引起那些神使的注意。”
我也是这样的想法,这里的人,对这类政府管理人员都十分害怕,这类人身份突出,很容易被记认,而且,要是跟那些什么神使碰上了,也是难以应付。
“你先在房里呆着,我去跟那六毛了解一下附近的情况。”万寅燕道。
我感到了她对我的不信任,也只好点点头。
她出去后,我无所事事,在这个不大不小的石房里到处翻看着,这里也没多少东西,但墙上有一个神龛,不大,里面竖立着一块木牌,上面涂着些漆,暗红色。
上前一看,这些漆是木漆,颜色还很鲜艳,那个巴掌大的木牌上,刻着些东西,仔细一看,是一些符号,类似绳索串在一起,也象一个个斜立着的正方形,只是边角很圆滑,边上还有一团团云状的纹饰。
我马上想到在荒山那个神社弃址里看到的那个“神的形象”,如果将那古怪的枕头样形象化了,跟木牌上的符号倒也想似得很。
在房里胡乱弄了一下,也没再弄出什么东西来,只好躺在简陋的木床上等候万寅燕的回来。
过了不久,她回来了,一回来就拿出我背包中的纸和笔,画了起来,不一会,就画出了一张附近的山形地势图,又拿着姒寻鹿的《山河海天图经》对比着。
“这地图,是以前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很多地方已经变动了。这里果如我所料,以前都是山,受到了一股力量撞击,形成一个大坑,这个坑,大得我们无法想象,原来那些山早就没有了,据六毛所说,围绕着现在这个大坑形成的草原,住着很多部落,互相之间严禁来往,幸好六国之人负责供应六畜祭品,所以经常进出其间,对这一带甚为熟悉,所以我才能画下这一带的地图。”
我往她手中的地图看去,现在所处的位置,从西河上来开始计算,只经过了大草原的三分之一,后面还有三分之二,而走出大草原后,往西南方向,据万寅燕所示,是一个禁地,那里情况不明。
“那个地方,一定就是神塔所在了,八卦门也极有可能在那!”我和她都这样认为。
最要命的,是约定了跟范同和杨垂容会合的桂山,隔着西河侧边的群山,得要绕出大草原才能到达,一路上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山头和部落。
“我们只能想办法进入那片禁区看看再说了,与范同和阿容会合的事,只怕要先放下了。”万寅燕道。
我提到了那个木牌。
“这东西叫做神主牌,各家各户都有,供奉的就是神主!那个刚回来的神主!”万寅燕说。
神主牌?难道那些神,真是一些象虫子一样的东西?我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有一件事可就麻烦了,就是吕微等人一行,他们的涂山之会,正遇上神主回归,只怕便不简单了。
“那涂山之会,可能就是一个圈套!”万寅燕道。
我听得一惊,那范同和杨垂容岂非……
“静观其变,吕微与范同、阿容,还有那些部落首领,都不是一般的人,会有能力应付的。”她安慰我。
我本想胡弄那些六国之人,烤一头猪,吃一顿烧肉,但这些人说这些猪不能吃,只好作罢。
离开六国后,我看到杨垂容手里拿着一个麻布包裹。
“我们不能再穿着这种浅色的麻衣,太引人注意了,所以我弄了两件黑色的,扮作是六国的人。”她心思一向细密。
我们就在附近的小树林中换了衣服,这种衣服最为常见,只是女人穿着,不免坦胸露乳,幸好她现在真的很万寅燕,对这些小事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甚至还故意学着本地女人,走得一摇一摆的。
“你肚子没事吧?”我怕她扭得太厉害了,影响到腹中的孩子。
她叹了口气:“我们那里,怀胎十月,而前三月最为要紧,不能触动,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要怀着多少时间,才能生下。依我现在的身体来看,大约就是三个月左右,是个敏感时期,不能有大的动静……”
我听得紧张:“那你还是得要小心,不要有太大动作。”
她笑了笑:“也没多大的事,只是这小家伙,出现得不太是时候。”说完,温柔地摸着肚子。
都说女人怀孕后,会激发原始的母性,她由先前抗拒这个与我结合而成的孩子,现在变得有点象一个母亲了。其中的变化真是奇妙。
我们两个,扮作是六国的人,顺着树林而下,走了许久,才走到了另一个部落。
“这个部落,姜姓,擅医,在这一带很有威望,神界中人,身强体壮,但内病很多,最常见的是脾胃不良,这种病,多数因为习惯半生半熟而食,各种寄生虫很多而患病……姜姓之人最擅长治疗这方面的病。”万寅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