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习惯的,一定会习惯的。”默默对自己说。
走到湖边,发现那些猴子不敢跟着,猴王也是很忌惮,于是往湖里扔去一块大石,湖面的那个雷区,竟然又雷鸣电闪,看来真如我所料,卦气在恢复着,还恢复得很快。
“这里是会依照设定循环着的世界,既然这样,不如将那雪峰的冰洞彻底封闭了,做到完全与世隔绝,岂不痛快?!”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拿着风雨刀,打算在冰洞的一侧切割些石头,将洞封住了,这风雨刀切石如泥,正好用得上。
猴王显然不明白我的意思,以为我又要走,我比划了好一会,表示背包还在这里,我不会离开,只是到那雪峰看看,还拉着它,要它伏在肩膀上,一同上去,它这才明白过来。
离开核桃林后,猴王显得很警觉,一声不响地伏着,没怎么作声。
到了雪峰的半山腰上去一些,就是小五跌下来搁着的那块大岩石上,我转头看看,只见八个山峰围绕着一个大湖,湖边一个大树林,青天、白云,黑山、清水,还有绿树,真是神仙一样的世界。
“这是我一个人的世外桃源,陶渊明远祖要真是养龙的,我就是耍猴的!”想到这里,不禁笑了出来。
陶渊明远祖真是养龙的吗?那岂非知道很多关于龙的事?陶渊明留下很多作品,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藏着这方面的信息?
上到了洞口的小平台,正思考该如何封闭洞口时,猴王忽然在我肩膀上跳了下来,往洞口飞快地跳纵过去,然后停在洞口前,一副探头探脑,又小心翼翼的样子。
我心想,莫非它从没有出去过?但心里一动,“有人在洞里!”
正要招呼猴王回来时,忽然一阵破空之声从洞里传出,“呀依!”猴王一声惊叫,倒翻起来,一道白光从它脚下闪过。
来不及反应,白光从眼前一闪而过,虽然离开我尚远,仍把我吓出一身冷汗。
“箭!杨垂容!”我心里震惊得很。
她终于还是追踪到这里!
我又该如何面对她?
“杨姑娘,我是雷小方,你别射!”我高声叫道。
洞里却听不到回应。
我又往洞里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杨垂容怎么了?
我感到有点不对,本来想打发猴王进去看看,但猴王早已吓得躲在身后,只好轻声叫着“杨姑娘,你千万别射箭,我进来了……”,然后慢慢摸着岩石,走了进去。
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枪,可能我也没有这么害怕,她的箭,实在太吓人了,一个不好,就有可能被射个透明。
一路叫着进去,也没有回应,更没有箭再射出来,进去不远,借助外面漫射进来的光线,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左手正拿着一把弓,右手拿着一支箭,但箭只搭在弦上,手指却松开着,再看时,只见到一张线条分明的脸侧靠在地上,正是杨垂容!她满脸血污,晕过去了!
这样看来,她受了重伤,刚才那一箭,是拚尽全力射出的,箭射出后,还没来得及射第二箭,就晕倒了。
“阿容!”我心里一急,叫了出来。
将她扶起来,斜靠在洞边岩石上,只见她双眼紧闭,头发散乱,全身衣服几乎都破碎了,而脸上脖子上,层层血污,有些还是热的,多数是干涸了的血块,最严重的是,右边小腿处打了夹板,完全没有力气,软软的,应该是断了。
她就象一个血人一样,看着很惊人。
她身上背着背包,我的连忙解下了,却发现里面的瓶子,装的是冷冷的雪水,也没有了食物。
“她一定是上山多天了,过了那悬崖断壁,又上到这雪峰,过了冰洞,能到这里就不错了。”我心里感叹着。
用冰水拍打了一会她的脸,她微微动了动,发出几声呻吟,然后又晕了过去。
我心里急起来,抱起她,背上了,施展她父亲教会我的流影秘技,一路下了雪峰,以最快的速度奔到那小木屋里,小心将她放好,然后烧起一堆火,幸好,我和她都带有能烧水的小水壶,也有生火的工具,只一会,水便烧开了。
灌进几口温水后,她终于睁开了眼,手脚努力动了几下,然后呻吟起来。
“杨姑娘,我是雷小方,你的伤很重,先不要急,慢慢来。”我轻声说。
阿云峰虽然不是因我而死,但死前跟我争斗过,现在对着她女儿,心里总有些愧疚感,更感到不知所措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发生的一切。
“你、你是雷小方,我、我阿爸呢?”杨垂容想坐起来,但扯动腿部,马上痛得满头大汗。
“他、他,他的事,慢慢再说,你先躺好了……”我手忙脚乱。
“他、他怎么了?!”杨垂容咬着牙问,眼神非常怀疑。
“他、他没事,到一个地方了,你处理好伤势后,我再跟你说。”我暂时安慰着她。
我这样一说,她神情好象放松了点,连喝几口热水,我又递过一些野果,她狼吞虎咽地吃光了,精神慢慢恢复了些。
我知道她要整理一下,转身便出了小木屋,将门关上。
杨垂容右小腿是在通过那悬崖断壁时摔断的。
阿云峰将我掳走后,他们满城的找,没有找到,过了几天,阿垂容找个借口,将阿桂妹和孙偌支走,便独自一人,依照孙偌说起过的特征,到秦岭寻找,好不容易找到阿云峰试验我的那个八卦阵留下的乱石,但到了悬崖断壁处,虽然早已准备了绳索,但因于风大雾浓,半途差点掉了下去,最终化险为夷,但小腿还是摔断了。
她用树枝做了夹板,拖着断腿,一步步的走到雪峰,水喝光了,就用净水装置处理雪水来喝,但连最后的压缩饼干也吃光时,便再没有办法补充,在通过冰洞时,又差点被那个风阵拖了下去,最后,在冰厅又摔了一下,伤痛、疲累和饥饿同时袭来,再也走不动,这时候,听到洞外有声音,又看到了猴王在外面探头探脑,心里一急,射出一箭,然后晕了过去。
“如果不是你,我就死在那里了。”杨垂容说。
我看着她脸上、脖子上一条条的血痕,以及一块又一块冻伤的紫印,心里十分难受。
这个象她父亲一样倔强的女人,真是意志如钢。
“你的腿……”
“这没什么,我长时间在雪山生活,这只是小事。”杨垂容扬了扬微翘的下巴说。
她失血过多,本来就白得透明的脸,现在看起来更为惨白,但挺直的鼻子,紧抿的嘴唇,看起来依然坚强。
我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但碍于现在的身份,不便多说什么,只问了问嵯峨山的事。
“阿爸将你拉住以后,正要离开,那个蒙牛,突然冲了出来,看样子要趁机杀掉你,但被你一刀插中,又被阿爸一脚踢开,命丧当场。然后,阿爸拖着你,跳了下去,小涵和蒙媚要追,也已经追不上。我与桂妹万般哀求阿燕,但她迷失了心志,最后跟着小涵走了……”杨垂容对后面的事说得轻描淡写。“那蒙媚……”现在知道,蒙媚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这个妹妹,与自己的父亲是死敌,自己的父亲却又杀了她的父亲。
“她……最后也走了,与步云青一起将蒙执和蒙牛的遗体带走了,并没有与我们为难。”杨垂容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