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人,很值得人尊重,虽然他只是阿方万蒙四家人的一颗棋子。
我鞠躬后,问冯骥:“冯叔叔,罗公公葬于何处?”
冯骥说:“葬于猿啼涧某处山洞之中。”
我看万寅燕孙偌和范同的神色都是一惊,但也没说什么。
“你们此行,一定是再探那个乌龙主峰嫦娥奔月,一路来也累了,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我再撑木筏送你们过去。”冯骥说。
第二天早上,天色灰暗,好象要下雨,这个地方,不愧是雷雨的中心,快到元旦了,还随时风雨欲来。
我们一行八人,由冯骥领着,穿过四家旧村那个密林,又沿着石梯级下去,一直到了那个我叫做乾峰山洞的水边洞穴,对面就是水屏。
木筏还停在水边,上面都长着些青苔了,我们这次,是第三次渡涧,回头算来,到贵州已经一个多月。
木筏还算大,九个人上去虽然吃水颇深,幸好带的物资多是食物,也没有什么重物,而涧水平静如镜,所以很稳,上次造的那个木架子,正好用来摆放行李物资。
因为知道那个入口是在水下,蒙家准备了一种简单的潜水服和简易的水中呼吸器具,行李物资也用防水的袋子装着。
虽然有万寅燕和孙偌在,但对那些黑色的守墓蝎,我还是心有余悸,冯骥也是一副紧张的神情,范同和蒙武等人没有见识过,看样子还很轻松。
木筏到了猿啼涧中心,也没有听到猿啼和那种小孩子叫声,周围都很平静。
快要接近那个水屏下的水帘洞时,洞下方又涌出一团黑影,但万寅燕这次是早有准备,不等它们游到木筏,便蹲下来,将手伸入水中不停的晃动着,那团黑影很快便消失无踪。
我看着她脸上那股兴奋的神情,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她真是个蝎子后。
我跟孙偌和冯骥的神情马上松了下来,范同和蒙武几人好象很奇怪地望着万寅燕,只有蒙媚的神情很凝重,她应该是知道其中要害的。
木筏靠上岩壁了,我们上了岸。
按照计划,是由万寅燕与孙偌先下水探路,探明了情况,我们再下去。
“燕,孙偌,你们小心!”我心里还是不免紧张,下面除了有守墓蝎,还不知道有其他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特别是山峰里面的叫声,令人担忧不已。
万寅燕安慰我:“别担心,这些守墓蝎在这里,周围就不可能有其他动物。”
我看了看孙偌,也不知道他那些古怪的功夫在水下管不管用。
孙偌只笑了笑,扬了扬手,神情轻松。
在我们的注视下,他们两人穿上潜水服,戴上面罩,跳了下去,钻进水里。
涧水荡起一个漩涡,然后慢慢平静下来,我们都紧张地看着水面。
十分钟过去了,水中没有任何动静,我有点坐不住了,问虎子要了一根烟抽起来,由于很久没抽,呛得咳了起来。
“小涵哥,他们要探路,估计也没那么快,你不用急!”蒙媚今天穿着登山服,显得很干练。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事:“你们不是一直追踪阿家的人吗?他们现在在哪了?”
蒙武在抽着烟,闻言没好气地说:“还说这个,要不是你们,那天晚上我就捉住了阿桂妹!”
我心说,就你们那几下子,如果碰上阿云峰,只怕连小命都不保。
蒙媚也没多理会蒙武,说:“他们消失无踪了。”
我想了想,说:“他们有可能在这里出现!”
这是很明显的,阿家和蒙家都知道一些嫦娥奔月的事,知道这里很重要,阿家在这一带出现,其目的,估计也跟这个有关。
蒙媚点点头:“所以阿爸在这附近等着他!”
我心里一惊,蒙执果然是老狐狸,早有准备。蒙家此次只来了蒙媚蒙武,让我觉得有些轻视,现在看来,他们也是有计划的。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看着蒙媚,她的脸很特别,长眉细眼,尖尖的下巴,很象敦煌壁画上那些舞者,甚至给我狐狸精的感觉,但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和这副身材,能让男人想入非非……
烟还没抽完,水里有动静了,先是荡起涟漪,然后翻起一堆的浪花,最后终于看到孙偌钻出头来,然后是万寅燕。
两人取下面罩,喘息了一会。
“下面果然就是入口!”
潜进水里后,虽然不是阳光普照,但视线还是很清楚,我跟在孙偌和万寅燕后面,沿着岩壁,下沉了两、三米左右,发现岩壁上有一个大洞,电筒光下,里面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他们两人钻了进去。
在洞里内几米处,我正担心着的时候,他们向上浮了起来,我知道,上面就是出口了。
露出头后,也不觉得很气闷,说明这一段水路,其实不长,但如果以前这个地方涧水更丰富,水位更高,就不好说了。
出水处是一处浅滩,有些泥沙水草,周围都是钟乳石和石笋,这个山峰,应该也象蒙家那个地洞一样,都是可溶性的岩石构成的,年长日久,腐蚀出中空的山腹。以前的水位,可能非常高,或者这山峰本来没这么高,甚至大半藏在水中,但由于地质运动的原因,后来慢慢抬升起来。
后面范同和蒙家四人也先后浮出水面,虎子和彪子是受过训练的,体质和体力比我们都要好。
我一直认为蒙家势力很大,是前呼后拥的,现在看来,却并不是如此,如果象游大富说的那样,他们只是这几年才有点势头,背后得到一些支持,没有想象中强大。
我们整理好行装,将潜水衣等用不上的东西都放在这里。
这里是一条河,连通着外面的涧水,也可以说是一个深洞,深洞下面是水,最想不到的是,这里居然不是完全黑暗的,空气也很流畅,应该是这山峰有很多的大小洞孔,能透气能透光。这点在外面的水帘洞也能体会到。
“这个山腹,里面早已被水溶蚀得象蜂巢一样了,哪里有什么通道可言?!”蒙媚用电筒照着周围,电筒光在岩石中穿梭着,闪出一串串的光影,耳中还听到滴滴哒哒的水声。
他们都看着我。
我苦笑了一下:“按照那张没完成的设计图来说,这里是坎卦位置,附近,应该有一条通往东南方向的通道,长度超过一千米。”
但眼前密密麻麻的都是石笋石柱,没有明显的路径。
“小子!你会不会乱吹牛,把我们骗进来?!”蒙武对着我喝着。
那虎子作势要动,彪子忙拉住他。
我心头火起,冷笑道:“要不,咱们现在起,各走各的,怎样?”
说完,也不理他们怎样回答,说了句:“咱们走咱们的!”挎起背包就向左侧走去。
“好的!我们跟着小涵哥走!”范同高声叫着,紧跟着我就走。
万寅燕和孙偌也作势要动。
蒙媚忙抢前一步,拦着我:“小涵哥,你别管我二哥,他就是喜欢乱说话!”
我哼了一声,停了下来。
万寅燕和孙偌嘴角带笑,我明白他们的意思,要取得主动权。
蒙家各人终于静了下来,不敢再嚷嚷。
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除了这个深洞的水面侧边有较宽大的空间外,其余地方都被石笋石柱挤得只有狭小的、甚至只能容身而过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