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善意的点点头,然后单手摸着着下巴,盯着燃烧的香火看着,并示意我重新上香。
我于是当着他的面,再插上了三炷香,很快,这三炷香又在很短的时间内燃烧殆尽。
“土地神公会帮你,但对你的供奉还不满意。”刀疤老和尚眯起眼睛对我说。
我闻言怔了一下,然后看向了旁边的“功德箱”,我这才想起了我来到这里只顾着烧香,还没有给土地神公庙一点小意思呢。
不过我已经囊中羞涩了,如果今次再大方这么一回的话,估计以后的日子只能露宿街头了。
“哎。”我一声长叹,低着头转身的离开了。
“等等,小伙子你干嘛走啊?”老和尚急忙拉住了我。
“我没钱。”我硬着头皮说道。
“我不要你钱啊,我与你有缘,这次是免费为你排忧解难的。”他急忙苦口婆心的对我劝说道。
我合不拢嘴的盯着他,感觉他对我的态度太热情了,有点让人怀疑呀。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有个大腹便便的富婆,在两个年轻丫头的照顾下,蹒跚的走来。
富婆一看到刀疤痕老和尚,便着急的叫喊道:“义光大师呀,这次是我亲自来请你去帮我做个法事,价钱好商量。”
“阿弥陀佛。”刀疤痕老和尚双手合十的转身,对那富婆说道,“我这几天都没有空,下个月我会主动去拜访你的,所以吴女施主请回去吧。”
“啊?那不成啊,不久前你在电话答应过我让我来的啊,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开支票……”富婆慌了,就要打开手提包。
“现在有事了。”刀疤痕老和尚却不为所动,他像是万古不变的石头一样态度坚定。
一会儿他又叫来了几个小和尚,把这个富婆和照顾她的两个年轻丫头一同赶出了土地神公庙。
之后,他又一脸和善的面对我,并邀请我去后院详谈。
这反差实在太大了,这个老和尚竟然对富婆的邀请不为所动,好像视钱财为牛粪一般的伟大。但他却出奇的对我热情无比,而我身上有什么能令他看中的东西呢?只有烂命一条呀。
实在太可疑了,我又想起了他的法号好像叫做“义光”,是不是仁义大道统统败光的简称呢?
“呵呵,下次吧。”我对他笑了笑,便赶紧朝土地神公庙的出口走去了。
“哎,你等下……”这个义光老和尚急忙追了上来,表情十分着急呀。
我回头有些不放心的问他:“那你先对我说,土地神公给我的预兆,对我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无论坏死还是好事,都会有人来烧香拜佛的。”他依葫芦画瓢的笑眯眯的对我说,“请跟我去后院,再一一详谈吧。”
“详谈你个鬼鬼。”我于是双腿加速的跑了几圈,便甩掉了他。
等我离开了土地神公庙后,便站在景点门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跑得真累呀。
但这时候我感觉到我的双腿凉飕飕的,不对,我记起来了,好像是刚才我在土地神公庙里逃跑的时候,双腿就开始感觉凉飕飕的了,那时候我只顾着逃跑所以没有注意到。
怀着踹踹不安的心情,我忍不住弯下腰来查看双腿,但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呀。
不过当我拉开两腿裤子之后,顿时大吃一惊的脸色煞白至极。
因为我的双腿上分别有两道淤青,看上去好像是手印一样。
奶奶个熊的啊,此刻我的心里发毛不已呀,难道我刚才在逃跑的时候,双腿被什么脏东西抓了不成呢?
但那时还处在土地神公庙的范围里啊,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么邪门的事情!
被那些脏东西抓住双腿,好在我神力惊人,才能逃出来,如果换成其他人的话,早就被给绊倒了吧。
无事献殷勤,于是我更加对那个义光老和尚的态度感到怀疑和不安了,对那种人我最好躲远点才行。
我把装着青青魂魄的小红棺材拿出来看了看,心想着还是放在身上算了。因为刚才就连在土地神公庙的范围里,还能发生那么邪门的东西,估计藏在哪里都不会是绝对安全的了。
如果小红棺材被一些藏有心思的高人法师看到的话,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刚才我遇到义光老和尚后,我才想起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不一定非得是恶鬼,像花常、莫川那些活人比起恶鬼更加的可恶,因为人多出了一种东西叫做“算计”,算天算地算尽了从前,甚至会把别人算得家破人亡,人害人比鬼害人更加的可怕。
人心这东西,说不清。
我收起了小红棺材,赶紧跑到了公交车站牌旁边,匆忙的挤上了一辆正巧路过的公交车,往万户村的方向离去了。
半个小时后,我到了万户村站点并下了车,再步行走了六分钟左右的路程,就来到了中街十三号的出租房。
此时已是中午时分,烈日当空,我感到安心了许多。
包租婆还在她的小房间里用老旧的台式电脑看着新出来的电视剧,她看到我后,态度还算不错,没问什么就对我放行了,毕竟不久前我刚给她交了两天的房租。
我下意识的往眼睛滴了法水开启了阴阳眼,然后左看右看着。
当我刚爬上了三楼的时候,忽然看见在三楼走廊的花盆旁边,有一个老头坐在一个红色的躺椅上,咔一咔一咔一的摇晃着椅子。
他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但不一定是军人,这种衣服是五六七十八十年代很流行的着衣风格,如果胸前再放上一本领袖语录的话,在那时候该是何等的风光呀。
可是这老头的脸却是像白纸一样的白,大白天的,他的影子却淡的像是水痕一样。
他是只家鬼……我见状便心道。
想想也是,原本作为这家的家鬼的民国鬼,已经失去了家鬼的身份了,而这座房子需要新的家鬼去填补名额,但是孤魂野鬼是没有那么幸运就能当上家鬼的。
我想着,可能是先前被民国鬼打跑的这家的原家鬼跑回来了吧。
我看见他的右手缺少了三根手指头,便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一般情况下鬼魂是可以躯体再生的,除非是魂体受到了本质上的损伤,才会出现残废的外形,而造成如此结果的,肯定离不开激烈的战斗。
此家鬼,便是曾经和民国鬼大战后战败被赶出去的原家鬼,是包租婆的某个祖宗。
我对他报以和善的微笑,便要继续爬上四楼的楼梯。
“等等!”那老鬼突然猛的朝我望来,然后缓缓的起身,再朝我阴森森的走了过来。
他整个过程都不给我好脸色,走路的时候,像是踩空气一样的轻飘飘的。
我暗道槽糕,心想刚才我对他报以微笑真是多此一举呀,这是主动在和鬼打交道啊。于是我便苦笑着停下脚步来,回头望着他。
“你看得见我?”他冷笑的问道。
“嗯,我有天生的阴阳眼。”我谎称的说道。
“可你没有法力啊,必定是那些做苦差的灵媒人吧?哈哈哈!”他大声嘲笑起来。
我对他感到很反感,也不想去解释,便顺口说道:“是呀,我就是灵媒人,但我现在有事要上去找人,麻烦您老让下路啊。”
“我是这家的家鬼,我让你上去了吗?”他突然狰狞的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