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纪,对于儿孙的事情最是看重,火辣辣的视线直往我脸上戳,最后忍不了,干脆开门见山的问我:“娃儿啊,这门亲事啥时候做了,你老娘忙活了大半辈子,就盼望着抱孙子呢?”
我心里苦笑,如果我与白子溪真的拜堂成亲,生下一小鬼孙,您老人家敢瞅一眼不?
小舅知晓我心里在想什么,他说:“我倒有个法子,拜堂成亲之后,可以生出白胖小子。只不过此事麻烦,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其中的艰难可不比活着从无象台上走下来那么简单。”
白子溪凝起视线,瞧向小舅:“你会那种本事?”
小舅点点头,也不避讳,说道:“我敢自称麻衣神相,身上怎会没有写趁手的本事?”
爹娘听不懂,闷头吃着饭,不时的往白子溪碗里夹上一些。
当着二老的面,我也不好细问,只想尽快吃了这顿饭,拉着小舅问清楚缘由。奈何老娘不依,今儿要是不做个保证,得,别想下了这张饭桌。
我只能点头做出保证,说是会尽快跟白子溪拜堂成亲,至于生小崽子的事情,得慢慢来,好酒还需要时间来酿呢,这事情忙不得,慢慢的来最为稳妥。
随便吃了几口,我找借口转身离开,小舅也跟了上来。他慢悠悠的收拾好了吃饭的家伙,然后递来一根卷烟。
“不要觉得奇怪,那天我在祭坛上面跳入圣火中,只想做戏给奇门大圣与众多绝世大拿看。如果留下尸骨,他们难免会从上面看出问题,到时候我这些年来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我心里惊奇,问他说:“你在奇门宫做事情那段时间,奇门大圣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么?”
小舅说道:“我拳脚上的本事或许不如那些绝世大拿,但论起麻衣神算的能耐,当今天下又有几人胜得过我?那招为奇门遁甲中最为玄奥的替命傀儡,我用十载光阴才炼制出来,与我无二,只要本尊不说,谁都分辨不出真假。”
好一招瞒天过海的手段,居然瞒过无象台上的所有绝世大拿。
提起这茬儿,小舅深吸一口气,说道:“奇门大圣待我也不薄,可惜我们却在站在了对面。之间只能有一人独活,为了今天,我苦等一辈子。”
这话不假,当初在无象台上,小舅要跳入圣火里面,奇门大圣于心不忍,一番劝说,更是出手阻止,仍然玩了一步。
就连我也以为小舅已死,从此世上再无麻衣神相,没想到本尊躲在田野里面种地为生,过的逍遥自在。
“当初尊上重修之后,我就算出他的下一世,所以你还未生下来的时候,就与你的爹娘结成亲家,早早等待。”
小舅说出了全部实情,还好这些年来他做的隐秘,没有引起其他人的警觉。
还真是深山藏虎豹,田野现麒麟,谁能想到一个寻常的种地老人,居然是一代麻衣神算?
“让我瞧瞧你的身子。”
他似乎想起什么事情,表情变得焦急起来,也不等我说话,在身上摸索起来。
我实在别扭,又不敢说话,只能让两只大手摸个遍。小舅又掐又捏,整的我身上酥痒,说不出来的难受。
“那天你解开古匕封印,用的是六魄,所以你身上子剩下三魂,最多还有二十年的时间就会老死,比平常人缩短了一半时间。还有你徒手接下绝世大拿引来的道家玄雷,按理来说,应该活不长久。”
还以为小舅无所不知,没想到他也有犯难的时候。
两门魔功被玄雷消融的事情,我没有给小舅去说,这几天身子里面变化可是不小,功法居然开始融合起来,这事情瞧着新鲜。
毕竟我心底还是有点怀疑小舅,肯定会有些防范。
“你当心一点,最近几天江湖不太平,很多奇门宫大拿寻上道家山门,斩杀不少弟子。所有绝世大拿全部负伤离去,几乎没有什么势力可以阻挡住奇门大圣的脚步了。另外很多不入流的邪教也蠢蠢欲动,这趟水搅得太混。”
足不出户,掐指一算便能到处天下事,这就是麻衣神算一脉的本事。
陡然间,小舅扭头问我:“想不想学麻衣神算这门谋生的手段?”
我疑惑的问:“麻衣神算总纲不是被你交给十三了么?”
小舅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那本总纲半真半假,早被我动了手脚。”
假的?
我心惊骇,瞪圆了眼睛。
小舅点头说道:“明知道他来头不简单,早在那门麻衣神算总纲上面做好了手脚,以后生出意外的话,也好有应对的方法。”
之前小舅与十三关系亲如爷孙,果然是骗过所有人,他心里早就知晓十三的来头,因此在那段时间内做了不少应对的方法。还真是没人能猜测出麻衣神相的做事风格,心中对他的忌惮又多出一些。
“想要在麻衣神算一脉取得成就,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得循序渐进方能学到皮毛。这门手艺以后慢慢教你,现在先安身立命,养好身上的伤势。”
小舅眼眸里面泛起阵阵古怪的光芒,我瞧了几眼,仿佛一枚黑洞般深邃。瞧上一眼,连视线都快吸入进去,只凭一具替命傀儡就有洞悉天机的本事,真不敢想象小舅本尊会强到什么地步?
他有资格让别人恭敬的叫上一声神算子。
沉默一会儿,我扭头问小舅:“我想要做一件事情,需要让你做个公证人,怎么样?”
小舅晓得我心里在想什么,他不明白的问我说:“拜堂成亲这种事情,有你爹娘不就够了么,还要我做什么东西?”
我摇摇头,将心中的顾虑说出来:“你只有知晓白子溪的身份,她是一只寻常小鬼,拜堂成亲的时候自然不能走了寻常路。这次我拜的可是阴婚,生怕爹娘受不住。”
在无象台上我答应过白子溪,只要安全离开,就会立马兑现承诺的事情,与她结阴婚。前几天身负重伤,卧炕不起,也就没有机会。现在回到老家,发现并没有什么事情,心中也悄然松了口气,就想起那个承诺来。
趁着爹娘在,与白子溪拜了堂,结了阴婚,也好了结爹娘的心愿,总归能让他们有个念想不是?
陡然间,我扭过头去,发现白子溪呆呆的站在身后,明显也听见了我先前说的话。
“既然要办,那就办的风风光光,明天我帮你张罗下。”
只要我开口了,小舅也没什么意见,吃完晚上的饭菜,扛着家伙独自离开。我双眼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想要瞧出什么东西来,奈何小舅城府太深,就我这点道行真不够看。
第二早起来,天都还没有亮起,老娘就闹腾的全村人从睡梦中醒过来。在他们瞧来,这可是人生大事,有多隆重就办多隆重,长面子的事情,谁还会嫌多?
村里人嫉妒得紧,表面笑脸相逢,等转过身后,谁晓得会有多少根手指头戳着你的脊背股嚼舌头呢?这些事情我也考虑到了,毕竟许家是要长久的在村里讨生活,不能开罪了人家。
正好借着这次操办婚礼,大方的给他们一些好处,老爹天还没有亮开就摸索出去,打算取些钱来。顺便敲定了帮村子修路的事情,这个几百户人家的小村没啥能耐,几代下来也不见得出个能人,都说日子越过越好,这个小村却是越过越穷。